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的嗎？”
    “主人，這真的是真的嗎？”
    依附在倒地阿德勒身旁的莫蘭與西爾弗·布萊茲同時瞪大雙眼問道。
    “你的生命真的沒有危險嗎？”
    “……是的。”
    “我不明白。”
    放棄假裝重傷的阿德勒，對莫蘭困惑的反應歪了歪頭。
    “被槍擊的人會死，對嗎？”
    “……通常是這樣。”
    “小孩、老人，一直都是如此。我射殺的所有人都以某種方式死去了。”
    聽到她稍顯冰冷的陳述，阿德勒的眼睛微微閃爍。
    “那為什麽阿德勒先生不會死？”
    “……莫蘭小姐。”
    阿德勒凝視著莫蘭——她眼中閃爍著小女孩的天真，與方才殘酷的話語形成鮮明對比——片刻後，向前伸出手。
    “看那邊那個人。”
    “呃，嗯……”
    “她被莫蘭小姐的槍擊擊中了，不是嗎？但如你所見，她沒有死。”
    阿德勒仍用溫柔的語氣說著，伸出的手指向至今仍倒在地上呻吟的卡羅琳。
    “有人告訴我不能殺她，所以我故意避開了要害。但阿德勒先生你被擊中了心髒，這是本質的區別。”
    “你認為我會因此而死嗎？”
    “是的，我相信人的本質是心髒。魔力在那個器官中積累，是心髒驅動著一個人，所以……”
    “你確定嗎？”
    “……吸氣。”
    莫蘭不確定地低語，很快因恐懼而倒吸一口涼氣。
    “難道我錯了？”
    她用充滿憂慮的聲音問道。
    “人的本質其實是大腦。當然，心髒也是要害，但在這個因魔力影響而扭曲各種法則的奇異時代，攻擊心髒不如攻擊頭部致命。”
    “那我射殺的所有人都可能複活並來找我嗎？”
    “並非如此。莫蘭小姐至今狙擊的人確實都死了。”
    “……呼。”
    她因這些與天真孩童無異的想法而靜靜顫抖，聽到阿德勒堅定的回答後，終於鬆了口氣。
    “但我不同。除非腦袋被轟掉，否則我不會死。而且，我也不會感到疼痛。”
    “為什麽？”
    “因為我是可怕的吸血鬼。”
    “呀。”
    阿德勒發出嘶嘶聲，露出獠牙，莫蘭再次受驚，緊緊抱住身旁的西爾弗·布雷茲。
    “……而且，我曾被親愛的教授殺死過一次。”
    “……？”
    “總之，除了頭部，物理攻擊對我無效，所以請別擔心。”
    聽到阿德勒的解釋，莫蘭眼中泛起淚光。
    “我，我好高興……”
    “哈哈。”
    “……但是主人。”
    阿德勒又向前微微伸手，輕輕撫摸莫蘭的頭。
    “你究竟為什麽要這麽做？”
    “……哈。”
    然而，當西爾弗·布雷茲歪著頭、眼中閃爍著困惑問道時，阿德勒的表情不禁僵住。
    “無論怎麽想，你都像是在必死無疑前，試圖向除了我們之外的人留下遺言……”
    “……不可能。”
    “對了，主人，有件事很奇怪。”
    西爾弗·布雷茲將頭靠在阿德勒頸側，耳朵豎起，開始用力嗅聞。
    “你的身體狀況似乎比之前差了幾倍。”
    “……你究竟是依據什麽原理說出這種話的？”
    盡管阿德勒試圖用笑聲掩飾，但西爾弗·布雷茲將頭埋在他頸間，眯起眼睛低聲問道……
    “即使受傷，你的身體真的不會受任何影響嗎？”
    “……”
    “難道是因為你接受了既定命運，所以在過度消耗身體？”
    麵對連續的質問，阿德勒額角悄然滲出冷汗。
    “……絕無可能。”
    “那就好。”
    然而，阿德勒用驚人的厚顏無恥表情否認後，西爾弗·布雷茲終於鬆了口氣，微笑著低語
    “如果真是那樣，我可能會失去所有生存希望而死。”
    “如果半人種族的領袖、倫敦的象征雙眼染成金色死去，我會被詛咒幾個世紀的。”
    “……嗬嗬，沒錯。”
    聽到阿德勒平靜的回應，她愉悅地眯起眼睛，展現出獨特的魅力。
    “如果你死了，我就陪你一起死。”
    麵對這大膽的威脅，阿德勒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現在輪到我了。”
