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飛越和封序的突然出現，打破了榮曜顏值與眼神對溫阮造成的硬控。
    讓她的智商再度回到正常水平。
    “榮曜，你這隻是因為最近兩起案件和……緊張的環境，引發的吊橋效應。”
    被ptsd折磨半年之久、飲食和睡眠都受到嚴重影響的人，突然遇上一個能讓自己重新體驗正常生活的人，無論是把對方當做治病良方還是救命稻草，溫阮都能理解。
    但這絕不是愛情。
    溫阮瞧著對方麵上驚詫，知道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
    “上次在車裏，是因為我懷疑你吸毒，所以想偷偷給你做個毛發驗毒，沒想到你會醒，所以……”溫阮紅唇翕動，“如果是我那次的莽撞，讓你誤會的話，我跟你道歉。”
    榮曜沉默片刻，再度望著溫阮清寒雙眸。
    “你說我對你的感情是吊橋效應，那你對我呢？”
    “技術過硬的同事，堅實可靠的師兄。”
    以及，可以靠顏值和眼神蠱惑人心的……漂亮成年男性。
    溫阮見對方雙眸在片刻失落之後，又閃過一絲欣喜。
    “這個評價很中肯，謝謝。”榮曜含笑點頭，再度伸手，“熱敷。”
    “我已經拒絕了你。”
    “我知道。”
    溫阮掃了眼他手裏的東西，“那你還……”
    榮曜撕開塑料包裝，將暖寶貼攤在自己掌心，坦誠又直白地抬眸。
    “溫阮，我對你表白，是想告訴你我的心意，如果你心裏同樣也有我，將會是件值得普天同慶的開心事；即便沒有，你也不用有任何心理負擔，因為你是一個自由獨立的人，無論拒絕還是接受，都是你的權利。”
    “但無論什麽樣的結果，都不會改變我對你的心意。因為，我也是一個自由獨立的人。”
    “當然，如果我對你表達愛意的方式，讓你感覺不適或者對你造成困擾，一定要告訴我，我會……”
    就當溫阮以為，對方要說“我會就此停止”時。
    卻聽他道：“我會換種方式。”
    這番坦蕩、炙熱又略顯強勢的話，如石子入湖，濺起層層漣漪。
    讓從小到大都不乏追求者的溫阮，第一次從被拒絕的成年男性的眼神和言語之中，感受到一絲尊重。
    可真正的愛情，遠不止尊重。
    “榮隊，你這樣隻是自我感動，並且，還很可能得不到任何回報。”
    榮曜修長指尖輕刮暖寶貼側邊，“能被一個結果左右的感情，隻是權衡利弊，絕不是愛情。”
    “你要是真不在意結果，完全可以把這份感情放在心裏。”
    從他說出來的那一刻，溫阮就已經不能再用平常心，跟他一起吃飯了。
    “放在心裏？”榮曜無奈一笑，“依照你的思維方式，如果今天我不把這件事情挑明，可能我爸媽找阿姨下聘，你都有可能認為他們隻是在喝下午茶。”
    溫阮，“……”
    “你在說我蠢？”
    “不是蠢，是除了吃飯和案子，其他東西都很難進入你的世界。”
    所以，這一步，必須由他來挑明。
    溫阮沉默片刻，眼眸微垂地扯開衣袖，露出寸許瓷白手腕。
    榮曜含笑將她白色毛衣的袖角往外拉了拉，動作溫柔地將暖寶貼貼在毛衣上。
    “別的事，你也不用擔心，專心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行。”
    溫阮聞言，隻當這不過是一句安慰。
    直到她回到會議室，出乎意料地沒看到眾人的好奇注視，更沒聽到任何跟案件無關的八卦詢問。
    就連韓飛越與封序兩人，也都正常到有些不正常。
    溫阮看了眼榮曜。
    雖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這樣的結果，的確超過了她的預期。
    榮曜轉頭，四目相對的瞬間，眼角眉梢都是止不住的暖意。
    “案情會繼續，溫法醫，你有沒有什麽發現？”
    溫阮輕咳一聲，用低頭打開筆記本的動作，掩蓋心中情緒。
    “有一些發現，但也有三個疑問。”
    “說來聽聽。”
