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淮猝不及防，瞪大眼睛。
    身體下意識想反抗，卻被一股強勁內力壓製。
    根本動彈不得。
    很快，秦修淮臉色漲紅，呼吸越來越弱。
    剛成長起來的少年狼，根本不是狼王的對手。
    “父…親……”
    秦修淮艱難發聲。
    馬車外的暗一，聽到裏麵的動靜。
    想進來阻攔，但又害怕惹怒自家主子。
    導致主子下手更狠。
    心情萬般糾結。
    最後隻能小心翼翼地提醒，
    “主子，宮門口快到了。”
    秦禦梟收斂力道，但並未收回手。
    他繼續警告，
    “為父並不想懲罰你。
    但你母親，是為父的底線。
    和離一事，子虛烏有！
    你若再胡說八道，休怪本王家規懲罰！”
    話落，秦禦梟終於放開兒子。
    “咳咳——咳咳——”
    秦修淮瘋狂咳嗽，大口呼吸。
    剛才他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
    “是不是覺得，為父下手太狠？
    這就是世道的規則，強者為王。
    你不爭不搶，別人就會搶你的。
    但隻要你夠強，他們就會聽你的。
    若有一天，你能打敗本王。
    本王自然也會聽你的。”
    秦禦梟繼續冷著臉，教導兒子。
    他就是被這樣的皇族機製，規訓長大的。
    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掌控權勢。
    隻要兒子能“成材”，怎樣都好。
    秦修淮卻不想變成父親這樣的人。
    至少，對家人不能這樣。
    這個空間太窒息，他想逃。
    “停車！”
    秦修淮大聲開口。
    但車外的暗一，沒有任何減速的意圖。
    他隻聽宸王的命令。
    秦禦梟看著兒子這樣，心裏有了一絲愧疚。
    兒子脖子上的掐痕，紅得嚇人。
    但很快，他又壓下這股情緒。
    教育孩子，不能心慈手軟。
    他隻丟給秦修淮一瓶藥，冷聲下令，“自己塗。”
    “嗬——
    父親這是，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
    秦修淮冷笑一聲，沒有要那瓶藥。
    直接走出馬車，也不管馬車是否在行駛。
    “咚、咚！”
    他強行跳下正在行駛的馬車，靠著靈巧的身形，安全落地。
    可即使如此，暗一依舊心跳到嗓子眼！
    幸好世子沒事，否則這個月的獎金，肯定又沒了。
    “暗一，進來！”
    秦禦梟強壓怒火的聲音，從馬車裏傳來。
    暗一隻能召隨行護衛上車。
    隨後，再小心翼翼地爬進馬車，不敢抬頭。
    氣氛充滿沉默。
    過了許久，秦禦梟才緩緩開口，
    “暗一，本王錯了嗎？”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宸王大人還學會反思了？
    暗一在心裏瘋狂吐槽。
    但秦禦梟是主子，他敢說實話嗎？
    說了，被掐一頓。
    運氣不好，直接掐死了。
    “主子，您英明神武，絕不會錯！
    世子還小，等他長大了，自然會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沒準那時，宸王妃也回來了。
    正好家人團聚，和和美美。”
    暗一說瞎話不打草稿。
    給滿情緒價值。
    防止這位爺一生氣，又給他指派一堆高難度任務。
    他還想多活幾年。
    秦禦梟聞言，十分受用。
    想到妻子以後能回來，連眉眼都多了幾分柔和。
    也不知天機閣主那邊，找得怎麽樣了。
    下次見麵，得催一催。
    “對了，本王讓你去查天機閣主，查得如何了？”
    秦禦梟朗聲詢問近況。
    “暫無進展，天機閣主行蹤神秘，屬下每次都丟了……”
    暗一忐忑回應。
    秦禦梟挑眉，給暗一重新指了一條路，
    “換個方向查，天機閣主和顧雲煙關係匪淺。
    有空，多跟蹤一下顧雲煙。”
    “是！”
    暗一立刻答應。
    但心裏卻打起了退堂鼓。
    顧雲煙的內力，比自家主子更強。
    跟蹤她，和找死有什麽區別？
    擺爛吧。
    我的暗衛職業生涯。
    且說顧卿卿這邊。
    自那日暗室爆炸後，她從密道逃走。
    被七皇子派人送出皇城，暫時在鴻恩寺養傷。
