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no輕笑，“安徒生原版的故事中，人魚隻能活三百歲，死後便會變成泡沫，人類雖然生命短暫，卻擁有‘不滅的靈魂’，為了衝破死亡和虛無的枷鎖需要找到一個全新全意愛她的人。”
    楚青琅：“通過努力為自己創造一個不滅的靈魂嗎？所以說這不是一個愛情故事，而是關於善良與勇敢的讚歌吧。”
    歸根結底，人魚失去聲音，忍受劇痛將魚尾變成雙腿都是為了自身的信仰。
    這個版本的結局倒是和一千零一夜裏的不一樣，但細想起來這樣反而更合理。
    從大海到陸地，最後歸於天空，像是一個完整的循環。
    深海和天空其實很像，不是嗎？
    她喜歡這個結局。
    zeno將切好的食物輕輕放在她麵前，笑著說：“嗯，勇氣是人類美好品格中閃閃發亮的存在。”
    楚青琅看著盤中的食物，側目，“是這邊的食物不合胃口嗎？”
    怎麽自己不吃，光在這給她塞東西了。
    zeno沉默了幾秒，光顧著看她吃了。
    “來之前我已經吃過了。”
    楚青琅靈魂發問：“吃了什麽呀？”
    zeno想了想他路上見過的店鋪，選一個，“螺螄粉。”
    楚青琅瞪大了眼睛，有些驚喜，“你也喜歡螺螄粉嗎？同好啊！我知道棲霞街那邊有一家味道很好，聞起來也很香的店，它家的花生和虎皮雞爪很好吃。”
    沒想到外國友人也喜歡吃螺螄粉！
    有些出乎意料。
    “那你喜歡吃榴蓮嗎？”
    “算不上喜歡，但是能吃，不討厭。”
    “香菜呢？就是歐芹，不過兩者好像還是有點區別的。”
    “會吃。”
    “你是甜口還是鹹口？”
    “都吃，非要說的話，會比較偏鹹口。”
    “哇——果然是同好！”楚青琅眼睛都亮了，“最後一個問題，你喜歡吃什麽口味的披薩？”
    “沒有奇怪配料的。”
    這裏點名一下菠蘿、香腸以及洋蔥。
    實際上，他們更偏好簡單、純粹的配料，比如番茄、莫紮裏拉奶酪和香草等，突出自然的味道。
    意大利人對“正宗披薩”是有一點執念的。
    zeno：“你喜歡夏威夷披薩嗎？”
    夏威夷披薩實際上就是加了菠蘿的披薩。
    楚青琅想到以前看到的一條意大利人的評論，吃菠蘿披薩的應該被關監獄。
    有點好笑。
    但是換位思考，這就像是在我們的包子裏麵包草莓味的麻婆豆腐、櫻桃、香蕉等是一個道理。
    肯定會有小部分人稀罕的，但大多人看到這個搭配時隻會覺得兩眼一黑。
    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她故意說道：“如果我說喜歡呢？”
    “原諒你三秒。”
    zeno作出一個祈禱的姿勢，將楚青琅逗得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隻是三秒嗎？太少了，我甚至來不及消滅罪證吧。”楚青琅眉眼彎彎，看起來心情就很好。
    “你會強迫我吃菠蘿味的披薩嗎？”
    “難說，哪天我倆吵架了，說不定是會的。”
    吵架嗎？
    其實zeno暫時想不到兩人會因為什麽理由吵架，畢竟她連大姐變成大哥這件事情，看起來都不是很介意。
    無需深思便能找到其中的緣由——她並沒有那麽在乎他。
    即使他是直播間榜上有名的人，在她眼中估計也是局限於網絡世界交流的人罷了。
    也是因為知道這一層因素，zeno才更想要加速走向現實，站在她麵前，讓她意識到自己是個鮮活的存在。
    zeno凝著她，眼眸柔情，“那以後如果我們吵架了，吃菠蘿披薩能讓你給我一個機會嗎？”
    楚青琅輕笑，“以後再說啦，現在答應，如果以後做不到，你罵我是小狗怎麽辦？”
    承諾啊之類的東西，隻能在當下生效。
    未來的時間還那麽長，變故總是多端莫測的，還是少說這種話為好。
    zeno輕笑，“我以為你會說我們以後不會吵架的。”
    “那不好說，再好的朋友也是會吵架的。而且，有時候吵架並不是一件壞事。”楚青琅朝他眨了眨眼，“有些時候，關係不好是吵不起來的，不是嗎？”
    zeno蹙了一下眉，又很快放鬆，笑了起來，“是啊。”
    盤中的食物分量不多，在欣賞美人魚表演時，很快就吃完了。
    “再點一些其他的？”zeno瞧她吃得開心，提議道。
    不得不說，出於對食物的虔誠，楚青琅歡歡喜喜吃東西的樣子讓人看著就覺得胃口也被帶著好起來了。
    很有做吃播的潛質。
    他看著不自覺地吃了不少。
    楚青琅滿意地放下手中的餐具，擦了擦嘴角，“不用啦，已經吃飽了，還得留點肚子晚上和姐姐們吃飯呢。”
    “這樣。”zeno將一旁的包包遞給她，瞥見她聚精會神觀賞人魚的樣子，不經意地說道，“如果很喜歡的話，有空我去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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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
    看得入迷的楚青琅一時間沒有察覺他說了什麽，一昧應道。
    過了幾秒，笑容一頓，猛然回頭看著笑眯眯的zeno。
    “你剛剛說什麽？”
    聽錯了嗎？
    是因為剛剛在心裏感慨要是能有一條自己的美人魚之後產生的幻聽嗎？
    zeno將折起來的袖口重新又整理了一下，眼睛一直注視著她，“你想養一條人魚嗎？”
    楚青琅：“.......？”
    她表現得很明顯嗎？
    zeno眸光微不可見一漾，“你覺得我好看嗎？”
    楚青琅實誠地點頭：“好看啊。”
    不管是身材還是臉蛋，都是超模水平的！
    zeno：“如果我成為人魚......”