    “疑問一、從百達到淩芳所在的陽光小區沿途監控顯示，淩芳到家前都穿著性感護士服，但她的屍體被發現時，身上卻沒有任何遮擋，那她的衣服鞋襪都去哪兒了？”
    一說到自己擅長的領域，封序當仁不讓。
    “一般情況下，凶手拿走死者身上的衣物，目的主要有四個——隱藏屍源信息、怕死者衣物上留下屬於自己的信息、衣物貴重可以換錢、滿足凶手的特殊癖好。”
    “但根據我們對案發現場的勘察發現，房內並無被翻動過的痕跡，並且，淩芳的首飾、現金、各類電子產品，也都沒有被凶手帶走，因此，可以排除凶手是為了侵財殺人這一點。”
    “再加上出租房不僅是第一案發現場，更是淩芳的租住房，也可以排除隱藏屍源信息這一點。”
    “根據監控顯示，淩芳當時穿的鏤空純欲風護士製服，是很多宅男喜歡的情趣款，所以，凶手拿走受害者的衣物，大概率是為了滿足其特殊癖好，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凶手怕在衣物上留下屬於自己信息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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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道理。”溫阮點頭，“疑問二、淩芳被嫌犯暴力砍下的右腳，找到了嗎？”
    此言一出，在場眾多負責陽光小區內外、周邊排查的警察，都紛紛低頭。
    身為組長的管加薪，立即看向榮曜。
    “榮隊，是我們工作做得不夠細致，沒能抓到凶手，也沒找到被凶手帶走的那隻右腳，但一組和二組現在都還在陽光小區各出入口進行排查。”
    溫阮轉了轉右手手腕，“可能不是你們不夠細致，而是嫌犯跟警方有時間差。”
    時間差？
    眾人聞言驚詫。
    榮曜帶著一眾刑警趕到案發現場時，淩芳的屍表溫度都還沒散，依照北淮冬天的溫度以及當時房內並未開任何取暖設備來看，凶手離開案發現場的時間應該很短。
    那麽短的時間，也算時間差？
    就在眾人疑惑之際，溫阮卻已經說到了下一個話題。
    “疑問三、淩芳在死亡前四個小時，也就是今天下午3點左右，嫌犯極有可能在對其進行過兩次活體肢解的前提下，還通過鼻飼的方式，為其進食過八寶粥和三鮮湯。”
    眾人聞言，隻覺頭皮發麻。
    一個要對受害者活體肢解的凶手，不僅會給她使用抗生素，更會因為害怕她餓死，還用這樣明顯有備而來的方式進食。
    這簡直跟小日子那邊的“骨泳”一樣變態。
    封序尤為不解，“可我們在現場勘察過程中，並沒有在淩芳家的冰箱、垃圾桶、廚房以及洗碗池裏，發現該類食物的痕跡，並且，房內也沒有任何外賣包裝，她吃的這些食物以及鼻飼用具，難不成也都被凶手給帶走了？”
    韓飛越更是爆了句粗口，“這凶手不會是幹過護工的保潔吧？！”
    “臣卜木曹！凶手手法這麽專業！你還別說！”
    “溫法醫，那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要先重點排查一下，淩芳身邊從事過護工或者保潔的人？”
    溫阮打開電腦，直奔主題，“或者，你也可以先聽聽接下來的屍檢發現。”
    ——題外話——
    吊橋效應：當一個人提心吊膽地過吊橋時，會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這時恰巧遇見另一個人，那麽他她會錯把由這種情境引起的心跳加快，理解為對方使自己心動所產生的生理反應，故而對對方滋生出愛情的情愫。
    骨泳：小日子廚師把活魚身上的肉一刀刀片下來後，再把被“淩遲”過的魚放回魚缸，食客在吃肉的同時，還能看到缸裏在掙紮過程中等待死亡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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