第236章 患難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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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蒹蒹精神不振的回到沈府時,沈府眾人委實被她嚇了一跳。
    想想外麵盛傳沈三姑娘在南陽王府受虐的謠言,沈府眾人越發心疼這個在親人麵前強忍悲痛的三姑娘。
    不過短短數月不見,原先那個愛笑愛鬧的三姑娘似乎再也沒有了原先的天真與活潑!
    沈二哥心痛不已,為了逗自家妹妹開心,趁沈蒹蒹借故獨處時,沈從帶著葫蘆強行追上來語氣輕快的與她分享著一些最近的所聞所得——
    比如沈家小五的文章最近大有長進,時常能得到先生的誇讚;
    比如麟兒昨日又與隔壁府上的孩童幹了架,他還用那把他愛不釋手的木劍戳傷了隔壁孩童的屁股蛋兒;
    比如沈書雁的生意日益見好,最近又在旺市盤下了兩間店鋪;
    比如隔壁府院有枝紅杏出了牆,麟兒日日迫不及待的想要爬上去偷摘人家的紅杏;
    比如宮裏的某些大人們對她過分思念,不敢去南陽王殿下麵前叨擾,反倒來麻煩沈老爹與沈二哥為他們捎口信……
    可是沈蒹蒹什麽聲音都聽不進去——
    此刻她滿腦子都是聞香望向她的無辜眼神,還有牽人心魂地聲聲呼喚……
    旁人都說那婢子不懂人情世故,不辨黑白是非;
    可沈蒹蒹心裏清楚,聞香其實什麽都懂的。
    她懂自己的身不由主,也懂自己的有苦難言,所以她才會乖巧懂事的接受自己對她的遺棄啊……
    一時心痛難忍,沈三姑娘紅著眼睛對誇誇其談的沈二哥懇請道:“二哥,我可以在府中多住些時日麽?我,我暫時不想回去了——”
    她是真的駭破了膽啊!
    自從那日聽聞碧蘿被活活打死,她白日緊張兮兮的防備著劉祺來處罰聞香;夜間又會被那些血淋淋的噩夢驚醒!
    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日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沈二哥猛然一愣,這麽大的事情,他怎好擅自做主。
    “你為何不想回去?你告訴阿爹,是不是南陽王府有人欺負了你?”
    一直隱藏在兩人身後偷聽牆角的沈老爹聽到此話,硬是不顧沈書雁的阻攔,頂著一張雷霆大怒的黑臉便衝了出來。
    默默看著滿臉悲痛的三娘子,沈家老爹一時心疼得死去活來。
    “蒹蒹啊,你實話告訴阿爹,外麵的傳言可屬實?劉子季他真的待你不好麽?”
    “既如此,為何你還要給阿爹寄來那樣的家書,你這不是騙阿爹麽?”
    沈蒹蒹一臉茫然——
    家書?
    什麽家書?
    自己何時寄過家書?
    沈書雁解釋道:“自從你嫁入南陽王府,每隔一段時日便會送來一封家書報平安。雖然外麵流言蜚語不斷,但每每收到你的家書,阿爹都能坦然麵對外麵那些不實的謠言。”
    聽聞此話,沈蒹蒹心裏了然。
    為了讓沈老爹安心,這莫須有的家書怕是沈家長姐弄出來哄騙沈老爹的!
    想到沈書晴曾說“身為子女,若自己的婚姻大事令父母所不堪,此為不孝!”
    她悲從心來,外麵的謠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時半會哪裏解釋得清楚呢!
    倒是沈老爹怒火中燒,擼起袖子,雙手叉腰,中氣十足的大喝道:“反了天了,老夫是老了,又不是死了!他劉子季膽敢欺負老夫的女兒,老夫找他理論去!”
    沈家長姐與沈二公子嚇了一跳,連忙一左一右拉著衝動的沈老爹好言相勸。
    “阿爹莫要激動,阿爹還是先聽聽蒹蒹如何說啊?”
    “長姐說的極是,阿爹萬不可意氣用事,別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葫蘆也在一旁頗是認真的寬慰道:“老爺三思啊,長姑娘與二公子說的對呀!老爺去了也打不贏,老爺還不如讓三姑娘自己去哩!”
    ……
    沈從惱怒地瞪一眼多嘴的葫蘆,後來想到若論打架,整個沈府好像隻有沈老三的武力值得一提,這才沒有出言教訓口無遮攔的葫蘆。
    倒是沈老爹激動道:“哎呀,你們拉著老夫做甚?你們倒是看看這小女娘都被逼成了什麽樣子啊!”
    沈老爹用力甩開沈書雁與沈從的束縛,又衝沈老三疼愛道:“蒹蒹不怕,你不願意回去咱們就不回去,天塌下來了還有阿爹給你頂著,怕啥!”
    “你放心,阿爹這便進宮稟明陛下,替你退了這門糟心窩子的破親事!他南陽王府這根高枝誰稀罕誰攀去,咱們不稀罕……”
    沈書雁連忙製止道:“此事關乎蒹蒹的名節與沈府的聲譽,阿爹不可意氣用事!”
    “屁的聲譽與名節,你們這是將她往死路上逼啊!”
    沈書雁條理清晰道:“可南陽王殿下不比旁人,若是南陽王殿下不同意退婚,陛下又能如何?阿爹又當如何?”
    沈老爹暴跳如雷:“陛下若不願意為老夫主持公道,大不了老夫辭官歸隱,帶著你們下鄉種地去!”
    沈家老爹頭腦發熱的吆喝完,又拍著沈蒹蒹瘦弱的肩膀安撫
    “蒹蒹,你不是喜歡種地麽!到時候阿爹替你買下良田百畝,隨便你種去!那劉子季我們惹不起還躲不起麽……”
    沈蒹蒹感動連連,她是真沒有想到平日時時規勸她以大局為重的沈老爹肯為她犧牲成這般啊——
    沈家長姐情緒激動,漲紅著臉反問道:“若是這樣,伯義的仕途怎麽辦?瀚兒的學業怎麽辦?沈府的百年基業阿爹又打算如何安頓?還有平寧王妃,阿爹又至平寧王妃與平寧殿下於何地,這些阿爹都不管了麽?”
    “怎麽辦?怎麽辦?你說怎麽辦?你來告訴老夫該怎麽辦?”
    沈老爹吹胡子瞪眼的將手掌往高昂的脖子上一抹,衝看熱鬧的葫蘆直嚷嚷——
    “看什麽看,你去,你快去尋些利劍過來,我們全府上下今日整整齊齊的一同去見沈家的列祖列宗,大不了到了下麵,老夫親自去謝罪……”
    “阿爹——”
    “老爺——”
    沈老爹此話驚得底下哭喊聲一片——
    葫蘆抓耳撓腮,急得直跺腳。
    “老爺三思啊,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奴才可不敢做!”
    沈蒹蒹也是嚇了一跳,天地良心,她可不想成為謔謔全府的千古罪人啊!
    她上前拉住沈老爹的衣袖委屈巴巴道:“阿爹,你誤會了,沒有人欺負我。我難受是因為,因為來了月事,肚子痛得厲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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