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約塵埃落定的當晚……
    “阿德勒先生。”
    “啊，我正納悶是誰呢。原來是你？”
    重獲自由後回到黑道據點的阿德勒，對首位訪客報以溫柔的微笑。
    “現在方便談談嗎？就算不方便也請騰出時間，事情很緊急。”
    “嗯，我確實有些忙，還有個預約……但怎麽能拒絕我唯一女友的請求呢？”
    站在他麵前的訪客，正是吉婭·萊斯特雷德督察。
    “談話前我想先澄清一點。”
    “請說。”
    “我是以倫敦警察廳督察的身份來的，而非你的女友。請記住這一點。”
    萊斯特雷德身著筆挺警服，目光如冰。正在整理古董書桌文件的阿德勒靜靜點頭。
    “明白了。”
    “那我們開門見山吧。”
    她又向前一步，開始陳述。
    “幾天前在漢普斯特德發生的離奇失蹤案，你參與其中了吧？”
    “……漢普斯特德？”
    “我說的是卡羅琳·奧古斯塔·米爾沃頓的失蹤案。”
    聽到失蹤者的名字，阿德勒的眉毛微微顫動，歪了歪頭。
    “警方早已盯上她。她是個無惡不作的惡棍。”
    “是麽？”
    “我們知道她掌握著大量勒索信件，其中半數以上是通過勾引年輕男孩獲得的。”
    萊斯特雷德抓住時機，犀利地展開審訊：
    “但幾天前，在她失蹤後對宅邸的搜查中，本應藏在秘密空間的文件不翼而飛。”
    “……”
    “不止如此。貴重物品分毫未動，警方反複審訊下仆人們也三緘其口。”
    很快，她走到阿德勒的書桌前繼續說道：
    “因此，我們推測本案涉及的人物要麽位高權重，要麽影響力相當。”
    “……原來如此。”
    “而且我知道，幾天前有人從我的住所被轉移到了別處。”
    “這跳躍真大。我是本案唯一嫌疑人？”
    她手撐書桌俯身時，阿德勒若無其事地向自己的官方戀人發問。
    “有傳言說有目擊者……”
    “確實有人看到可疑人物翻牆逃離宅邸。”
    萊斯特雷德皺眉，緩緩回憶傳聞：
    “……一個身材矮小、全身深色裝扮，另一個中等身材、體格健壯。”
    “那肯定不是我。這種模糊描述連夏洛特和華生都適用，不是嗎？”
    “但魔力鑒證科在宅邸調查中發現了至少四人的痕跡。”
    “如果沒有指紋、毛發、血跡和腳印，就等於沒人存在過。任何熟練的魔法師都能操縱存在痕跡，萊斯特雷德小姐。”
    “比如你，阿德勒先生？”
    聽到這話，阿德勒的臉上閃過一絲煩躁。
    “為何如此執著於將罪名扣在我頭上？”
    “……剛才我接到上級施壓，要求迅速結案。”
    “那真遺憾。”
    但萊斯特雷德表情嚴肅地逼近時，阿德勒的嘴角扯出一抹尷尬的笑。
    “我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我必須親自查明真相，否則無法釋懷這種壓抑感。”
    “你總是這麽正義凜然，萊斯特雷德小姐。”
    “所以，請如實告訴我。”
    她靜靜注視他片刻，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低聲問道：
    “卡羅琳·奧古斯塔·米爾沃頓現在何處？”
    兩人間陷入短暫的沉默。
    “我開始失望了。”
    最終，阿德勒的聲音打破寂靜，帶著一絲怨懟：
    “你憑什麽認定我是罪魁禍首……”
    ——啪!!!