    當西爾弗·布雷茲完全安心，塞萊斯特·莫蘭歪著頭時，阿德勒冰冷的聲音開始響起。
    “我從未給過你們這樣的命令。”
    第一次麵對他嚴厲的目光，女孩們的額角開始滲出冷汗。
    “那你們是在聽從誰的命令？”
    阿德勒用如冰般的聲音逼問道……
    “我不需要為他人搖尾乞憐的獵犬。”
    就在阿德勒緩緩起身時……
    ——喵。
    “……？”
    她們身旁傳來一隻小貓的叫聲。
    “什麽……”
    “糟糕！”
    阿德勒環顧四周，看到一隻熟悉的貓嘴裏叼著什麽東西。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刺耳的尖叫。
    “那封信……！”
    卡羅琳直到此刻才從茫然中驚醒，臉色蒼白地從地上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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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哢嗒……
    “別動。”
    然而，方才還在悲傷抽泣的莫蘭，此刻用冰冷的聲音低語著，將槍指向卡羅琳，迫使她停下腳步。
    ——沙沙……
    “啊……”
    下一秒，貓將信放在阿德勒膝頭，卡羅琳的目光中充滿了真正的絕望。
    “哼。”
    “……？”
    “我從未為任何人搖尾乞憐，你這個蠢貨。”
    貓用貓科動物特有的紅色眼睛輕蔑地看著她，令她驚訝的是，它竟開口說起了人話。
    “……公主？”
    “我也很聰明，知道嗎？”
    倫敦第四聰明的貓從阿德勒身邊轉過頭，低聲嘀咕。
    “所以從現在起，別再得到我之後就假裝我不存在，明白了嗎？”
    阿德勒目光仍鎖定在她的貓形態上，靜靜地向前伸出手。
    ——
    “……呀！”
    “辛苦你了，公主。”
    “呃呀……放開我……”
    幾分鍾後……
    “我太感動了，要多撫摸你一會兒。”
    “……停下。”
    克萊公主徒勞地在他手中掙紮扭動，阿德勒則帶著毫不掩飾的滿足表情，握著帶有奢華印章的密封信件。
    ——咬……
    “嗯。”
    憤怒的貓終於失去耐心，用力咬住阿德勒的手指。他停止撫摸她柔軟的腹部，麵帶 微笑問道……
    “味道不錯嗎？”
    “……閉嘴。”
    克萊公主用貓科動物的嘴唇品味著阿德勒的血腥味，用冰冷的聲音低語。
    “到底發生了什麽？”
    “很簡單。”
    阿德勒滿臉好奇地詢問，克萊女士用爪子擦了擦嘴，開始解釋，貓臉上露出狡黠的表情。
    “那個神秘教授試圖操縱我們，但我將計就計。”
    “你利用了教授？”
    “我假裝聽從她的命令，但暗中一直在按自己的計劃行動。”
    阿德勒用新的驚歎和讚賞看著她，不禁問道……
    “……你出現在萊斯特雷德的花園時，也是你自願的行動之一嗎？”
    “是的。多虧如此，我才能偷聽你們三人的賭約內容。”
    公主靜靜點頭，目光越過他。在她視線的盡頭，被綁住的卡羅琳在阿德勒身後顫抖著。瞥了一眼被綁的女士，克萊公主低聲說道……
    “我甚至發現夏洛特·福爾摩斯計劃闖入房主新買的保險箱。”
    “……什麽？”
    “我暗中把這個消息透露給教授，她得知夏洛特的計劃後欣喜若狂。”
    盡管擁有可愛的貓形態，公主的嘴角還是浮現出一絲陰險的笑意。
    “她甚至製定了計劃，先躲進保險箱裏，等夏洛特一進來就把她打暈。”
    “等等，那我一直試圖破解的保險箱……”
    “裏麵肯定正在上演兩個瘋子的激烈打鬥。”
    阿德勒的眼睛因極度困惑而變得呆滯。
    “總之，從那一刻起，一切都基本結束了。我的任務隻是以貓的形態潛入宅邸，在仆人的晚餐裏下安眠藥。”
    “……”
