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放下酒杯，笑容滿麵：“同偉，哦，不！姐夫。公安廳的擔子重，你可得把好關呐。
    我在反貪局，咱兩邊得緊密配合，絕不能讓腐敗分子鑽了空子。”
    秦啟明豎起大拇指，“我看行！你們兩手抓，那些歪風邪氣肯定無所遁形。”
    祁明輝在一旁靜靜聽著，幾次張嘴想說話，卻插不上嘴。
    中老年人的世界摻和不進去。
    還是選擇沉默吧。
    高育良敏銳地察覺到這尷尬一幕，看向祁明輝，語重心長道：“明輝啊，你好好幹。漢東的未來，就寄托在你們這些年輕人身上了。”
    祁明輝趕忙點頭，恭敬回應：“高書記，我努力！”
    按輩分，該喊爺爺了。
    既然高育良希望稱呼職務，就喊高書記。
    吳惠芬、陳陽和張琳坐在客廳沙發上，閑聊著家長裏短。
    吳惠芬往陳陽那邊湊了湊，輕聲問：“陳陽，張琳是我帶的碩士研究生，你瞅這孩子咋樣？”
    陳陽嘴角上揚，“吳老師，我瞧她很不錯呀！人聰明機靈，模樣生得俊俏，性格還格外開朗，誰見了都得誇一句好。”
    說的是真心話。
    沒有一點浮誇。
    吳惠芬眼睛頓時一亮，笑容愈發燦爛，“陳陽啊，我琢磨著把張琳介紹給你們家明輝，你覺得咋樣？我越看他倆越般配。”
    人生第一次，吳惠芬想當媒人。
    “吳老師，您的心意我領了。不過明輝如今長大成人，婚姻大事我不想過多幹涉，還是希望他自己拿主意。
    您要是肯出麵做媒，那自然再好不過。隻是他倆能不能成，終究得看他們倆的緣分。”
    陳陽話說得委婉，實則是想給祁明輝充分的自主權。
    吳惠芬笑得眼睛眯成了縫，一拍手，“陳陽，你這麽一說，我看就有戲！行嘞，你去把明輝喊過來，我跟明輝嘮嘮這事兒。”
    陳陽點點頭，“好的，吳老師。”
    ....................................
    書房裏，燈光柔和。
    吳惠芬笑意盈盈地站著。
    祁明輝和張琳麵對麵而坐，兩人臉上都帶著些許疑惑。
    吳老師搞什麽？
    神秘兮兮的。
    吳惠芬清了清嗓子，雙手一拍，開門見山道：“明輝，張琳，有個事兒。我瞧你們倆都沒有對象，就尋思著給你們牽個線。”
    祁明輝喝了小半斤酒，一臉懵，“吳教授，啥？說媒？”
    不是張琳不行，而是他想自由戀愛。
    張琳隻是一直保持著微笑，一會兒偷偷看看祁明輝，一會兒又低下頭，帶著少女的嬌羞。
    “你們呀，先互相了解了解。張琳是我的學生，我知根知底。明輝呢，也是一表人才，前途無量。我就覺得你們倆特別般配。”
    祁明輝和張琳聽了，臉都微微泛紅。
    祁明輝撓撓頭，不知道該說啥。
    張琳則抿著嘴，偷偷抬眼看了看祁明輝。
    好帥！
    就是他！
    吳惠芬接著說：“別害羞嘛，現在年輕人交朋友不都這樣。你們好好聊聊，我不打擾你們啦。”
    她眨眨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隨後關上房門，把空間留給了這兩個年輕人。
    第一次當媒人，比給百人授課都難。
    祁明輝和張琳麵麵相覷。
    一時間，書房裏安靜得針落可聞。
    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氣氛既緊張又有一絲微妙。
    祁明輝搓著雙手，眼神有些閃躲，“張琳，我…… 我其實一直不太會跟女孩子打交道，也沒有談過戀愛。
    但今天見你，就覺得你人還怪好嘞。”
    說完，他偷偷抬眼，看向張琳，目光裏有一絲期待。
    張琳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
    她垂眸，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其實，我對你感覺也挺好的。從吳老師和我爸爸那兒，我就聽過不少關於你的事兒，感覺你是個很踏實、很靠譜的人。而且我們十一年前就見過，你還記得我嗎？”
    祁明輝一臉懵：“什麽時候？我怎麽不記得了。”
    張琳眨巴著眼睛，“祁明輝，你還得記得那一年幸福孤兒院附近紮著馬尾辮的小女孩嗎？”
    祁明輝仔細打量著張琳，“啊！是你。好巧啊！”
    兩個人的思緒都回到了十一年前。
    那一天，京城的天空湛藍如洗，陽光灑在大街小巷。
    幸福孤兒院附近的娃娃胡同裏，影響張琳一生的事情即將發生。
