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的唐大公子也是不由得睜大眼睛，仔細打量著麵前的男子：身材頎長，鼻梁高挺，長眉入鬢，儼然就是自己的翻版。
    吳知府心疼地撫摸著年輕男子的臉龐：“邦兒，你受苦了！為父來晚了！”
    衛府外的眾人嘩然：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殺人凶手竟然關在衛府？既然衛府已經抓到了凶手且嚴刑拷打，還張貼畫像鬧得滿城風雨捉拿凶手，這不是賊喊捉賊嗎？
    衛老尚書和衛大人也是一臉的蒙圈，倆人對視一眼，同時看向衛翩然。
    此時的衛翩然，穿的依舊是那套將其襯托得如同仙子的素衣，但是現在卻麵目恐怖，如同厲鬼。她冷汗涔涔，依舊倒驢不倒架，依舊死鴨子嘴硬：“孫女不知。女兒不知。”
    曹婉娘卻心呼不好，還在為女兒狡辯：“老太爺，老爺，翩然隻是一個閨中女子，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她哪能和這些有關？”
    未曾想，受傷男子吳士邦在喝了水後，勉強站起。他靠著一個衙役，努力讓自己的後背挺直。
    他看向衛翩然：“衛二小姐，你是不是忘了，是誰將我在去往書院的路上打昏，擄進衛府？是誰垂涎於我要與我成就好事？是誰見我不答應氣急敗壞折磨於我？又是誰指使他人殺害了自己的長姐？這一樁樁一件件，衛二小姐得了失憶症不成？”
    “天啊！”衛府外的吃瓜群眾驚呼連連，慶幸自己今天來對了，竟然還有如此罔顧綱常的驚天大瓜？
    衛老尚書和衛大人又驚又怒，臊得不行，都被衛翩然的離經叛道之舉所震驚！
    吳士邦平複了一下自己，努力積攢著力氣，繼續說：“衛二小姐威脅我，如果不順從她，就把我折磨死之後，扔進枯井。你們，你們去府中找找，看有沒有這個枯井？”
    一群衙役看了吳知府一眼，得到指令後迅速行動。吳知府還補充一句：“樹下！花園裏！荷塘中！掘地三尺！”
    衛老尚書此時已經癱坐在椅子上，他心知大勢已去，自己再加以攔阻，無異於螳臂當車。衛大人也默不作聲地站著，他盡力消化著眼前這些炸裂的信息，他知道，從今天起，衛府，完了！
    接下來的一幕幕，擊碎了所有人的認知。這樁青陽府城五十年來的驚天大案，被人們談了許多年許多年。
    一具、兩具、三具……一共從衛府抬出十七具屍體。有的從衣著上，府城的人還能認出是誰。更多的已成為累累白骨，昭示著衛二小姐罄竹難書的罪行。
    “兒啊，兒啊，我的書澈，娘終於找到你了！”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婦撲向一具白骨，攥著白骨腰間的那個係了淺碧絲線的平安扣，號啕大哭，痛不欲生。
    王書澈，書院最有前途的學子，吟詩作對才華橫溢，還長得玉樹臨風，他可是府城小姐們心中的白月光。自從某一天和同窗遊湖之後，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王家已經將尋人的賞銀提高到一千兩，依舊杳無訊息。沒想到，竟然被衛二小姐給害了！
    “殺死這個妖女！”“殺死這個妖女！”吃瓜群眾是真的憤怒了，他們的喊聲如驚濤駭浪，排山倒海，嚇得所有的衛家人魂飛魄散。
    “知府大人，小人有個疑問，既然吳士邦吳公子還有這位唐大公子都不是凶手，那麽，殺害衛大小姐的是不是另有其人？”終於，吃瓜群眾裏跳出來一個學霸，提出了這個嚴峻的問題。
    “對呀，那麽真正的凶手是誰？”人們恍然大悟，七嘴八舌，紛紛議論。
    吳知府咳了一下，說：“你這個問題，提的很不錯。我想，曹夫人應該能給你一個正確答案。”
    “曹夫人？”吃瓜群眾又喧嘩起來，“這又和曹夫人有什麽聯係呢？”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利箭射向自己，曹婉娘眼睛裏麵噙著淚水，似落未落，這表情管理要是擱現代，妥妥的奧斯卡影後。她哀婉地開口：“知府大人，小婦人承認教女無方，沒有早一點發現翩然的惡習，但是不接受大人的指責。在這件事當中，我是一個失敗的母親，但我不是殺人凶手。”
    “你當然不是直接殺人，你曹夫人玩的是一手借刀殺人！”吳知府毫不客氣揭開了曹夫人的美人皮，大喝一聲，“把殺人凶手高仁芳帶上來！”
    隻見衙役們押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匆匆拖了過來。男人的眼睛急切地搜尋著，當看到曹夫人之後，瞳孔為之一震，麵色鐵青。
    “表哥！不是讓你遠走高飛了嗎？”曹夫人喊著，如一攤爛泥坐在地上。
    吳知府氣運丹田，聲音洪亮：“曹婉娘、高仁芳，你們二人可認罪？”
    倆人垂頭喪氣，再也沒有辯解的力氣。
    吳知府向著眾人說道：“在成為衛大人的續弦之前，高仁芳和曹婉娘就不清不楚。嫁入衛府之後，二人又舊情複燃，勾搭在一起。”
    “見衛大小姐雖因生母去世，但在府中的寵愛不減。曹婉娘就心生歹念，欲除之而後快。”
    “那一日，衛翩然讓高仁芳帶人，擄來了吳士邦，囚禁於花園假山下的密室當中。不想，卻被衛大小姐的丫鬟紅兒和朱兒看見。”
    “為了永除後患，曹婉娘、高仁芳還有衛翩然密謀，采取一石二鳥之計：在縊死紅兒和朱兒兩個丫鬟之後，讓高仁芳奸殺了衛大小姐除掉了眼中釘肉中刺、嫁禍吳士邦是殺人凶手暗地裏卻把他囚禁起來。沒想到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官府的人在追凶過程中，卻把和吳士邦長得極像的唐大公子當成了真凶！”
    “翩然沒有參與密謀！”曹婉娘和高仁芳齊齊呼喊。
    “對，我忘了告訴大家，之所以曹婉娘和高仁芳二人會如此包庇衛翩然，因為衛翩然就是二人的親生女兒！”
    “啊？”人們的目光齊刷刷投向了衛大人，仿佛在他的頭上都看見了一片綠油油的大草原。
    衛大人尊嚴受損，拔出離他最近的衙役的腰刀，就向鬱鬱蔥蔥大草原的兩位始作俑者砍去。“叮”的一聲，唐大公子手指一彈，一粒鐵彈子撞飛了他手裏的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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