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福爾摩斯在公寓昏倒的幾天後……
    “……嗯。”
    “福爾摩斯小姐？”
    不知為何，他們仍在公寓而非醫院，艾薩克·阿德勒抱著她躺在同一張床上。
    “你醒了嗎？”
    他聽到耳邊傳來恍惚的聲音，急忙查看一直依偎在他懷中的夏洛特的狀況。
    “嗬嗬……”
    夏洛特·福爾摩斯睜開眼睛，緊緊握住他的手，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今天你在我身邊。”
    “……是的。”
    “太好了。”
    她久久凝視著阿德勒，說出這句話後再次縮進他的懷抱。
    “我閉著眼睛三十分鍾不敢睜開，生怕睜開時你已不在眼前。”
    “但昨天你情況那麽危急時，我不是一直抱著你嗎？”
    “即便如此，出現在眼前的是你還是別人，概率各占一半，不是嗎？”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從阿德勒的懷抱中，她雖微弱卻自信的聲音緩緩流出。
    “試想……我睜開眼時，有兩種可能——是你抱著我，或是其他人。”
    “……”
    “所以是五五開。50的概率，對嗎？”
    夏洛特帶著自信的神情結束了這段稍顯牽強的解釋，然後平靜地抬頭看著我。
    “但現在想來，50是完美的平衡概率，不是嗎？非常穩定。”
    “福爾摩斯小姐。”
    “阿德勒先生，人類也需要平衡。所以你該提前在身體中間畫條線。”
    她不僅額頭，全身都在冒冷汗，情況看起來相當嚴重，卻還在胡言亂語。
    “這樣更容易維持身體穩定。必要時甚至能作為行動準則……”
    “求你了……”
    艾薩克·阿德勒看著她像瘋子般胡言亂語，表情崩潰，閉上眼睛用可憐的語氣說。
    “現在送你去醫院吧。”
    “醫院？”
    聽到他可憐的聲音，夏洛特似乎從妄想中清醒過來，輕輕歪頭：“沒用的。”
    “但……”
    “如你所見，結局已定。”
    她露出帶著認命的痛苦微笑。
    “盒子裏的不是魔法，而是一種名為‘巫術’的獨特魔法。這是印度和東方部分地區研究的最難施展的魔法之一。”
    “……”
    “華生已經告訴我……構成我身體的魔力回路，已被巫術破壞得無法修複。”
    她艱難地喘息著說完這些話，艾薩克·阿德勒的表情瞬間僵硬。
    “我的人生到此為止了，阿德勒先生。”
    “……”
    “我們共同的冒險，解開的謎題……一切都結束了，阿德勒。”
    夏洛特撫摸著他的臉頰，用平靜的聲音說道。
    “……我真的悲痛欲絕。”
    她目光低垂，痛苦地低語。
    “雖短暫卻很快樂。”
    聽到這些充滿遺憾的話語，阿德勒不知不覺抱緊了她，也低下了頭。
    “……”
    房間裏短暫地陷入沉默。
    “喂……”
    不知過了多久……
    “我現在清醒些了……”
    夏洛特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地抬起阿德勒的頭，與他對視後開始低語。。
    “……讓我提出想好的建議。”
    “……？”
    “吞噬我的靈魂。”
    聽到這話，阿德勒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你在說什麽……”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夏洛特將手指放在他唇上，蒼白的嘴唇帶著虛弱的微笑。
    “你時日無多了。”
    “這……”
    “我們都是絕症患者。別再演戲了。”
    艾薩克·阿德勒的臉色開始變得慘白。
    “你的身體在這個世上已時日不多。”
    “……”
    “所以你在尋找續命的方法。”
    被說中真相的阿德勒啞口無言，驚訝地靜靜凝視著夏洛特。
    “我最近調查了一個涉及巫術痕跡的案件，所以做了些研究。”
    “夏洛特。”
    “多數巫術書籍中，通過奪取他人靈魂來續命是常見手段。”
    夏洛特的目光泛起柔和的光芒。
    “所以，吞噬我的靈魂吧……求你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當然，我是為了你才獻出靈魂……”
    “暫且不提福爾摩斯小姐要麵對的後果，作為我見過最理性的人，你真的相信這種神秘傳說嗎？”
    “在這個即將跨入新世紀的世界——魔法從童話幻想變為現實，各種奇異現象、巫術和詛咒隨處可見——你覺得現在是懷疑的時候嗎？”
    被她接下來的話弄得措手不及，阿德勒沉默了，無法反駁。
    “……總之，即便我想吞噬你的靈魂，也不知道該怎麽做。”
    “哈哈~”
    “有什麽好笑的？”
    夏洛特聽後大笑，抬起汗水浸濕的頭。
    “所有人中，你怎麽會不知道？”
    “什麽？”
    “我查閱過無數文獻，但從未有過帶尾巴的吸血鬼先例。”
    她的瞳孔瞬間恢複了原本的銳利光芒。
    “你契約魔法用得異常嫻熟，還擁有能瞬間魅惑任何女性的奇特魅力，無論對方是否被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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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以為我會看不出你的真實身份？”
    她的聲音雖輕柔，卻充滿對自己推理的堅定與自信。
    “小惡魔先生？”
    “……歎氣。”
    一直靜靜俯視著夏洛特的阿德勒，很快遺憾地長歎一聲……
    “……剛才你看起來清醒些了，我還以為你的狀況奇跡般好轉了。”
    他輕輕撫摸她的後背，帶著深情的聲音喃喃道……
    “看來你還沒好，竟說出如此不合邏輯的胡話。”
    “……？”
    “都是我的錯。要是我能早點到公寓就好了……”
    他帶著真誠的悔意抱緊她，夏洛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很快目光變得悠遠。
