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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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雖濃稠如墨,跳動的火把卻讓兩軍的廝殺達到了麵對麵看得清眼神的白熱化的程度。
作為黑曜軍百夫長的趙猛握緊腰間佩刀,借著圍牆上搖曳的火把,望見向行營移動的團團黑影。金狄騎兵的鐵蹄雖然裹著棉布,卻掩蓋不住腳下若有若無的震顫。
"傳令下去,弓箭手準備!"趙猛壓低嗓音,青布棉甲下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士兵們悄無聲息地登上行營的圍牆,箭矢搭弦,火把在朔風中明明滅滅,卻將金狄士兵的皮甲映得泛著幽藍寒光。
當金狄士兵的第一匹戰馬躍入眼簾,城牆上梆子聲驟然炸響,千餘支火箭破空而出,如流星一樣射入金狄來兵之中。。
頓時,金狄這支黑乎乎的隊伍中炸開朵朵血色火花,幾名金狄騎兵被射中也阻礙了後續部隊的速度。
但紮和那這次,是抱了勢在必得的決心,他狂妄地叫囂著:“勇士們,衝!晏北守軍無非是一些孬種,躲在行營裏不敢出來!”
金狄的精銳騎兵頂著盾牌衝到城下,鉤索如毒蛇般纏住城牆。趙猛抽出雁翎刀,刀鋒劈開最先攀上來的敵兵,溫熱的血濺在他凍得通紅的臉上。城頭短兵相接,守軍揮舞長槍,將試圖登城的金狄士兵紛紛戳落。
混戰中,金狄的右都尉巴爾虎突然率五十騎從側翼迂回,雪亮的彎刀劈開行營大門。
趙猛望見火光中的敵將,猛吸一口寒氣,翻身躍上高牆垛口,如鷹隼般淩空而下。雁翎刀與金狄彎刀相撞,火星四濺,趙猛借力旋身,刀鋒劃過對方咽喉。巴爾虎墜馬的瞬間,守軍的歡呼聲蓋過了北風的呼嘯。
夏伯遠也站在行營的高牆之上,他指揮著士兵們看準風向,扔下無數的石灰和辣椒粉,這可是宋喜雨送他的小禮物,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金狄的士兵還有馬匹,被這從天而降的暗器迷了雙眼,疼痛難忍,紛紛捂住眼睛嚎叫著。黑曜軍瞅準時機,箭無虛發,分分鍾取了他們的性命。
莫藜不住地掩護著紮和那,大喊著:“賢王!撤吧!晏北守軍明顯有了準備,咱們今天是占不了便宜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紮和那恨恨看了行營中高聳的糧倉一眼,不甘心地喊了一聲:“撤!”於是,二人帶著剩下的一百餘人,倉惶奔向青魚村所在的遼河。
遼河邊,劉三爺和朱齊名騎著馬並肩而立,一直看向遼河鎮。突然,幾支響箭先後竄入夜空,分外明顯。
有哨兵大喊:“注意!金狄士兵已經逃來!所有人做好準備!”頓時,無論是黑曜軍還是青魚村的百姓,都把手裏的武器攥得緊緊的。
紮和那和莫藜帶領著殘部倉皇逃至遼河邊,金狄近在咫尺,他們本以為能夠得到喘息,不料卻見周圍突然亮起無數火把,遼河鎮的守軍早已列陣以待,青魚村的村民們舉著鋤頭、鐮刀緊跟其後,怒吼聲混著呼嘯的北風,震得江麵冰層都微微發顫。
"放箭!"劉三爺一聲令下,箭雨破空而來。金狄士兵慌忙舉盾,卻被箭矢釘得陣腳大亂。
紮和那紅著眼嘶吼:"衝過去!"他揮刀砍斷一支射來的利箭,催馬前行。抬眼一看,卻傻了眼,一堵高大的冰牆已經嚴嚴實實堵住了他們的後路!紮和那怒從膽邊生,嚎叫著:“殺!”
不想此時,黑曜軍竟然舉起一隻隻木桶,把裏麵的東西向他們潑來。莫藜用手撚了撚,放在鼻尖一聞,大驚失色:“賢王!是火油!是火油!他們竟然要用火攻!”
劉三爺輕舒長臂,一支火箭毫不留情地射入金狄士兵之中,隻聽得轟的一聲,火油所到之處,變成了熊熊燃燒的火海。
一時間,金狄士兵的哀嚎聲,著火馬匹的嘶叫聲,黑曜軍和青魚村百姓的呐喊聲不絕於耳。
楊老七握著砍柴刀,和三個兒子密切關注著。他們看到有一個金狄士兵驅馬逃了出來,四人立即跟了過去。倉子平日裏在村子就是個好獵手,他撿起一塊石頭精準地打中了那個士兵的後腦。趁著士兵在馬上搖搖欲墜之際,楊老七把手裏的柴刀一甩,紮進了金狄士兵的後背。
爺四個圍住這個士兵一頓暴揍,砸扁了他的腦袋,鮮血濺了他們四個一身。還是楊老七吃的鹽多,他大喊:“扒下他的衣服,搜銀子!”三個兒子這才如夢初醒,下手如飛。
“爹,真有錢袋子!”滿子大喊。倉子下手不留情,三兩下把此人剝成了白條雞。穀子最伶俐,已經把這匹戰馬追了回來,牽著韁繩氣喘籲籲。
楊老七大喜過望,一拍穀子的後背:“好小子,有種!”
藏好了東西,拴好了戰馬,爺四個又衝向另一個金狄士兵。
青魚村的村長也沒閑著。他帶著自家的四個兒子,正和兩個金狄士兵纏鬥。村長舉著鋒利的斧子,砸向金狄騎兵的馬腿,馬匹悲鳴倒地,士兵被甩在地麵上,還未起身就被他們幾人團團圍住。
紮和那雖有莫藜保護,無奈晏北黑曜軍這招火攻太過於出乎意料,倆人被燒得麵目全非。
紮和那甩開莫藜,剛舉起大刀,夏伯遠的雲龍刀就裹挾著寒光劈來。兩人刀刃相撞,火星四濺。"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夏伯遠怒吼,刀鋒一轉直取紮和那的咽喉。紮和那側身翻滾,抽出腰間短刃反擊。
就在此時,趕過來的趙猛突然甩出套馬索,纏住紮和那的脖頸。他掙紮間,夏伯遠趁機一腳踹在他後心。紮和那重重摔在冰麵上,被晏北軍民一擁而上製住。
寒風依舊呼嘯,河麵卻漸漸恢複平靜。金狄殘部或死或降,冰麵上橫七豎八躺著屍體,鮮血染紅了白雪。遼河鎮的守軍和青魚村的村民們歡呼著舉起火把,火光映亮每個人疲憊卻喜悅的臉龐。
宋喜雨望著百姓們圍攏過來的笑臉,握緊的手終於鬆開。
臘月二十五的黑夜,在一場徹底的勝利中結束。士兵們和村民們興高采烈地打掃戰場,直至一輪紅日在晨光中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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