    “……啊。”
    他的抗議被萊斯特雷德狠狠拍在書桌上的手掌打斷，驚得他輕呼出聲。
    “……”
    躲在書桌下、脖子戴著項圈的卡羅琳·奧古斯塔·米爾沃頓，正透過斷裂的家具縫隙茫然地仰望著萊斯特雷德。
    “……你還要否認罪行嗎？”
    萊斯特雷德帶著明顯的輕蔑俯視這一幕，轉而毫無感情地盯著阿德勒問道。
    “那不是卡羅琳。”
    “那是什麽？”
    “……是我的寵物狗。”
    阿德勒避開她如看惡心人渣般的目光，用腳輕推卡羅琳回答。
    “汪。”
    卡羅琳露出認命的表情，沉思片刻後，發出一聲與訓練有素的狗無異的吠叫。
    “汪汪。”
    “……”
    盡管滿臉羞愧，她還是翻過身露出肚皮。看到這一幕，萊斯特雷德的臉色驟變。
    “……哈，哈。”
    “看吧？正如我所說，是條狗。”
    與此同時，阿德勒撫摸著她的頭——她像小狗般舉著爪子喘息，羞愧得滿臉通紅——厚顏無恥地說道。
    “你現在連禁術精神控製魔法都用上了嗎？”
    “卡羅爾，回你的房間去。”
    “……汪。”
    阿德勒無視萊斯特雷德的話，輕拍她的腹部。卡羅琳低聲發出小狗般的聲音，急忙鑽進分配給她的房間。
    “這是必須立即逮捕的案件。”
    “不，你不能逮捕我。”
    “憑什麽？”
    萊斯特雷德茫然地看了一會兒，強行將這一幕從腦海中抹去，要求阿德勒立即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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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我沒做任何違法之事。”
    “簡直荒謬……”
    “我沒用精神控製魔法。卡羅琳神誌清醒，是經過長時間協商後與我達成了協議。我們簽訂了合法契約，萊斯特雷德小姐。”
    “……”
    “我從不做違背他人意願的事。現在，卡羅爾是自願當我的狗。”
    “這怎麽可能？”
    她無法理解阿德勒的解釋，追問道：
    “就算是你，阿德勒，怎麽能在短短幾天內把一個與你不相上下的勒索專家變成……那副鬼樣子？”
    “這是利益一致的結果。”
    阿德勒手托下巴開始解釋：
    “卡羅琳失去所有勒索材料，麵臨徹底毀滅，需要一個地方躲避眾多仇敵——那些手握重權的人。”
    “……”
    “而我需要有人管理組織……或者說，我隻是需要一隻可愛的寵物。”
    “哈。”
    “當然，我們並非一開始就達成協議。是經過數日密集訓練，才實現了戲劇性的說服。”
    他對目瞪口呆的萊斯特雷德露出燦爛的笑容：
    “總之，隻要她在合同上簽了字……”
    “……我不知該拿你怎麽辦。”
    但萊斯特雷德打斷他，開始自己的陳述：
    “我真心感謝你幫我還清債務，保護我的弟妹。”
    “嗯？”
    “這份恩情我永生難忘。”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
    “但你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成為倫敦的威脅。”
    “我？”
    "從你那邊識別出的友軍可不止一兩個。
    聽到她接下來的話，阿德勒不禁眯起眼睛，保持沉默。
    “波希米亞王國、紅魔力聯盟、半人聯盟。就連平民都知道這些支持你的國家和組織的名字。”
    “這……”
    “更不用說來自黑道大亨羅斯上校、雷蓋特某地主家族，以及掌控倫敦社交圈的貴婦們的資金。”
    他專注地看著難得說出一番正經話的戀人，中途停下不語。
    “你知道有多少督察在調查近期圍繞你和教授聚集的黑道勢力時突然辭職嗎？”
    她雙拳緊握，麵對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說實話。”
    “……”
    “你名義上追隨的教授，實際上不過是你的棋子之一，對嗎？”
    阿德勒沒有回答，仿佛無法回答。
    “作為你的戀人，我麵對的是怎樣危險的存在？艾薩克·阿德勒先生。”
    她深深低下頭，開始自言自語。
    “作為維護倫敦正義的人，我是否終將被迫與你為敵？”
    “如果這是你的職責，當然應該與我對抗。”
    “是的，這是正確的選擇。”
    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這是正確的選擇，但……”
    “有什麽困擾你嗎？”
    阿德勒目光閃爍，輕聲問道。
    “……”
    “吉婭小姐。”
    她沉默時，阿德勒溫柔地進一步試探：