    順便——
    躲避百萬懸賞榜的追殺。
    但已經習慣風光的顧卿卿，當然不喜歡每天像老鼠一樣，躲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她想回去，搶回她要的一切！
    按照原來的計劃，讓女兒成為七皇子義女，幫助兒子當上新科狀元！
    為此，她不得不動用一條，塵封多年的人脈。
    “參見大人！”
    顧卿卿跪在冰涼的地板上，將頭埋低，卑微又虔誠。
    “多年不見，你竟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起來吧。”
    那人站在暗處，裹一襲黑色鬥篷，戴著寬大兜帽，遮住臉龐。
    渾身圍得嚴嚴實實。
    顧卿卿依舊跪在原地，不敢起身。
    聲線惶恐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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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求求您救救我！
    顧雲煙太厲害，將我趕出國公府，又威脅我的家人。
    現在整個天黎國，都是我的追殺令。
    我連鴻恩寺的大門，都不敢出。”
    “本座與你的交易，早在五年前就結束。
    你有什麽資格，讓本座救你？”
    黑袍男子聲線譏諷。
    “就憑——
    我願意為了聖教大業，獻祭二十年的陽壽和氣運！”
    顧卿卿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一直躲在鴻恩寺，遲早是死。
    不如搏一搏，利用聖教，重新回歸。
    黑袍男子沒說話，但手指輕輕敲擊手裏的短劍。
    顯然是有了興趣。
    顧卿卿一鼓作氣，繼續開口，
    “大人，您知道的，我的氣運好。
    聖教非常需要我這樣的人才。
    而且，我的兒子沈從硯，是太子的兒子。
    太子一直昏迷不醒，不是個辦法。
    隻要聖教稍加運作，讓他認祖歸宗，成為天黎國的皇長孫。
    日後，他繼承皇位。
    那整個天黎國，都能為聖教所用！”
    顧卿卿許下承諾。
    她相信，對方一定會答應！
    果然，略微思索後，黑袍男子便回應，
    “成交。”
    “多謝大人！”
    顧卿卿大聲回應。
    眼神多了幾分癲狂。
    隻要最後，她能像上次那樣，殺了顧念。
    搶走對方的氣運，甚至搶走顧桀和顧薇的氣運！
    那麽，她失去的一切，都能搶回！
    這一次，有聖教當靠山，她定能崛起！
    顧卿卿心裏狂喜，隨後起身，一邊走一邊說道，
    “請等一下，尊貴的大人，我還有一個禮物要送給您。”
    說完，顧卿卿打開一個櫃子。
    裏麵蜷縮著一個穿著暴露，容貌豔麗的女子。
    她雙手雙腳都被紅繩綁住，嘴也被堵著。
    手腕上那串小鳳眼菩提，點明了她的身份。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段紅袖！
    上次，段紅袖悄悄跟隨顧卿卿，從密道逃跑。
    顧卿卿自然是發現了，出來後，直接派人將段紅袖擒住。
    “大人，這是百花樓的花魁。
    我特意派人檢查過，還是清白身。
    保證讓您滿意！”
    顧卿卿兼職當了老鴇。
    誰讓段紅袖在暗室時，試圖報複她。
    她會讓每一個和她作對的人，都生不如死！
    此時的段紅袖，後悔極了。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貪心。
    若好好選擇顧桀，也不會淪落至此。
    此刻，她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曾將一顆真心捧上的少年。
    沒想到，那竟是她這輩子，唯一的救贖。
    她卻棄之如敝履。
    顧桀，對不起。
    段紅袖閉上眼，眼淚從眼角滑落。
    “大人，請您慢慢享用。”
    顧卿卿得意一笑，準備告退。
    然而，黑袍男子隻是掃了一眼段紅袖。
    直接抬手！
    射出一把飛刀，朝段紅袖的眉心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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