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顧薇這邊，卻是截然不同的態度，
    因為朋友在自家家裏，接二連三遇上麻煩她，她充滿愧疚。
    “楚兄剛剛救了我，你憑什麽隨便打人？
    這裏不歡迎你！”
    顧薇情緒激動，直接下逐客令。
    秦禦梟定聲解釋，
    “薇薇，爹出於男人的直覺，發現他對你不懷好意。
    他一開口就叫本王嶽父，臉皮也忒厚了。
    爹還替你調查過他，連宸王府都查不出他的真實來曆……”
    “我的事不用你管！”
    顧薇氣得滿臉通紅，強行打斷秦禦梟的話。
    實則是因為那句“嶽父”，她有點慌了。
    楚兄竟然真的喜歡她？
    這怎麽可能？
    怎麽會這樣？
    她她她……她已經懵了！
    顧念擔心待會兒吵得更凶，隻能把狗男人拉住。
    楚國太子壞得很，很會蠱惑女兒的心。
    連她都不敢隨便用計。
    秦禦梟這個憨憨，人病了，腦子也壞了。
    直接把人揍一頓，簡直是上趕著給對方送把柄了。
    還是先回宸王府吧。
    “小桀，照顧好你姐姐。
    修淮，你也留下來幫忙。
    拜托你們了。”
    顧念說完這話，先帶著狗男人離開。
    防止他更瘋。
    到了馬車裏，秦禦梟還不樂意走。
    “念念，你把女兒留在國公府。
    萬一那個壞小子欺負她，怎麽辦？”
    秦禦梟頗有些擔憂。
    顧念安撫道，“你都把人打得動不了了，他還能怎麽欺負？”
    “我覺得我打輕了，你們來得太快。
    再晚一點，我能把那小子變成太監！”
    秦禦梟隻恨自己下手還不夠狠。
    “別——”
    顧念趕緊出聲阻止。
    那可是楚國太子。
    真成了太監，兩國要開戰了！
    看見顧念如此在乎“楚淵”，秦禦梟眯起眼眸。
    聲線多了一絲危險，
    “你為何如此在乎那個臭小子，難不成你對他……”
    “我對他沒有任何心思！你別亂猜！”
    顧念真的服了，狗男人是醋精轉世嗎？
    連這種醋都吃！
    可即使如此，秦禦梟還是不撒手。
    “念念，那你親我一口。
    親一口我就不說了。
    現在是在馬車裏，沒有外人。
    你不必害羞。”
    秦禦梟一雙煙墨色的眸子，笑盈盈地看著顧念。
    他甚少露出這種毫無城府，隻是單純戀愛腦的表情。
    這樣的秦禦梟，太讓她陌生。
    可是，卻也讓人喜歡。
    她仿佛回到了剛成親時，兩人之間沒有任何誤會，也沒有怨恨。
    他不是高高在上、每時每刻都得繃著的宸王。
    而她，也不是被困後院，心生怨懟的金絲雀王妃。
    他們隻是開開心心地，先婚後愛。
    簡簡單單，甜甜蜜蜜。
    這就像一場美好的夢。
    顧念突然幻想，若秦禦梟能一輩子這樣，好像也沒什麽不好。
    但很快，顧念又強製自己清醒過來。
    演戲而已，不能當真！
    “念念，快親親本王。”
    秦禦梟聲音輕快地催促，把臉湊過來。
    顧念呼吸緊張，看著男人好看的側臉。
    先給自己洗腦是在演戲，然後再主動親了一口。
    秦禦梟眼底劃過一抹驚喜。
    他直接扣著顧念的腰，把人抵在馬車裏，強勢吻住。
    不同於昨晚的急切撕咬。
    現在的秦禦梟，很溫柔。
    很有耐心。
    輕柔的感覺，仿佛在雲端飄揚。
    顧念少了幾分抗拒。
    親就親吧。
    反正過幾天，狗男人清醒後，這些記憶他也不記得。
    不會掉馬的。
    而這一親，竟直接親到了宸王府大門口！
    馬車停下後，秦禦梟依舊舍不得把人放開。
    顧念可不敢像狗男人這般大膽。
    暗一還在外麵等著呢。
    “阿梟，我們到了。”顧念推開秦禦梟。