    “你追求的正義究竟是什麽？”
    “這……”
    “是拯救為了生存自願淪為我寵物的卡羅琳？”
    聽到這些話，萊斯特雷德的眼神默默動搖。
    “是將那些生平第一次自願抵押人生給我的女人們，重新送回她們逃離的地獄？”
    “……”
    “還是破壞並永遠葬送那些一生受盡歧視的吸血鬼和半人種族為未來建立的團結？”
    她的嘴唇翕動，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無法出聲，垂下了目光。
    “你的正義定義，或許是錯誤的。”
    “……你也可以這麽說自己。”
    “我承認。你可能是對的，我的行為可能大錯特錯。”
    阿德勒輕聲回應她的反駁。
    “但萊斯特雷德小姐，你為何猶豫？”
    “……”
    “說實話，隻要你願意，隨時可以強行逮捕我。”
    他的目光深深刺痛萊斯特雷德的眼睛。
    “所以，如果你認為自己是對的，現在就動手吧……”
    “別想說服我……”
    萊斯特雷德閉上眼睛，然後帶著堅定的表情開口。
    “我的正義感依然堅定。”
    “……嗯。”
    “按照那天的約定，我依然喜歡你，但我無法也不會認同你的行為。”
    她原本顫抖的聲音很快變得清晰而自信。
    “所以作為督察，我會與你對抗。”
    “真遺憾。”
    “……我會嚴格公私分明。請區分作為戀人的萊斯特雷德和作為倫敦警察廳督察的萊斯特雷德。”
    聽到她的話，阿德勒露出了從未對她展現過的真誠笑容。
    “萊斯特雷德小姐果然是個難對付的女人。”
    “……”
    “而這正是我如此喜歡你的原因。”
    萊斯特雷德被他的態度短暫驚呆，迅速轉頭走向門口，用冰冷的聲音說道……
    “走著瞧，看誰會贏。”
    “明天晚上我們有個約會。提醒你一下。”
    但聽到阿德勒的回應，她猛地停下腳步。
    “……我知道。”
    “與意識形態對立的人約會，你不覺得討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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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戲謔的聲音讓萊斯特雷德緩緩轉頭看向他。
    “沒關係。”
    她用異常熾熱的眼神看著阿德勒，說道……
    “……因為我喜歡你。”
    吉婭·萊斯特雷德輕聲說完，便轉頭靜靜離開了據點。
    ——
    萊斯特雷德從前門離開幾分鍾後，餘韻仍在空氣中回蕩。
    “果然厲害。”
    但麵對眼前的狀況，阿德勒輕輕嘀咕一聲，甩開殘留的情緒。
    “……現在，請進。”
    阿德勒微笑著對等候在後門的身影說道。
    ——吱呀……
    “嗬嗬~”
    帶著古典微笑，本案的戴麵紗委托人——在頻繁接觸後已略顯熟悉——走進了宅邸。
    “按您的要求，我已清理了周圍的部下。就連夏洛特·福爾摩斯和莫裏亞蒂教授都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你的戀人似乎有點保守呢。”
    “……恕我直言，我們開門見山吧。”
    阿德勒直視著她臉上的麵紗，輕聲問道：
    “今早未完成的事是什麽，值得皇室特使親自造訪我的據點？”
    “哎呀，這麽著急嗎？”
    “什麽？”
    “我本想坐下來邊喝茶邊聊，慢慢來……”
    這位連護衛都沒帶的皇室特使自然地坐在沙發上，低聲提議。
    阿德勒看著顯然出身英國皇室的女人，微笑著站起身。
    “明白了。”
    “你果然很懂女人。”
    阿德勒走向廚房，那裏已備好茶杯和茶葉。
    開膛手薇珞對你產生興趣。
    警告！
    ——被殺概率 —— 99.99
    令人驚訝的是，剛剛修複的係統在阿德勒眼前彈出了醒目的紅色警告。
    小心。
    警告！
    侵蝕率 —— 25 → 33
    要若無其事地詢問坐在身後、麵紗後藏著笑容的史上最凶殘連環殺手的飲茶偏好，絕非易事。
    “……您有偏好的茶葉嗎？”
    若不是之前在據點外巷部署了部下，阿德勒可能已經露出破綻。
    ——
    “哦，對了，我讓外麵的守衛稍作休息，讓他們睡著了。”
    “……什麽？”
    “現在，終於隻剩我們倆了。嗬嗬嗬~”
    oh, f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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