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病房的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與此同時，一個苗條的女孩小心翼翼地從門縫中探進頭來，阿德勒的目光微微一顫。
    “……”
    他有這樣的反應完全可以理解…… 因為這個女孩正是塞萊斯特婭·莫蘭，她眼中帶著明顯的寒意注視著他。她手中抱著一個栩栩如生的貓咪玩偶—— 正是那個藏著克萊公主的玩具。
    “歡迎。”
    “…… 主人。”
    阿德勒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情緒，強擠出一絲微笑，伸手做出歡迎的手勢…… 莫蘭的聲音傳來，比北極的雪還要冰冷。
    “你怎麽突然又叫我主人了……？”
    “你說過不會拋棄我的。”
    聽到小女孩稱呼阿德勒為主人，華生不禁皺起眉頭，看著阿德勒。
    不管怎麽看都很可疑。
    另一方麵，莫蘭用委屈巴巴的目光盯著阿德勒，逼他給出解釋。
    “那為什麽？為什麽你答應了不拋棄我，現在卻要這麽做？”
    “莫蘭小姐，我不太明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說過你不會死。你上次告訴我，你永遠不會…… 死。然而……”
    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弄得措手不及，阿德勒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問道。
    “誰要死了？在我看來，這裏麵似乎有什麽誤會……”
    “…… 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還沒等他充分施展自己的口才，塞萊斯特婭·莫蘭就直切要害。
    “我的耳朵很靈，阿德勒先生。對於一個狙擊手來說，聽力和視力同樣重要。”
    “說實話，這有點嚇人……”
    “無法繼續進行任何維持生命的治療，這不就直接意味著你現在已經是絕症末期了嗎？”
    她歪著頭站在阿德勒旁邊，向他拋出這個讓人膽寒的問題…… 阿德勒和華生的臉色同時變得陰沉。
    “你為什麽要違背承諾，主人？”
    “…… 莫蘭小姐，你應該叫我爸爸，而不是主人。”
    然而，看到莫蘭的表情隨著時間愈發陰沉，阿德勒趕緊換了語氣，輕聲在她耳邊責備道。
    “嗯……？”
    “我一直都讓你這麽叫我。”
    阿德勒瞥了一眼華生，想看看她的反應，然後催促莫蘭說話。莫蘭猶豫了一下，低下頭，害羞地小聲回答。
    “…… 爸，爸爸。”
    “對了。”
    她說出這溫暖的稱呼時，臉頰害羞地泛起紅暈。聽到她的回答，阿德勒開始輕輕拍她的頭，這讓她連身體都害羞地扭動起來。
    “如你所見，我們就是這種關係。我純粹是出於善意收養她，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沒什麽可疑的…… 華生小姐可能是想多了。”
    “…… 說實話，現在聽起來更可疑了。”
    “莫蘭小姐，先不說這個，你完全誤解情況了。”
    但華生繼續用冰冷的目光看著他，阿德勒最終放棄在她麵前偽裝，開始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莫蘭身上。
    “誤解……？”
    “正如你所聽到的，我確實無法再接受任何維持生命的治療了。”
    “…… 呃。”
    聽到他的話，莫蘭忍不住抽泣起來。看到這樣的莫蘭…… 阿德勒趕緊接著說下去，以免她又產生其他誤會。
    “但這已經沒關係了。我已經找到確切的治愈方法。”
    “真的……？”
    “是的，是真的~”
    他撫摸著莫蘭的臉頰，燦爛地笑著，莫蘭抬頭看著他，懷疑的目光開始動搖。
    “是什麽？治愈方法……？”
    “你自己也聽到了，不是嗎？”
    他眼中閃爍著光芒回答她，接著說，
    “弗蘭肯斯坦博士的長生不老藥。如果我們能重新製造出來，我也能完全康複。”
    “啊……”
    “對吧，醫生？”
    他轉過頭，尋求華生的認同，華生沉思了片刻，然後歎了口氣，不情願地點點頭表示同意。
    “看到了吧？連醫生都這麽說。”
    “…… 那就好。”
    莫蘭眼中噙著淚水，用小手悄悄擦去，然後撲進阿德勒的懷裏。
    “但你要怎麽製造呢？”
    “嗯？”
    “生命精華—— 製造這個成分不是需要龍的眼淚嗎？”
    她突然從他懷裏抬起頭，一臉嚴肅地問他。
    “我在圖書館查過了。龍早就滅絕了。現在它們隻是作為化石陳列在博物館裏。”
    “…… 嗯。”
    “那你打算怎麽收集它們的眼淚呢？”
    阿德勒被她突然的問題問得一時愣住，很快緊張地笑著回答。
    “龍其實還沒有滅絕。”
    “真的嗎？”
    “在東方日出之地，它們簡直多得是。”
    他說著，額頭布滿了汗珠，華生忍不住用充滿懷疑和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他。
    “…… 弗蘭肯斯坦博士也有大量的龍淚，不是嗎？龍的眼淚比你想象的更容易找到。”
    “啊……”
    “最多給一年時間，我們就能輕鬆得到一些。當然，關鍵是要活到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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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擔心這個。”
    但阿德勒還在繼續說著，莫蘭之前陰鬱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光芒，興奮地開口說道。
    “你是個吸血鬼，對吧？據我所知，吸血鬼喝人血會變得更健康，對吧？”