    秦禦梟又把人抱上，“那就抱抱你，待會兒再下去。”
    “外麵還有很多人等著……”
    “等就等，以前又不是沒等過。
    上次我們馬車裏……唔……”
    秦禦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念用手捂住嘴。
    那些黑曆史，她想起來就起雞皮疙瘩。
    提什麽提！
    秦禦梟被顧念用眼神警告，乖乖閉嘴了。
    顧念整理了一下，被狗男人弄皺的衣服。
    還好，隻有一點皺，無傷大雅。
    她跳下馬車，麵無表情地進府。
    秦禦梟滿臉春風得意的笑容，跟在身後。
    暗一站在一旁，忍不住感歎，“王爺好久沒有這麽笑過了。”
    若顧雲煙小姐，就是宸王妃，那該有多好？
    但這根本不可能！
    暗一停止幻想，在腦海裏思索。
    過幾日王爺醒來後，他該怎麽收場。
    雖然王爺每次都會忘記，臆想症發作時，和王妃有關的所有事情。
    但萬一這次，出岔子了呢？
    身為下屬，他要確保的就是每個環節都不會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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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顧念回到宸王府後，或許是曾經在這裏生活過。
    如今又頂著以前的身份，她適應得非常好。
    秦禦梟隨身攜帶的香囊破了，拿出來請顧念縫好。
    “這麽醜的香囊，你怎麽還留著？”
    顧念拿著針線，歪歪扭扭，縫得更難看了。
    半天都沒縫好。
    秦禦梟卻笑著誇讚，
    “這是你親手做的，是你送我的禮物，不醜。
    在我心裏，它是世上最漂亮的香囊。”
    “說話真好聽，再多說點。”
    顧念逐漸放鬆，還能和秦禦梟開玩笑了。
    秦禦梟當真說了一堆好聽的話。
    把顧念誇得天花亂墜，他說話時的表情和眼神又十分認真。
    “我的念念，是世上最好的念念！
    漂亮，溫柔，聰明，可愛。
    風趣幽默、樂觀開朗、美得傾國傾城……”
    隻要是好詞，都往顧念身上疊加。
    聽到最後，顧念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咳咳，好啦，差不多了。”顧念臉色微紅。
    “不夠，還不夠。”
    秦禦梟一本正經地回應。
    “念念，你能回來，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
    我上輩子肯定積了很多德，這輩子才能換來與你相守。
    以後，你再也別離開我，好不好？”
    “好。”
    顧念隨口答應，反正是謊話。
    秦禦梟會忘記。
    她不用負責。
    很快，又到了晚上。
    得益於昨晚撒謊，來葵水了。
    秦禦梟規規矩矩地抱著她，但偶爾還是會親親額頭，摸摸臉。
    顧念每次要睡著了，都會被狗男人弄醒。
    最後，她有點生氣了。
    “你到底有完沒完？”
    顧念沒好氣地瞪了秦禦梟一眼。
    “念念，我睡不著。
    從昨晚到現在，我一直沒睡。
    我怕這是一場夢，一睡醒，你就不見了。”
    秦禦梟誠實地說出自己的擔憂。
    顧念微詫，難怪狗男人眼睛有點紅。
    原來這麽久沒睡覺。
    她隻好朗聲哄道，
    “不是夢，我真的回來了。
    好好睡吧，明天咱們再去看薇薇。
    她應該氣消了。”
    “嗯。”
    “你要好好睡覺，睡好了才有力氣保護我。
    太子回來了，白卿卿成了太子側妃，皇後和長公主看我不順眼。
