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沿著一排陡峭的樓梯緩緩上行，到了一個四麵都被建築遮擋的空地，這裏空間隱蔽，不容易被外麵看見，所以福利院的小孩要欺負人的時候都會把人帶到這裏。
    陸瑤斜倚在斑駁的牆麵上，一副盛氣淩人的態度，小孩都不由自主地站到陸瑤一邊，隻有張庭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陸瑤的對麵，她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單。
    張婷被陸瑤盯著，內心深處充滿了惶恐和不安，盡管她努力保持著鎮定，但仔細觀察仍能發現她肩膀的細微顫抖。
    在一陣沉默之後，張婷鼓起勇氣，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主動向陸瑤低頭：“陸...陸小姐，以前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搶你的東西，也不應該欺負你。現在我向你道歉。”
    陸瑤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玩味，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對於張婷的道歉並不買賬：“切，一句道歉就想了事？那未免太便宜你了。”想起之前張婷對她的所作所為，怒意湧上心頭，“去，那一桶水來。”
    “好。”這次她一吩咐，立馬就有人去。
    張婷心裏緊了緊，看來陸瑤今天是想把自己之前欺負她的都欺負回來。
    不一會兒，一個男孩提著滿滿一桶水回來了：“水來了。”
    陸瑤緩緩走上前，目光冷冽地掃過水桶中的清水，“還記得你當時是怎麽做的嗎？”
    張婷的手指不自覺地捏緊，她低著頭，不敢直視陸瑤的眼睛。她當然記得，那時是一個紅十字會來贈送兒童物品，陸瑤率先拿到了一個粉色書包，張婷沒搶到，女孩子都喜歡粉粉嫩嫩的東西，但是其他拿到粉色書包的女生都比她大，她搶不過，自然她就把目光轉到陸瑤身上。
    叫上她的跟班，把陸瑤帶到這個空地裏，不僅搶了她的書包，還把她按在水裏，差點讓她窒息。
    “你知道被人按在水裏，無法呼吸是什麽感受嗎？”陸瑤的聲音冰冷而清晰，她靠近張婷，直視她的眼睛。
    張婷的心跳加速，她的聲音顫抖著：“我...我，陸小姐，以前是我的錯，今天你們帶來的這些東西我都不要了，都還給你。”她急忙將自己得到的東西遞給陸瑤，希望能以此平息陸瑤的怒火。
    看著張婷遞過來的東西，陸瑤隻是輕蔑地笑了笑，她的手一揮，將那些東西打掉在地：“這些對於我來說不過是些破爛，你以為我會像你一樣稀罕嗎？”聲音中充滿了不屑。
    她繞到張婷身後，想把她的頭按進水中，剛抬起手，忽然覺得自己動手髒了她的手，向旁邊看去：“你們兩個過來把她按進水裏。”
    被叫到的兩個男生跑過去，一個抓住張婷，一個將她的頭按進水桶裏，水花四濺，張婷的掙紮和驚恐在這片隱蔽的空間裏回蕩。
    “不……咕嘟咕嘟。”張婷的呼救聲被水聲淹沒，她掙紮著，但隻持續了十秒，她就被兩個男孩從水中抬起頭來，大口喘息，半個身體已經濕透。
    “就這麽一會兒？”陸瑤的眉頭微蹙，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兩個男孩對視一眼，立刻又將張婷的頭按回水中，這次持續的時間更長，當張婷的掙紮逐漸減弱，他們才急忙鬆開了手。
    “咳咳咳——”張婷抬起頭，劇烈地咳嗽著，吐出一口水，臉色因為嗆水而變得蒼白。她的呼吸急促，驚恐地看著陸瑤，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退縮。
    “這才半分鍾呢，你就受不了了。”陸瑤冷冷地說道，她的眼神中沒有一絲同情，“之前你欺負人的時候，不都是把別人按在水裏一分鍾嗎？今天你不挑戰一下？”她的目光轉向兩個男生，他們立刻又架起了地上的張婷。
    張婷拚命掙紮，但逃脫不了，“唔——”
    陸亦謙跟著陸亦晨慢慢參觀教學樓，教學樓的布局和裝飾在他眼中顯得千篇一律，缺乏新意，本就活潑好動的他，很快就感到了無聊，耐不住性子，“哥，我去外麵走走。”
    “嗯。”知道弟弟的性格，陸亦晨也勉強他和自己待在這裏。
    他東逛逛西看看，四處探索，忽然，他的耳朵捕捉到了某個方向傳來的細微動靜。出於好奇，他朝聲音的來源走去，越走近，越能分辨出那是陸瑤的聲音。
    他不喜歡陸瑤，打算轉身離開，卻聽見她說：“......今天你不挑戰一下？”
    嗯？挑戰？挑戰什麽？陸亦謙好奇，移動的腳步停了下來，為了聽得更清楚，他向前走了幾步，快過轉角剛好可以看見陸瑤他們。
    陸亦謙的目光在陸瑤和那個女孩之間來回遊移，他看到的陸瑤是一副盛氣淩人的姿態，而那個女孩則顯得無助而可憐。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心中充滿了疑惑：陸瑤今天不是應該和她的朋友們重聚，共享歡樂時光嗎？為何眼前的情景卻像是她在欺負別人？
    陸亦謙沒有出聲，他選擇了安靜地待在角落，像一個無聲的旁觀者，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這次直到張婷被按在水裏快沒了動靜，兩個男生才將她拉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張婷癱軟在地上，被嗆白的臉此時因咳嗽變得緋紅。
    陸瑤慢慢靠近，低頭看著她：“站起來。”
    張婷沒力氣，窒息的感覺吸盡了全身的力氣，但她害怕陸瑤繼續指使其他人將自己按進水中，還是費勁地撐著身體，勉強站了起來。
    “在水裏的感覺怎麽樣？還想不想再試試？”
    “不——”張婷害怕地搖搖頭。
    “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被人欺負的感覺怎麽樣？你之前不是在福利院裏耀武揚威的嗎？你不是欺負我欺負得很開心嗎？我告訴你，今天我回來就是為了你。”
    陸瑤一步一步向前，她一步一步後退，後麵就是樓梯，她再退一步就會從上麵摔下去，這高度摔下去......旁邊的所有人都為她捏了一把汗。
    福利院裏欺負人不少見，但都是差不多就行了，沒有人敢過火，但陸瑤今天這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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