    “通常是這樣，但是……”
    “所以我和銀焰小姐抓了很多人，把他們關在藏身處的地下室！”
    “…… 什麽？”
    她小臉上天真無邪的笑容，此刻突然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他們都是些街頭混混，所以不用擔心警察會追查我們。他們都是經過精心篩選的獵物…… 是克萊公主親自挑選的，不會有錯。”
    “……”
    “而且我們抓的都是女性。根據公主的說法，對於吸血鬼來說，女性的血比男性的血更有益健康……”
    阿德勒默默低下頭，然後把目光轉向莫蘭懷裏的玩具貓。
    “喵？”
    “…… 唉。”
    玩具貓驕傲地挺起胸膛，歪著頭，似乎在質疑他的目光。看到這一幕，阿德勒隻能深深歎了口氣，看了一眼站在他旁邊，被小莫蘭可怕的話嚇得呆若木雞的華生，喃喃說道。
    “…… 把他們都放了。”
    “啊？”
    “我們已經有足夠的血袋了。所以，莫蘭小姐，你不用這麽辛苦了。”
    莫蘭不禁沮喪地喃喃自語。
    “我甚至都完成了基本訓練……”
    “沒關係的。”
    “…… 好的。”
    “下次再做這種事，先征得我的同意，好嗎？”
    然而，阿德勒用略帶嚴厲的聲音輕輕責備她時，她像隻受驚的小狗一樣低下頭，默默點了點她的小腦袋。
    “不過，我很感動，莫蘭小姐……”
    阿德勒輕聲笑著，開始輕輕拍著小女孩的頭。
    “畢竟，你這麽做都是為了我。謝謝你，莫蘭小姐。”
    “…… 嗯。”
    塞萊斯特婭·莫蘭抬頭看著他，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猶豫地問道…… 她的聲音既害羞又低沉。
    “從現在起，我可以一直叫你…… 爸爸，嗎？”
    阿德勒聽到她的話，歪了歪頭，她緊張地用腳輕敲著地麵，小聲嘟囔著回答，
    “…… 我以前叫我父親爸爸的時候，他會打我。他說他不想被我這麽叫。”
    “莫蘭小姐……”
    “我叫你爸爸，你不會打我，對吧？”
    阿德勒用和善的目光低頭看著她，溫柔地低聲說道。
    “你想怎麽叫就怎麽叫。”
    “啊……”
    聽到他親切的話，莫蘭害羞地移開目光…… 聲音顫抖著開始說話。
    “爸爸……”
    她輕聲呢喃著，有些笨拙地抱住阿德勒，目光一直盯著地麵。
    “……”
    阿德勒帶著慈父般的微笑，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莫蘭微微抬起頭，用閃爍的眼睛看著他。
    “我現在該走了。”
    她小心翼翼地從阿德勒懷裏出來，看著他的眼神中帶著剛進房間時沒有的一絲溫柔。
    很快，她低頭道別。
    ——啪嗒，啪嗒……
    她沒有回頭，邁著輕快而輕微的步伐，匆匆離開了病房。
    “小孩子真是單純，很可愛呢。”
    “……”
    “你不這麽覺得嗎？”
    阿德勒臉上依然掛著慈父般的笑容，轉頭看向一直靜靜地站在旁邊觀察這一幕的華生，主動搭話。
    “…… 看來現在，把街頭女人培養成主人的血袋也算是單純的行為了，哈？”
    “那是因為她們沒有機會學習生活中美好的事物……”
    “說到這個，你覺得你真的能做到嗎？”
    阿德勒試圖找借口，臉不禁紅了起來…… 但聽到她接下來的話，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不管怎樣，我都得想辦法。”
    阿德勒靜靜地站起來，自言自語道。
    “我也不想就這麽死了。”
    他看著在華生對麵病床上熟睡的莫裏亞蒂教授，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喃喃說道……
    “所以我必須盡力。當然，我不確定能否在規定時間內找到龍的眼淚……”
    “……”
    “不過，我不能就這樣拋棄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女孩。”
    他帶著淡淡的微笑說完，華生歎了口氣，回應道…… 目光一直沒有離開他。
    “不僅僅是這個原因。”
    她的目光轉向莫蘭剛剛走出的那扇門。
    “年輕人似乎比我們想象的成長得更快，不是嗎？”
    “是這樣嗎？”
    “以後你可能要記住這一點……”
    阿德勒帶著輕鬆的微笑，順著她的話走向門口。
    “好，我會記住的……”
    他一邊嘟囔著，一邊轉動門把手，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 警告！
    被反向吞噬概率 — 25
    “呃。”
    畢竟，一個字體有些生硬的信息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 你還真是麻煩事一堆，不是嗎？
    ——
    “如果我被吞噬了，那就算了，但這被反向吞噬是怎麽回事……？ 搞什麽鬼！？”
    艾薩克·阿德勒一邊走出病房，一邊對這個新出現的概率表示困惑，這個概率與之前的一個概率僅一字之差。
    “…… 哈。”
    他走出房間後，臉上再次露出驚訝的表情。
    “艾薩克·阿德勒。”
    本該在法庭的吉婭·萊斯特雷德，不知為何…… 正靠在醫院走廊的牆上，她看著他的目光既強烈又冰冷。
    “…… 你得跟我走一趟。”
    聽到她冰冷的聲音，阿德勒悄悄躲到警惕地站在一旁的塞萊斯特婭·莫蘭身後。
    “你來這兒幹嘛，野蠻大姐？”
    “抱歉，但我需要這小不點讓開，別插手這事。”
    “…… 我都說了別叫我小不點。”
    隨著這些話出口，阿德勒剛離開病房沒多久，走廊裏不可避免地彌漫起一場激烈衝突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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