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梁坦確實希望天狼汗國猛攻燕山防線，或者涼州防線。
    可天狼汗國明顯不願讓梁坦如意。
    宇國定下血戰到底的國策後的兩個月，天狼汗國竟然毫無動靜。
    就當朝堂上開始有人跳出來質疑情報的準確性時，兩封加急軍報被送到了梁坦手中。
    合術可提兵一萬輕騎，竟然選擇了繞道沙漠，突襲涼州！
    這樣不顧後勤補給，完全是輕騎突進的打法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尤其是合術可竟然帶領一萬輕騎穿越了人跡罕至的沙漠瀚海，這簡直就是在賭命啊！
    沙漠行軍本就困難重重，在缺水缺糧的情況下穿越沙漠進入敵國境內作戰，萬一被重兵圍剿很可能就是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不過橫山一線的燕山軍正在與天狼汗國的數萬大軍對峙，根本無力分兵回援，再加上這一次合術可率領的輕騎之中，竟然出現了數千天帳軍！
    天帳軍可是由戎族神射手組成的精銳弓騎兵，燕山軍的騎兵絕不是天帳軍的對手，也就隻有長弓與重弩才可利用射程、射速優勢壓製住這支來去如風的戎族精銳！
    可很明顯合術可不可能給燕山軍這個機會，他率領一萬輕騎衝入涼州境內後不去攻城，隻是一味地攻擊防守薄弱的村莊，不斷的燒殺搶掠以戰養戰。
    這樣的戰術給涼州造成了極大的混亂和恐慌。
    梁坦此時也沒有好的方法應對，他隻能下令涼州所有城池收攏流民堅守不出。
    他自己則準備帶領十萬燕山軍前去支援。
    可還未出征，他便又收到了一封密信。
    這封密信是當年潛入戎族的郝獸醫所寫，密信內容隻有短短的一句話，卻看的梁坦汗流浹背。
    “涼州佯攻，突襲並州！”
    合術可這個瘋子領著一萬精銳輕騎，親自在涼州燒殺搶掠，竟然隻是佯攻？
    天狼大軍的目標居然是並州嗎？
    郝獸醫憑借獸醫的本事，早已被戎族招攬，甚至他還娶了一位戎族姑娘，孩子都有了！
    他還記得被戎寇殺害的家人嗎？如今的郝獸醫還真的可信嗎？
    梁坦盯著輿圖陷入了沉思，好幾個時辰後，他才走出了書房，對接替了年老的李大嘴，成為老騎軍新統領的張亮吩咐道“老騎軍全員備馬，一個時辰後出發！”
    張亮什麽都沒有問，隻是拱手行禮便去執行命令了。
    看著湊上來的薑燕，梁坦笑道“這一次我不是去上戰場，隻是去看一看並州防務，找那位能文能武的潭知州了解一下情況。你就留在家裏，不用跟著我。”
    薑燕失望的“哦。”了一聲，她很懷念曾經陪伴梁坦出生入死的時光，可梁坦明顯不願讓她在冒任何風險，對於她想要跟著梁坦的要求總是推三阻四的。
    梁坦摸了摸薑燕的秀發安慰道“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回來了。”
    很快梁坦披著鬥篷，帶著一百老騎軍狂奔出了京城。
    大戰將至，他自然不會玩消失，走之前便向內閣報備過了。
    金文軒認為梁坦還是對非燕山軍一係的潭藝不放心，這才非要親眼去看一看並州的防務的。
    他覺得梁坦這樣做也是無可厚非，畢竟他如今肩負著宇國漫長邊境的安全，如何小心謹慎也是不為過的。
    梁坦帶著老騎軍換馬不換人，睡覺都在馬上解決的，連續策馬狂奔了七天，這才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並州治所晉陽城！
    並州最大的城池便是晉陽城，這晉陽城原本是戰國時期，由趙簡子的家臣董安在晉水之北建造的城池。
    晉陽城在秦漢時期成為太原郡和並州的郡治、州治，曆經千年，一直是戰略要地和經濟文化中心。
    梁坦對於晉陽城的曆史文化沒有任何的興趣，他騎著馬在晉陽城下轉了一圈。