    彼時，張琳還是個初一的小姑娘，紮著馬尾辮，背著粉色書包，蹦蹦跳跳往家走。
    突然，兩個流裏流氣的社會青年攔住了她的去路。
    其中一個染著紅毛，嘴裏叼著煙，不懷好意地笑道：“小丫頭，有錢嗎？借哥幾個花花。”
    說著，便伸手去搶張琳的書包。
    另一個臉上有疤的青年拿出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在張琳眼前晃悠。
    “小妞，陪哥哥睡一覺，虧待不了你。”
    張琳被嚇得臉色慘白，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哇” 的一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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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唰” 地一下擋在了張琳麵前。
    此人正是祁明輝，他雖然年紀不大，卻一臉堅毅。
    “你們幹什麽！欺負一個小女孩算什麽本事！有本事，衝我來。” 祁明輝大聲嗬斥道。
    兩個小混混見狀，惱羞成怒。
    紅毛揮舞著水果刀，惡狠狠地刺向祁明輝。
    祁明輝躲避不及，胳膊上被劃了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袖。
    但，祁明輝沒有退縮，撿起路邊的一段粗樹枝，與兩個小混混打在一起。
    樹枝捅進了刀疤男的右眼。
    他慘叫連連。
    兩個小混混再也沒有占到便宜。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呼喊聲：“明輝，我們來了！”
    沙東強和田文武拎著磚頭趕了過來。
    兩個小混混見勢不妙，占不到便宜，灰溜溜地逃之夭夭。
    張琳驚魂未定，淚眼朦朧地看著祁明輝，心中滿是感激與崇拜。
    那一刻起，在她眼中祁明輝就是拯救自己的英雄，是她生命中的一道光。
    她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祁明輝。
    而那以後，祁明輝與沙東強、田文武的關係更加鐵了，成了孤兒院的鐵哥們。
    張琳嫣然一笑：“明輝，從那時候起，你就住進我心裏啦。”
    “沒想到，還真是你。”
    皮膚還是那麽的白，眼睛還是那麽的大。
    難怪張啟會提把女兒張琳介紹給祁明輝，對他照顧有加。
    至此，一切都串起來了。
    甚至，當年麵試之前，祁明輝已經進入張啟的視野之中。
    “你願意做我的男朋友嗎？”
    “哦！我還怕你覺得我這人木訥，不會說話呢。我這人嘴笨，不太會哄女孩子開心。”
    張琳抬起頭，目光與祁明輝交匯，“我相信你呀。其實我也不喜歡那些花言巧語，覺得真誠才是最重要的。”
    本科階段也有男生追過張琳，都被她拒絕了。
    因為她心裏隻有他。
    祁明輝撓撓頭，“那……那咱們這算…… ”
    張琳輕輕點了點頭，“嗯，我想做你的女朋友。”
    “哦，好，張琳，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你。”
    張琳看著祁明輝那認真的模樣，忍不住 “噗嗤” 一聲笑了出來：“明輝，瞧你那緊張的樣子，我又不會跑掉。不過說好了，以後咱們要互相理解，有什麽問題都得坦誠溝通。”
    “一定一定！我談戀愛沒什麽經驗，要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直接和我說就行。”
    張琳歪著頭，調皮地說：“那你說說，要是以後咱們吵架了，你會怎麽辦？”
    祁明輝不假思索地回答：“盡量不吵架，咱們心平氣和地把問題解決掉。”
    “算你過關啦。其實我討厭吵架，就希望咱們能一直開開心心的。”
    “我也是這麽想的。以後我還想帶你去好多地方玩，看遍世間美景，吃遍各種美食。”
    “聽起來就很美好呢。那咱們可說好了，不許反悔。”
    張琳伸出小拇指，祁明輝也伸出小拇指，與她的手指緊緊勾在一起。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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