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雲柒柒猜測的一樣，北漠這次是出動了全國所有的兵力，準備背水一戰。
    連續十幾個月沒有下雨，沒有食物和水，北漠的牛羊大量死亡。
    因為有牛羊可以吃，糧食方麵，北漠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但是，如果繼續幹旱下去，當牛羊全部死亡之時，數百萬北漠百姓也將麵臨饑荒。
    看著自己的訂單，雲柒柒深吸一口氣，也不知道今天花掉的三百萬到底能收獲多大的成效。
    正當雲柒柒盡自己所能想辦法幫助霍家軍之時。
    雍州城。
    新的一場戰役已經打響。
    這次是北漠王耶魯祁親自率隊，禦駕親征。
    北漠的幾位大將軍蒙格、拓跋康、完顏盛此次一起隨駕來到了雍州城下。
    霍淵站在北城牆上，看著曾經與自己交過手的北漠將領竟然齊聚一堂，心知今天這場仗不好打。
    好在，之前與北漠交手多次，他對北漠幾員老將的作戰路數多少有些了解。
    今日，前來叫陣的是北漠大軍的主帥蒙格。
    蒙格年齡與完顏卓差不多，是北漠的兵馬大元帥，為人沉穩老練。
    蒙格的作戰指揮風格與完顏卓相比，看似柔和，實則狠厲。
    他沒有像完顏卓那樣逞口舌之快，而是直接命弓箭手配合盾牌手、雲梯隊一起攻城。
    因此，北漠大軍的第一波攻勢就極其凶猛。
    看著來勢洶洶的敵人，霍淵不禁在心中感慨，還好最近幾個月他們招募了許多新兵。
    新兵一對一作戰可能不行，但是參與守城，負責投石、放箭等基礎工作沒有問題。
    加上董荀派了許多百姓前來支援。
    城牆上密密麻麻地站滿了霍家軍將士和雍州城百姓。
    將士們負責發射箭矢，百姓們負責投石塊兒、倒開水。
    一盆盆開水嘩啦啦地倒向雲梯上的北漠士兵，喊叫聲此起彼伏，當然，登梯攻城的北漠士兵也是前仆後繼。
    這個掉下去了，又站上來一個。
    第二個掉下去了，第三個站上來。
    在如今幹旱的情況下，每倒出去一盆水，霍家軍的將士和百姓們都心疼不已。
    見倒開水成效不大，百姓們幹脆點燃了火把，粘上火油，將火把丟向雲梯。
    火落在雲梯上，木質的雲梯很快就燃燒了起來。
    火落在北漠士兵身上，北漠士兵忍受不住，哭喊著跳下雲梯，在地上打著滾以便撲滅火。
    很快，北城牆下北漠將士的屍體堆積成了厚厚的人牆，有的將士直接翻上人牆，試圖趁著守城將士不備登上城牆，被方信安排的守城將士發現，一刀斃命。
    今日，在明知敵強我弱的情況下，霍淵給幾位副將下的命令是：死守。
    雍州城經過這麽多年這麽多次戰爭洗禮，雖然不能說堅不可摧，但是至少有他霍淵在一天，絕對不會讓敵軍跨過城門一步。
    霍淵在安排對戰時，采取的是老帶新的形式。一個老兵帶一個新兵，這樣新兵可以快速投入到戰爭實踐中，在老兵的帶領下掌握禦敵的技巧。老兵也可以多一個幫手多一雙眼睛，提高防禦能力。
    新老配合將霍家軍的戰力發揮到最大。
    即便如此，在北漠強大的攻勢下，霍家軍也出現了許多傷亡。
    北漠此次攻城，足足持續了兩個時辰。
    見霍淵率領霍家軍一眾將士似有與雍州共存亡的打算，連續攻城數十次後，蒙格下令鳴金收兵。
    待確認北漠大軍撤退到安全距離後，霍淵命方信打開側門，帶兵出城去打掃戰場。
    北漠人沒有替自己人收屍的習慣，因此北城牆下留下了數以萬計的北漠將士屍體。
    雖然如今已經進入了冬季，但是屍首腐爛的氣味、血腥味想想都令人作嘔，為了避免引發瘟疫必須及時處理。
    打掃戰場，除了焚燒屍體，還要回收石塊和箭矢。
    此戰，霍家軍準備的箭矢幾乎使用殆盡，將士們已經做好了與敵人在城牆上肉搏的準備，還好敵人在這個時候鳴金收兵了。
    雍州城內。
    曹潛帶著侍衛在驛站左等右等，不見霍淵派人回來。
    城外的北漠大軍攻城的喊殺聲此起彼伏，聽著讓人心驚肉跳。
    曹潛等不及霍淵派人護送，悄悄帶人從通往會州的南城門離開了雍州城。
    月色朦朧，寒風凜冽。曹潛帶著一隊從京城帶出來的侍衛匆忙離開了雍州城，他們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為了避開城外聚集的百姓，曹潛等人選擇了一條較為隱蔽的小徑出城。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就在他們剛離開雍州不遠，黑暗中突然衝出來一群百姓，將他們團團圍住。
    “就是他！他就是不顧雍州百姓死活，想要帶走雍州所有糧食和水的那個老太監、皇帝的走狗！”黑夜中，一個男人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每位在場百姓的耳朵裏，也傳到了曹潛的耳中。
    這些人是衝著他來的！曹潛心中暗叫不妙。
    “殺了他！不能讓他活著離開雍州，他回去一定會告狀！”另一個聲音傳來，曹潛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不不！我不會告狀！我會向聖上如實反映雍州百姓麵臨的困境。”曹潛連忙解釋。
    “公公小心！”隨著侍衛的驚呼聲，曹潛突然覺得胸口一痛。
    他低頭一看，不知何時他的胸口處插了一把匕首，匕首沒入胸口，隻留下手柄。
    他還沒來得及喊一聲，就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公公！”侍衛們試圖去救曹潛，卻隻覺得有兵器從四麵八方而來，一下一下打在自己身上。
    不多時，距離雍州南城門不遠的地方就出現了二十幾具屍體。
    等霍淵回到城裏時，才收到消息：曹公公私自帶人離開了雍州，在城南五裏一處山腳下被人所殺，連同與他同來的二十名侍衛無一幸免。
    霍淵聞言眉頭緊鎖，是什麽人殺死了曹公公呢？
    不用想，曹公公的死，小皇帝一定會算在他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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