    “然後，夜幕降臨時，我和那些家夥再次進入宅邸，用多層鎖咒密封了今天早上送來的保險箱。把那兩個瘋女人關在了裏麵。”
    公主繼續得意地解釋，眯起眼睛開始責備阿德勒。
    “你差點就破壞了我辛辛苦苦設下的封印，你這個蠢貨。”
    “啊，那是……”
    “你究竟是什麽人，竟能如此輕易地突破我花了數周設計的安保係統？幸好槍聲及時響起，否則你現在可能已經徹底毀了整個計劃。”
    阿德勒帶著茫然的表情撓了撓頭。
    “……總之，在把那兩個怪物女人關進去後，我們分頭行動。”
    “……”
    “她們在萬一發生意外時折磨威脅房主，而我則尋找宅邸裏藏著的信件。”
    公主跳到阿德勒膝頭，依然保持著優雅的姿態，繼續說道。
    “最終，我找到了它。這封信。”
    “啊……”
    “圖書館中間有個看似書架的秘密門。我一碰它，藍圖上不存在的房間就出現了，桌上放著這封信。”
    她貓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
    “怎麽樣？我設計的行動成果。”
    “……”
    “你還會說我是倫敦第四嗎？”
    公主不自覺地興奮地甩動尾巴。
    阿德勒則用呆滯的目光看著她。
    ——沙沙……
    “住手。我這麽做是為了不被當作寵物對待，你怎麽能……”
    “你是最棒的，我的小公主。”
    公主激烈地咆哮著，但阿德勒又開始輕輕撫摸她的頭。她沉默下來，目光轉向一旁，喃喃說道……
    “……你現在才意識到嗎？”
    與此同時，她的尾巴悄悄觸碰阿德勒的手臂，緊緊纏繞上去。
    “好了，該起來了吧？”
    “呀。”
    但阿德勒咧嘴一笑，迅速站起身，坐在他膝頭的公主失去平衡，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處理完這裏就離開吧。”
    阿德勒留下她，帶著陰沉的微笑，開始走向被綁在椅子上的卡羅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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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臭名昭著的卡羅琳小姐，沒了這封信作為證據……”
    但他查看手中信件內容時，話語突然中斷，表情變得僵硬。
    “……”
    “主人？”
    “怎麽了？”
    部下們對他異常的舉止露出困惑的表情。
    “……可惡。”
    他還沒來得及回答，阿德勒茫然地盯著信件，很快罵出了一句熟悉的髒話。
    現在加入賭約還來得及嗎？
    信封裏沒有信件，隻有一張紙條，上麵畫著一個戴絲綢禮帽、右眼戴單片眼鏡的女人吐著舌頭。
    我將使用信封裏的信件作為賭注。
    “該死的自設角色。”
    ——
    與此同時……
    “看來阿德勒徹底出局了。”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按計劃進行。”
    夏洛特·福爾摩斯與莫裏亞蒂教授——身旁跟著靈魂仿佛離體的華生——在宅邸黑暗的走廊上走著，表情鎮定地交談著。
    “我可不這麽認為。”
    “什麽？”
    “你知道為什麽，對吧？”
    兩位女士突然停下腳步，開始互相打量。
    “一隻偷腥的貓加入了賭局。”
    “教授，你覺得這是個威脅性的變量嗎？”
    她們臉上浮現出冰冷的笑容。
    “你變得和阿德勒一樣有趣了，小姑娘。”
    “我也有同感，教授……”
    這是爭奪大英帝國最偉大戰利品的真正戰鬥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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