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西坡哈哈一笑，一點也憋不住。
    裝，繼續裝啊！
    “陳老，你還不知道吧，網上都傳瘋了，祁同偉和你們家陳陽有個兒子，叫祁明輝。這不，官方都發聲明了，肯定是真事兒啊！你可不就有外孫了嘛！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喜事啊，你就偷著樂吧！”
    陳岩石的眉頭皺成一個 “川” 字，“西坡，這種事可不能輕易開玩笑。陽陽這些年一直沒結婚，我雖然著急，但也沒聽她提過這事兒啊。啥時候的事啊？我咋一點兒都不知道。哪個祁同偉？你可別在這兒跟我打馬虎眼。”
    鄭西坡則是唾沫橫飛，“唉！陳老，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就是咱們漢東省的公安廳廳長祁同偉。省委、省政府、高育良、祁同偉，還有你閨女陳陽的律師和你外孫的律師都發律師函了。
    那聲明寫得清清楚楚，絕對 100 真實。陳老，話說你一下子多個女婿，又多了個外孫，這多好的事兒啊，別人羨慕還羨慕不來呢。”
    這時，陳岩石的妻子王馥真端著茶壺從屋裏走出來，“西坡，啥外孫？你們在說啥呢，我咋聽不懂。”
    鄭西坡掏出手機，遞到兩人麵前：“陳老，王老，你們自己瞅瞅，有圖有真相，我哪敢跟你開這玩笑。這事兒鬧得全國都知道了，你們不會還蒙在鼓裏吧。你這兒可是第二檢察院，消息不能這麽不靈通吧。哈哈哈。”
    昨天開始，很多人都躲著陳岩石。
    陳岩石接過手機，看了好幾遍，“哎呀，陳陽這孩子，這麽大的事怎麽都不跟我說呢…… ”
    王馥真的眼眶微微泛紅，喃喃道：“難怪這兩天我去超市買菜，遇到那幾個老姐妹，她們都繞著我走，原來是這樣啊。陽陽這小妮子受苦了。這麽多年，她一個人在外麵，得遭多少罪啊。”
    陳岩石翻出那部有些年頭的諾基亞手機，翻找到陳陽的號碼。
    找到後，他迫不及待地撥了出去。
    期待中。
    然而，聽筒裏卻傳來 “您所撥打的號碼為空號” 的提示音。
    他愣了一下，閨女的號碼咋是空號。
    想了想，至少有十年沒有主動給陳陽打過電話，每次都是老伴王馥真打給陳陽。
    做父親做的超級失敗。
    自責，愧疚，失落。
    他又急忙翻出陳海的號碼，撥出去，提示的是關機。
    陳岩石拿著手機，呆坐在躺椅上，眼神有些空洞。
    自從大學畢業，陳陽就去了京城工作。
    這一晃 20 多年過去了，她都沒回過家。每次打電話，陳陽都說是工作忙，要加班。
    老兩口一直以為女兒工作辛苦，卻沒想到，原來這麽多年，她是一個人，還要獨自照顧兒子。
    想到這裏，一旁的王馥真心中五味雜陳，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她顫抖著翻出陳陽的號碼，撥了過去。
    一遍又一遍，可始終是無人接聽。
    鄭西坡原本滿心以為，陳岩石聽到有外孫的消息，肯定會高興得合不攏嘴。
    誰知道此刻，陳岩石緊皺眉頭，一臉凝重，而王馥真早已老淚縱橫。
    畢竟閨女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
    這麽多年，女兒獨自承受了這麽多，做母親的，怎能不心疼。
    如果當年不是陳岩石鐵石心腸，不拆散他們，也不至於這樣。
    如果陳陽不是去了京城，而是和祁同偉都留在了漢東，可能結果又大相徑庭。
    王馥真哭著說：“老頭子，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陽陽，找到咱大外孫。這麽多年，咱們虧欠孩子太多了。”
    鄭西坡在一旁安慰道：“陳老，王老，你們也別太著急。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就往好的方麵想。
    現在知道有個外孫，也算是意外之喜。反正，祁同偉和梁璐鐵定離婚。
    說不定啊，這祁同偉和陳陽還有機會走到一起，一家人團團圓圓。”
    親情間的隱瞞，如刺紮心。
    真相揭開，是喜是憂，難以言說，恰似 “剪不斷，理還亂” 的愁緒。
    ....................................
    水木大學的研究生畢業典禮將於次日舉行。
    祁明輝神色平靜，“爸，育良書記，我走了。”
    這邊的事，能做的都做了。
    至於如何選擇，留給他們。
    祁同偉拍拍他的肩膀，“去吧，明輝，隨時回來。”
    如果不是處於輿論的漩渦，祁同偉真的想去參加祁明輝的畢業典禮。
    可，現在不允許。
    高育良點頭微笑：“明輝，一路順風。”
    “再見！”
    祁明輝揮揮手，坐上車直奔機場。
    他已經盡全力。
    至於父親祁同偉、母親陳陽以及梁璐等人之間的情感糾葛，就讓他們自己去麵對。
    有些事，旁人終究隻能旁觀。
    生活的路，還得他們自己走下去。
    祁明輝找好座位坐下後，掏出手機給媽媽陳陽發了條短信：媽媽，我今天回家。已經在飛機上了。
    發完短信，便自覺關掉手機。
    巧的是，不一會兒，趙瑞龍大搖大擺的登上飛機。
    原來，趙瑞龍得知祁明輝要飛京城，哪肯放過接近的機會，立馬找人買機票。
    一番費盡心機的操作後，他如願以償，座位就挨著祁明輝。
    這就是趙瑞龍精心安排的 “偶遇”。
    趙瑞龍裝作不知道祁明輝。
    他開門見山道：“帥哥你好，我叫趙瑞龍，我飛京城。你呢？”
    祁明輝平靜的說：“你好，我叫祁明輝，我也飛京城。”
    即使不說，趙瑞龍肯定也知道。
    如果沒有刻意的安排，祁明輝是一點也不相信會這麽巧。
    兩人開啟的打招呼模式，基本屬於廢話模式。
    這是京州直飛京城的航班，肯定都是飛京城。
    在電視劇上看到過趙瑞龍，不可一世的趙公子。
    口頭禪：“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京州不允許這麽牛逼的人物存在。”
    此刻靦腆的像個乖乖兔。
    官場與商場縱橫交叉。
    為了圍獵一些官員或者他們的家屬，性格、興趣愛好什麽都可以改，或者裝，甚至可以送人。
    趙瑞龍這樣的商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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