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我們說話銅鏡裏麵的人聽得到。我們不能直接對馮琨講話嗎？”霍洺問。
    霍淵之前還真沒想到這個問題。一直以來，都是雲柒柒通過銅鏡與他通話，他又通過銅鏡與雲柒柒通話。
    他還從來沒有試過通過銅鏡與其他人通話。
    “我試試！”霍淵說道。
    霍淵催動意念，銅鏡中出現崇州城外霍家軍軍營的畫麵。
    馮琨此時正一個人在營帳中寫信，霍淵猜測他多半是準備將北上受到阻礙的事情寫信向自己報告。
    “馮副將，你能聽見我講話嗎？”霍淵對著銅鏡說。聲音不大不小，避免嚇到馮琨。
    即便如此，突然的聲音還是讓正在全神貫注寫信的馮琨嚇了一跳。他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拿起桌上的陌刀，警惕地看著四周，說道：“誰在講話？出來！”
    霍淵與霍洺對視一眼，“看來他聽得到。”霍洺小聲說。
    “誰在講話？裝神弄鬼的，出來！”馮琨又喊了一聲。
    門口的侍衛聞言衝進了大帳，“馮將軍，怎麽了？”
    馮琨仍然警惕地看著四周，說道：“你們聽到什麽可疑聲音沒有？”
    侍衛們都搖搖頭，“沒有。”
    “難道是我產生了幻覺？”馮琨皺著眉頭疑惑道。
    這時霍淵的聲音再次在大帳中響起：“大家不必恐慌，我是霍淵。”
    幾個侍衛一起看向馮琨，“馮將軍好像真的是霍將軍的聲音。”
    “霍將軍？！”馮琨對著空中叫了一聲。
    霍淵回道：“是我！霍淵。馮琨，我見你讓將士們在崇州城外安營紮寨，是不是趙啟不同意你們借道崇州去支援永昌郡？”
    馮琨確認說話人的確是霍淵，放下一身的戒備，大聲回道：“將軍神機妙算，末將的確受到了趙啟的阻攔。”
    “他可能是在防備霍家軍，怕我們假借支援永昌之名，派兵攻占崇州。畢竟如今李靳在崇州。”霍淵分析道。
    “的確如將軍所言，趙啟對霍家軍戒備心極重，末將如何勸說他都不鬆口。末將正準備寫信向將軍報告此事。”馮琨道。
    說完，馮琨示意幾個侍衛繼續在營帳外守著，不必再留在帳中。大帳中隻剩下馮琨一人。
    “將軍，您找屬下是有什麽事情要吩咐嗎？”馮琨低聲問。
    “本將軍正要與你說此事。趙啟既然不放行，你們就先在崇州城外駐紮。”
    “萬一張謙將軍不敵，鮮卑大軍可能很快就會攻克永昌郡，之後，他們隻有兩個選擇，或者往崇州方向，或者往京城方向。到時，你隨機應變，想辦法攔住鮮卑大軍。”
    “盡可能拖延時間，為唐炎爭取更多時間。鮮卑長驅直入大盛腹地，對我們來講未必是壞事。”
    “他們拉的戰線越長，則兵力越分散。待唐炎攻占鮮卑皇城後，你和唐炎可以前後夾擊鮮卑軍隊，再發揮本土作戰優勢，有望一舉殲滅鮮卑軍隊主力，讓他們再無踏足大盛的勇氣！”霍淵沉聲道。
    “將軍思慮周詳，末將佩服！末將謹遵將軍指令，隨時做好迎戰鮮卑大軍的準備！”馮琨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霍淵點點頭，滿意地說道：“好！你辦事向來穩妥。記住，一定要沉住氣，不可輕舉妄動。待時機成熟，我會親自率軍前來支援你們。”
    “是！末將領命！”馮琨沉聲應道。
    “關於支援永昌郡的必要性，我會修書一封，命人送過來，就由你轉交給趙啟和李靳。如果他們想守住崇州，就應該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霍淵繼續沉聲說道。
    “是！將軍。”馮琨恭敬回道。
    “好，有什麽事情，你可隨時派人回來稟報。我也會通過今日的辦法再與你聯係。”霍淵道。
    “是！”馮琨道。
    “糧草和防寒的衣物都準備充足了？”霍淵關心地問道。
    “回將軍，都準備充足了！”
    “日常的訓練要正常開展，不得懈怠！”霍淵叮囑道。
    “是！末將遵命！”
    “行了，你去忙吧！”說完，霍淵收回了意念，銅鏡歸於平靜。
    你可能會問，為什麽霍淵不直接出現在馮琨的大帳？
    每次霍淵瞬移到一個地方，都要消耗許多精神力。
    本來，外界就在傳霍淵會妖法，他也不想引起屬下的將士們對他由敬畏變成恐懼、畏懼。
    結束通話，霍淵輕輕揉了揉太陽穴，顯然，剛剛通過銅鏡與馮琨的對話，也消耗了他不少精神力。
    “二弟，你沒事兒吧？”霍洺關心地問道。
    霍淵扯了扯嘴角，回霍洺一個安撫的眼神：“哥，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霍洺擔憂道：“看來，今後還是不要輕易使用傳聲術了。我見你臉色不太好。你本來昨夜就沒休息好，別再累倒了。”
    霍淵淡笑道：“沒有那麽嚴重。”然後轉移話題道：“哥，依你之見，鮮卑大軍會不會攻克永昌？”
    霍洺沉吟片刻說道：“鮮卑大軍此次來勢洶洶，他們的目標是大盛的資源。張謙手中的兵馬不多，想要守住永昌很難。”
    “但趙啟也不是酒囊飯袋，崇州城易守難攻，鮮卑大軍想在短時間內攻下崇州，怕是不容易。”
    霍淵又問：“如果你是鮮卑米加可汗，你會選擇攻打崇州還是攻打京城？”
    霍洺沉思了片刻道：“我會選擇攻打京城。”
    “為何？”霍淵問。
    “想來，鮮卑既然敢向大盛大舉發兵必然是摸清楚了如今大盛內亂的現狀。”
    “李英看似正統，坐擁大盛大半疆土，實際手中的兵力有限。李英又剛愎自用，不肯用霍家軍，鮮卑攻克京城並非難事。”
    霍淵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抹深思：“鮮卑米加可汗未必如你這般想。京城是大盛的心髒，若京城有失，大盛的士氣必然受挫，但同樣的，大盛的兵力也會因此凝聚起來，與鮮卑殊死對戰。”
    “而崇州不同，崇州位於大盛腹地，如今又被李靳占領。若鮮卑攻下崇州，既可以切斷南北的聯係，又可以以此為據點，逐步蠶食大盛的疆土。”
    “再者，京城有定國公羅文昌在，鮮卑想要輕易攻下京城，也非易事。而崇州，趙啟雖有防備，但兵力不足。而且，崇州以西幾百裏就是雍州。拋開霍家軍不說，雍州有糧有水，對鮮卑是巨大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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