    這晉陽城的城牆高嵩堅固，城磚看上去也很是規整牢靠，很明顯晉陽城的城牆不久前剛剛經過修繕加固。
    晉陽城外的護城河是引自晉水，所以護城河的水比較深，不過要是想要截斷晉水，排幹護城河也不是什麽難事，隻是如此做實在是費時費力。
    轉了一圈，梁坦這才帶著疲憊的老騎軍入了城。
    來到城門他便直接亮明了身份，讓晉陽城守城的士卒去通知潭藝，順便領他去找個落腳的地方，老騎軍的士卒現在需要休息。
    潭藝聞聽攝政王梁坦親自跑來了晉陽也是一驚，他趕緊帶領一眾官員前來拜見梁坦。
    風塵仆仆的梁坦正在知州衙門正堂喝茶，見一身紅袍官服的中年男子帶著一群官員走了進來。
    為首的紅袍官員向梁坦行禮道“下官潭藝見過攝政王。”
    “潭知州不必多禮。”
    梁坦靠近梁知州道“知州可否借一步說話？”
    潭藝點了點頭，便讓其他官員離開，他自己將梁坦領入了後宅書房之中。
    梁坦看著書房中陳舊的擺設，與大量的藏書，心知這位潭藝好似與傳聞中一般，是個清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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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潭藝親自給梁坦泡了茶，隨後這才拱手道“不知攝政王親自前來所為何事？”
    梁坦看著滿臉嚴肅的潭藝笑道“潭知州不必多禮，先坐下來吧。我是想問一問潭知州，並州防務是否牢靠。”
    潭藝聞言一愣，他皺眉問道“攝政王是不相信下官嗎？”
    他潭藝不是燕山軍一係，被梁坦懷疑能力問題很正常。
    隻是潭藝自詡還有些軍事才能，他也曾率兵擊退過戎寇犯邊，雖然都是小股戎寇，可也算是上過戰場。
    平白被人懷疑能力，心裏難免有些不是滋味，可他不敢，也沒資格質疑梁坦，畢竟這位可是戰功赫赫的攝政王！
    梁坦沒有回答潭藝的問題，他隻是示意潭藝坐下，隨後繼續問道“我現在很想知道，潭知州布置的防禦能夠抵抗住多少天狼大軍的進攻？”
    潭藝不明白梁坦為何這麽問，臉上露出迷茫的神色。
    “能否抵禦十萬兵馬？”
    見潭藝點頭，梁坦繼續問道“二十萬呢？”
    “這……”
    梁坦解釋道“如今天狼汗國三王子合術可帶領一萬精銳騎兵穿越沙漠瀚海攻入了涼州燒殺搶掠，另有不知數量的天狼大軍正在橫山一線與燕山軍對峙。
    我懷疑這支天狼大軍是疑兵，其目的就是吸引我帶領京城的燕山軍前去支援。
    隻要我的大軍一到達涼州，天狼汗國的大軍很可能會突襲並州，其兵力很可能不會少於二十萬！”
    “二十萬？”
    看著被驚的站起身的潭藝，梁坦問道“潭知州可有信心在沒有燕山軍幫助的情況下，守住並州？”
    潭藝此時滿臉的汗水，並州與其他州府一樣，也是宇國強幹弱枝政策的受害者。
    並州境內隻有五萬廂軍，就算組織訓練民兵，總兵力也不會超過十萬！
    麵對二十萬天狼大軍的進攻，在沒有燕山軍幫助和支援的情況下，他不可能守住並州不失啊！
    “下官請攝政王速速發兵支援並州，以保並州不失！”
    在潭藝看來，梁坦已經洞悉了天狼汗國的戰略安排，一定會帶兵支援並州。
    如今他獨自前來，很可能是怕他潭藝不聽調遣，甚至自大到不想燕山軍前來搶功。
    所以潭藝把姿態放的很低，他的意思很明顯，隻要燕山軍前來支援，他潭藝願意乖乖聽從調遣！
    可梁坦接下來的話讓潭藝如墜冰窟！
    “燕山軍要去支援涼州，不能支援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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