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說著，我不打擾了。”張工很有眼色的告辭。
    “你生物學上的媽媽來了。”許靜初趕緊和林霆鈞說。“記著，反複回憶我跟你說的那些話，別心軟。”
    許靜初邊說邊拽著林霆鈞往相反走，現在她要假裝不知道躍進媽的意圖。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下班的時候，林霆鈞單位門口的人太多，許靜初不想來來回回的人圍觀林霆鈞。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躍進媽已經飛奔過來了。
    “霆鈞，你是霆鈞嗎？”老太太顫顫巍巍的走過來。
    我呸！許靜初心想，這些老太太的演技都是一個培訓班培養出來的嗎？入木三分。
    “對，我是林霆鈞。”林霆鈞態度很溫和。
    “我是你媽媽。”躍進媽拉著林霆鈞的手上下打量。
    “我本打算去看看您，最近沒抽出時間。煩勞您先來看我，是我的不孝了。”林霆鈞謙遜有力，被躍進媽握著的手也沒有主動放開。
    下班的同事們已經走的差不多了。沒人看向這邊，許靜初懸著的心瞬間放下，太好了。不管林霆鈞出於真心還是假意，先把躍進媽穩住了。
    “沒關係，你忙，媽知道。媽媽很驕傲有你這麽優秀的兒子。”
    要說躍進媽的情商就是高，如果今天站在這裏的是張桂芬，恐怕早大喊大叫了。
    “感謝您帶來的好基因。”林霆鈞也是會說話。
    “那是，我就說王躍進不求上進，天天好吃懶做一看就不是我親生。他從小我教育他多少次，沒用！”躍進媽痛心疾首。“我一度懷疑自己對孩子的教育有問題，現在想來，人的本性是自帶的，我怎麽教育的好？”
    躍進媽這套說辭演練過很多遍。她現在的兒子有學問，她必須用一套文縐縐的說辭顯得自己有文化，用文縐縐的說辭讓兒子相信王躍進是個討債鬼，前些年她過得太辛苦。
    許靜初心想現在沒有手機太可惜了。否則，她可以把這段話錄下來發給王躍進。王躍進肯定暴跳如雷。這不僅罵了王躍進自己，還罵了王躍進現在最重視的林家全家。
    本性自帶的不好？躍進媽怎麽想的出？
    許靜初看了看林霆鈞的神色，依然沒變化，他也不應躍進媽說的這些話，也不主動開啟新的話題。
    “唉，我說這些你千萬別忘心裏去。好好工作，家裏的事別擔心。”躍進媽又拍拍林霆鈞的手。
    “好，我知道。”林霆鈞接這句倒快，“您先回去吧。我改日看您。靜初今天找我來肯定也是有事，想必是霆宇的事吧。”
    林霆鈞朝許靜初使試了個眼色。
    “對對對，林叔叔和章阿姨讓我來找你。”許靜初趕緊接話道。
    “可是……媽還沒說完呢。”躍進媽見兩個人沒有繼續打理她的意思，有些著急，又不敢表現的太急，怕露出馬腳。
    “靜初，你著急嗎？”林霆鈞又問。
    “有點著急。”許靜初自然很配合。
    “要不然，等我改日去您家裏您再說？”林霆鈞轉向躍進媽。
    “不行啊，我好不容易找到兒子，說說心裏話都不能。我心裏堵得慌，難受啊！”說著躍進媽捂著自己的心髒。
    還會裝病訛人，許靜初暗歎躍進媽的好招數，怪不得自己上輩子被她治的死死的。
    “可是，霆宇那邊也是生死大事，霆宇最近情況並沒有穩定下來。一直等著躍進給他的配型結果。要不然這樣？”
    躍進媽抬頭，殷切的期盼林霆鈞的下一句話，“哪樣？”
    “我們倆現在去醫院看霆宇，您和我們一起去。一方麵給您看病，另一方麵也可以親自向我的養父母表達您對他們照顧我的感激。”
    看病？！看病裝的病不就露餡了。不去，堅決不能去！躍進媽擺擺手，虛弱的說道：“媽是生你沒坐好月子落下的老毛病了，一會兒就好。你要實在不放心，媽改日去醫院自己看。”
    躍進媽說完這幾句，目不轉睛的看著林霆鈞，已經說生他落下的毛病了，他肯定心存愧疚給自己看病錢。
    “既然是老毛病，確實不急在這一時。您說的都對。我和靜初先走了。”林霆鈞微微頷首，叫著許靜初離開。
    躍進媽一整個目瞪口呆。她表達的不夠清楚嗎？怎麽看起來林霆鈞完全不理解？人家說讀書讀傻了，她不信。
    依她看，她兒就是讀書讀傻了。竟然真走了。含蓄不管用，文縐縐也沒用，躍進媽首戰失敗，在回去的路上反複思考問題出在哪兒。
    許靜初也不解。就算她提前給林霆鈞灌輸了最壞的情況。可是，躍進媽表現的和她預想的情況完全不同。
    林霆鈞見到親生母親，應該激動，應該高興，可他不僅沒有表現出這些情緒，反而很冷淡。
    對，就是冷淡。禮貌而疏離。許靜初了解林霆鈞，分得清他情緒沒波動和疏離的樣子。
    “你……不擔心你的親生媽媽嗎？”許靜初忍不住問。
    “她裝的。你看不出來嗎？”林霆鈞反問道。
    “看出來了，猜不到你怎麽看出來的。”許靜初弱弱的說。
    “我又不傻。”林霆鈞不以為然。
    “你也不必太驕傲。你大部分時候挺傻的。”許靜初開玩笑打擊林霆鈞。
    “那是跟你。”林霆鈞一不小心說了句情話。“跟你才會徹底放鬆，不帶腦子。跟別人不行。”
    “你從什麽時候發現她不正常的啊！”
    “在她說王躍進的時候。當她說王躍進教育不好是基因問題時，我心裏已經有了判斷。靜初，還是你看人準，感謝你提前給我敲響的警鍾。”
    “人家沒用基因這麽高級的詞匯。”許靜初嘴上嘟囔，心裏已經樂開了花。林霆鈞和躍進媽保持距離，很好，他們的感情又多了一層保障。否則，她可不想兩世都當躍進媽的兒媳婦。
    “你打算什麽時候去看她了嗎？”兩個人肩並肩走在夕陽下，舒適而愜意。
    “周末吧，我帶些水果點心去看她。禮節我會做到，再多不會了。”林霆鈞雷厲風行，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水果點心！就說忘了點什麽！許靜初立馬轉身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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