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錚來的時候，沈清業還是出去借了白砂糖。
    他端回一杯白糖水來的時候沈清瑤也算是靜靜躺在了床上。
    她鼻子裏麵發出了一些聲音，像在說些什麽一樣。
    江硯湊過去想聽清楚，被沈清瑤直接扯住了胳膊。
    “江硯，你還怪軟的嘞……”
    軟？
    江硯不解，空閑的一隻手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怎麽會軟呢，江硯想不明白。
    沈清瑤的嘴裏又開始呢喃，江硯湊了過去聽。
    “哥哥，紅燒肉……”
    沈清業長歎，把沈清瑤抓了起來。
    “還紅燒肉紅燒肉的，一天到晚就愛口吃的。”
    糖水遞到了沈清瑤的手裏，她也不拿著喝。
    江硯接過杯子，慢慢喂。
    期間，沈清瑤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間就老實得很。
    她兩個眼睛直直地看著江硯，突然間抬手摸了摸江硯的眉毛。
    “為什麽你的眉毛這麽粗，我就一點點？”
    沈清業無奈，“瑤瑤！”
    隻是這一聲喚不回沈清瑤的意識，她反倒是把剛剛喝下去的糖水也吐了。
    江硯冷靜躲開，在沈清業找毛巾的時候用自己的手帕給沈清瑤擦著嘴角。
    “哎喲哎喲……”
    這一吐，讓沈清業心驚肉跳。
    該不會江硯回去之後就退婚了吧？
    沈清業心中有一萬個猜測，沈清瑤又躺下直直睡著了。
    這一次，她終於沒有了任何動作。
    就像平常睡著了一樣。
    江硯想把手帕拿去洗一洗，才發現沈清瑤扯著自己的衣服。
    他沒敢動，一直坐在床邊看著沈清瑤。
    喝醉的她，寵愛的他，和絕望的我。
    沈清業當時都差點懷疑這不是他的宿舍，是沈清瑤和江硯約會的地方。
    好在救兵葉踩著點出現。
    陳錚風風火火推開門，恰好就看見了江硯坐在床邊守著沈清瑤。
    “班長我來……”
    他立刻轉身，當什麽都沒看見。
    沈清業聲音弱了些，“喂……”
    陳錚這才看見還有另外一個人，趕忙跟沈清業打招呼。
    “去紡織廠大院。”
    江硯依舊沒動，隻是偏了偏頭。
    陳錚立定，“是，車已經備好。”
    沈清業插不上話，隻能站在邊上點頭回應。
    江硯抱起了沈清瑤，對沈清業頷首。
    “那我就帶著瑤瑤先走了。”
    “去吧，注意安全。”
    人是江硯帶走的，沈清業沒什麽不放心。
    他現在最不放心的，還是沈清瑤丟了多少臉麵的問題。
    小的時候沈清瑤哪怕碰了一滴點酒都會醉，家裏的酒從來不放到她碰的見的地方。
    直到有一次鄰居送了盤肉的，估計裏麵也有些酒，沈清瑤吃了之後睡了一整天。
    總的來說，沈清瑤發揮成什麽樣還得看天意了。
    江硯抱著懷裏的人，把人抱上車。
    門衛看見之後仿佛揉著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
    陳錚發現了門衛的眼神，向江硯請示之後過去遞了根煙。
    “叔，抽一根？”
    “這我哪抽的起……”
    門衛平常抽的大多數是水煙和旱煙，這樣的牌子貨他還沒嚐過。
    嘴上說著不要，手卻很誠實。
    他接過來了也不抽，拿在手裏掂量了兩下。
    陳錚的語氣帶著得意，“那是我們團長，上次來的時候你應該見過，我們團長這人多好你應該知道，這不，今天沈小姐喝醉了，我們團長送送。”
    “這樣啊。”
    門衛想了想，點了香煙。
    “這麽晚了，不打擾了，我就走了。”
    陳錚笑了笑，對門衛也行禮。
    門衛站著，嘴上叼著煙回應。
    陳錚一扭頭，臉上的笑容快要綻放開來。
    江硯低頭看著沈清瑤，動也不動一下。
    聽說喝了酒的人不能吹風，江硯又把自己的衣服蓋在沈清瑤的身上。
    她今天穿了件淡色的衣服，軍綠色大衣一蓋，顏色的衝突恨明顯。
    陳錚忽略不了，隻能裝作沒看見，拉開車門心無旁騖開車。
    原來鐵樹開花是這個意思啊。
    陳錚快要壓抑不住自己的笑容，已經想好了等會回去怎麽和人活靈活現。
    嚴格來說，江硯的視線也不是一直都落在沈清瑤的身上。
    隻不過他看路的時間是一秒，看沈清瑤就得是十秒了。
    把人抱在懷裏，江硯總是莫名其妙想到那個“軟”字。
    配上沈清瑤的語氣，這個字好像都變得奇怪了些。
    但是江硯不得不承認，他很喜歡。
    江硯把大衣又往上拉了些，沈清瑤用力把大衣扯下。
    她將頭埋在江硯的懷裏，呼吸間的熱氣都噴灑在了江硯的胸膛。
    江硯呼吸亂了，低下頭，唇和沈清瑤的發絲就差一點點距離。
    他鬼使神差，像小雞啄米一樣快速離開。
    沈清瑤感覺到了這個輕微的變化，睜開眼睛抬起頭看著江硯。
    本以為能聽見沈清瑤說什麽，她又把頭埋在了江硯的懷裏。
    江硯突然間舍不得把人放回去了。
    距離沒多遠，這段路也總會有終點。
    紡織廠樓下除了幾個大媽，就是一點點大的孩子在大院裏麵玩。
    陳錚停車了，江硯卻不動。
    “團……”
    “噓。”
    江硯做出噤聲的動作，陳錚雖然不解還是照做了。
    門口停著的車輛吸引來了別人的注意，大媽們陸陸續續圍了上來。
    江硯也沒和她們搭話，下一秒就聽見了從樓上傳來的吵鬧聲。
    “哎喲，這桂花和老沈又恰起來了？”
    “哪能叫掐，那還不是老沈單方麵吃虧嘛，以前杜棠在的時候哪有那麽多戲。”
    “那怪得了誰，誰讓他尋到了王桂花這樣的人。”
    聽了兩三句，江硯就讓陳錚開車。
    陳錚終於憋不住了，“團長，為啥啊？”
    江硯也不知道為什麽。
    他冷哼一聲，算是回複。
    “那，去哪？”
    陳錚又問，這次江硯也算是給了一個答案。
    他要把人帶回家。
    陳錚照做，繼續當著啞巴司機。
    謝美依和江峰吃完了飯都坐著聊天，聽見車子的聲音，謝美依撇下江峰就出來了。
    第一眼沒看見江硯，倒是看見了被軍大衣蓋住的女孩。
    “哎呀這是……”
    “媽，瑤瑤喝多了。”
    江峰出來的時候正好聽見了這句話，他反應了一會對著江硯就上手。
    “你這死小子你……”
    江硯想解釋，“爸你聽我說！”
    “瑤瑤瑤瑤，別把瑤瑤顛著了！”
    陳錚適時吼了一嗓子，“首長夫人，你們別爭了都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