    “……我想說的是——”
    她再次輕輕撫摸他的臉頰。
    “你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活下去。”
    “……福爾摩斯小姐。”
    “我的魔力回路雖已無法修複，但完全可以部分移植到你體內。”
    她的聲音在最後變得陰暗。
    “即便不利用我，或許也能借此解除你的詛咒？”
    “什麽？”
    “我有個大致的想法。一個破解你所受詛咒的方法。”
    就在這時……
    結局09—千年王國
    在無數結局中，一個概率微乎其微、從阿德勒角度看也不算太壞的結局浮現在他腦海。
    “輸給你和教授也沒關係。”
    “你到底在說什麽……”
    “很簡單。我隻需一死……”
    夏洛特察覺他的意圖後，聲音開始微微顫抖。
    “說實話，你從未真正喜歡過我，對嗎？”
    “……”
    “你真正喜歡的一直是教授。所以你才會先接近她，成為她的助手而非我的。”
    “我……”
    “但……”
    她停頓片刻，深吸一口氣。
    “……即便如此，我也接受。”
    很快，她略帶沙啞的聲音在阿德勒耳邊回蕩。
    “雖短暫，與你共度的時光真的很幸福。”
    夏洛特的唇邊浮現出滿足的微笑。
    “……阿德勒先生。”
    許久後，阿德勒帶著瀕臨絕望與痛苦的破碎表情看著她，夏洛特臉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蒼白，開始說道……
    “你知道我的詛咒是什麽嗎？”
    她的聲音虛弱得讓人難以相信是夏洛特本人，但對全神貫注傾聽的阿德勒來說卻清晰無比。
    “那是一個讓我無法愛上世間任何事物的詛咒。”
    聽到這話，阿德勒的思緒停滯了。
    “當然，除了謎題。謎團本身。”
    夏洛特深深凝視著他的眼睛，用輕柔夢幻的聲音低語。
    “或許正因如此。我向你敞開心扉，你為我展現了前所未見的謎題與謎團。一個……本身就是謎團的人。”
    “……”
    “但即便現在，當我對你和圍繞你的謎團有了些許了解，我的心依然為你敞開……”
    她停頓片刻，仿佛連說話都痛苦不堪，很快帶著哽咽的聲音繼續道……
    “……或許我的詛咒已經解除了。”
    聽到她最後這句話，阿德勒的眼睛劇烈顫抖。
    “因為你的存在……”
    夏洛特帶著溫柔的微笑看著他，緩緩閉上眼睛。
    “……無論如何，現在輪到我回報了。”
    她堅定地結束了自己的陳述。
    “把我當作祭品，去壯大你的教授和你的犯罪王國吧。”
    “……”
    “我會毫無反抗地死去。”
    聽到她的話，阿德勒額頭開始冒冷汗。
    “這樣做，或許束縛你生命的詛咒也會隨之解除……”
    夏洛特同樣汗如雨下，仿佛全身都被滾燙的熱氣籠罩。
    “……你必須活下去……你必須幸福地活下去……”
    她用異常堅定的聲音低語，仿佛這已是既定事實。
    “如果靈魂真的存在，我會以殘存的靈魂或幽靈的形態，參加你與教授的婚禮。”
    “福爾摩斯小姐。”
    “所以求你……”
    “夏洛特。”
    她還沒說完，阿德勒便捂住了她的嘴。
    “……？”
    他靜靜地歪著頭看著她，開始從床上起身。
    “……看來你確實神誌不清。”
    聽到這話，夏洛特掙紮著在床上坐起來。
    “因為我看得出，你那聰慧的頭腦現在無法正常運轉。”
    她的視野中出現了阿德勒前所未有的嚴肅表情……
    “你以為我不愛你嗎？”
    ……還有他的藍眼睛，正慢慢變成與她頭發相同的顏色。那抹不祥的烏黑色……
    “不用謝。”
    他們染上彼此顏色的眼睛深情對視。
    “……我一定會救你。”
    無需確認，她就知道這不是阿德勒為逃避某些情況而慣用的謊言。
    “即便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的聲音中第一次沒有了以往的欺騙。
    “這不是我們的約定嗎？”
    夏洛特金色的眼睛中盈滿淚水，低下了頭。
    “我大致知道誰能治好你的病。”
    阿德勒輕輕拭去她眼中的淚水，從床上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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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等我回來。”
    他用大衣裹住她，開始朝出口走去。
    “即便要出賣身體和靈魂，我也一定會帶他們回來。”
    不久後，公寓的門悄然關閉。
    “……”
    之後，房間裏陷入沉重的寂靜。
    ——
    “……什麽？”
    房間裏持續許久的寂靜，出人意料地被第三個人打破。
    “劇情發展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對嗎？”
    正是一直躲在床後、抱著魔力石驅動的微型錄音設備和她最愛的手槍的瑞秋·華生。
    “到底怎麽回事，福爾摩斯？”
    她看著仍躺在床上的夏洛特，滿臉困惑地問道。
    “……”
    夏洛特不知為何沉默不語，沒有回應。
    “……福爾摩斯？”
    華生從藏身之處起身，悄悄低頭查看她的狀況，但很快，眼前的景象讓她露出極度震驚和困惑的表情……
    “華生。”
    “你……”
    夏洛特雖仍有些蒼白，但整體狀況明顯好轉。然而真正令人驚訝的是，她眼中真的流出了淚水。
    “……我想現在不得不承認了。”
    盡管臉上帶著微笑，從她口中說出的卻是連做夢都想不到的話……帶著堅定與決心。
    “我的詛咒終於解除了……”
    與此同時，她明亮含淚的眼睛閃爍著連魔法都無法改變的色彩。
    “被一個叫艾薩克·阿德勒的男人。”
    在這個注定一生冰冷的女孩心中，金色的春天終於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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