    咱們有那麽多敵人，不能懈怠。”
    “我會好好保護你，念念。
    就算豁出去我這條命，我也會保護你！”
    秦禦梟認真許諾。
    他無法接受，再一次失去愛人。
    若是閻王爺和他搶人，他殺去地獄，也會把人搶回來！
    屋裏點了昏暗的紅燭，燭火搖曳。
    映照著男人認真的俊臉，多了一絲朦朧的帥氣。
    顧念忍不住，在秦禦梟的臉上親了一口，
    “好了，睡吧。”
    “好。”
    秦禦梟如同吃了蜜糖，假寐閉眼。
    但太過舒服的氣氛，加上長久以來的疲憊。
    他竟慢慢睡著了。
    這一夜，秦禦梟做了一個夢。
    夢到念念又消失了。
    夢到這一切，不過是他的幻覺。
    愛人在王府門口，被一箭穿心射死。
    他隻能無助站在旁邊，驚恐地呼喊，
    “念念！”
    秦禦梟猛地睜開眼。
    他醒了。
    徹底清醒。
    蠱毒造成的臆想症，暫時結束。
    秦禦梟震驚地望著四周。
    床上沒有念念！
    之前的一切，全是幻覺？
    但以往，他沒有發病時的記憶。
    可這一次，他卻有！
    而記得無比清晰！
    念念親口承認，龍鳳胎，是他們的親生孩子。
    念念主動親他，叫他阿梟。
    念念還答應他，永遠都不會離開。
    可這一切，全是幻覺！
    不！
    秦禦梟心如絞痛，他無法接受。
    他寧願永遠活在那個幻夢裏。
    “念念……念念……”
    秦禦梟不停地呼喊。
    而就在這時，臥室大門被推開。
    顧念走過來，雙眸明亮，語氣輕快道，
    “阿梟，你醒了？
    快出去吃早飯。
    我親手給你熬了養胃的玉米粥。”
    念念？
    秦禦梟抬頭去看。
    那張年輕又漂亮的熟悉臉蛋。
    不。
    她不是念念。
    是顧雲煙。
    這兩天，他竟然把顧雲煙當成了念念！
    而顧雲煙，還演得如此像！
    秦禦梟握緊拳頭，此時恨不得殺了顧雲煙。
    他的念念，沒有人可以代替！
    這個女人，該死！
    就連他自己，也該死。
    他背叛了念念。
    他居然親了這個女人！
    秦禦梟又恨又後悔！
    而就在秦禦梟隱忍怒意，顫抖著手，想一把掐死對方時。
    毫無察覺的顧念，拿出縫好的香囊，笑著在秦禦梟眼前晃悠，
    “嘿嘿，給你看！
    我今天早上終於把香囊縫好了。
    裏麵的香料早就壞了。
    你也太懶了，這麽多年都不換一下。
    我當年隨便放的玫瑰香，後來才知道，你不喜歡這種甜膩的。
    這次，我重新放了你喜歡的薄荷香。
    還繡你的名字，喜歡嗎？”
    顧念把香囊遞給秦禦梟。
    秦禦梟顫抖著手接過。
    腦海裏翻騰各種思緒。
    他很少表達喜好，除了對念念說過這些。
    隻有念念，才知道他喜歡薄荷香。
    還有這扭曲的繡工。
    這麽醜，不對，是這麽漂亮的香囊。
    想模仿得和念念一模一樣，也是有難度的。
    還有，“顧雲煙”對三個孩子的態度。
    那充滿愛意的眼神，隻有親生母親才會做到那個份上。
    白卿卿以前說過。
    顧雲煙就是顧念，但是他當時不信！
    仔細一想，白卿卿沒必要用這種事騙他！
    最最重要的是。
    現在的“顧雲煙”，和當年的念念，無論是眼神、動作、語氣，都一模一樣！
    就算再會模仿，不可能連私底下的小表情都一樣。
    所有的證據，都表明一件事。
    顧雲煙，其實就是顧念！！！
    這一次！
    他絕不會再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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