    “那一定是頂好看的人魚！”楚青琅豎起大拇指。
    zeno嘴角翹起，“那就好，下次見麵的時候，給你看。”
    楚青琅眨了眨眼，這.......
    感覺很難拒絕啊！怎麽回事！
    要不......就......
    “好呀好呀。”楚青琅星星眼，滿是期待，“我已經開始期待了。”
    zeno低頭，牽起她的手，輕輕地在手背上落下一吻：“放心，親愛的，不會太久的。”
    崔初安和zeno返航是同一趟航班。
    也不是很意外，畢竟都是一個目的地，很合理。
    等崔初安到機場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了青梅和某個黑心企業家相談甚歡的場景。
    崔初安：“.......”
    好想給這個裝腔作勢的家夥一拳。
    他快步走近，咳了兩聲。
    兩人默契地同時轉過來，默契得出奇，仿佛他們才是多年摯友。
    電光火石的場麵在他腦海中炸開，他開始思考，幹掉zeno的可能性有多大了。
    “怎麽這麽早？”楚青琅看著他手邊多了一個行李箱，有些眼熟，就像是她放在倉庫還沒用過的那個行李箱。
    楚青琅和崔初安對了個眼神。
    崔初安輕描淡寫地說：“沒錯，就是你的行李箱。爺爺給我準備了一些吃的和用的，怕我在意大利餓肚子。”
    楚青琅：“怎麽用了這個行李箱？”
    崔初安微妙地笑了笑，一隻手插在口袋裏，在她看來有些欠揍。
    “我看你不用，以為你不喜歡。”
    青梅是那種不會將喜歡的東西留到最後的人，如果喜歡，那就會直接用了。
    ！
    楚青琅：被猜中了！
    她確實不太喜歡這個行李箱，因為開關的問題。
    不過行李箱嘛，隻有出行的時候才會被提出來的東西。
    不喜歡好像也沒多大問題，放在倉庫遲早也會用到。
    崔初安瞥了一眼一旁杵著跟鐵柱一樣的zenoo，假笑示意。
    zeno也微笑點頭，“想來有了這一箱子東西，蒙裏他們就不用擔心領導會吃不飽了？”
    楚青琅：“領導？”
    “嗯，我爹派來照顧我的人。”
    “哦哦，叔叔哦。”楚青琅對崔父印象很好，畢竟對方送過她一牆的漫畫書，“叔叔最近怎麽樣？身體還好嗎？”
    崔初安：“壯得像頭熊。”
    楚青琅：“......？”
    她想起崔父儒雅隨和的性子，以及時不時蒼白的臉色和經常需要住院的身體，懷疑竹馬又和她爹吵架了。
    之前他倆吵架的時候，她聽他說過什麽“未開化的野蠻人”、“黑社會頭子”、“獨裁者”之類的話。
    太多了。
    有些她都記不得了。
    zeno輕笑：“令尊身體確實很硬朗，上次見麵的時候，差點把我們部門的同事嚇壞了。”
    “那是你們的人太膽小了，老頭都害怕。”
    “我以後會多加管教的。”
    “哦。”
    楚青琅聽得有點懵，轉身問道：“zeno你也認識崔叔叔嗎？”
    zeno：“嗯，我們兩家有交情。”
    崔初安：“.......”
    真敢說啊。
    楚青琅哪有這麽好騙，“那你們之前沒見過？”
    zeno眼神平靜而深邃，透露著沉穩成熟的氣質，“沒有，我也覺得很可惜。”
    他們這些家族對於繼承人的保護還是挺嚴格的。
    後麵能見麵了的時候，對方已經坐上了小boss這個位置。
    楚青琅聞言挑了挑眉，看向崔初安。
    崔初安：“現在這樣就挺好的，在適合的時候，用適合的身份見麵更讓人覺得驚喜，不是嗎？”
    zeno：“確實。”
    楚青琅已經知道竹馬有事瞞著她了，百分之一億不是什麽好事。
    那麽他口中的殯儀行業，結合意大利淳樸特色......她馬上得出了一個不可思議，但似乎早有苗頭的結論。
    再一想，西紅柿說是他的同行，兩家關係是不是真的好這點尚且存疑，但至少肯定是有關聯的。
    她想到這裏瞪大了眼睛，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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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紅色國旗下長大的楚青琅隻覺得不可思議。
    不確定，再看看，感覺已經有些脫離現實了。
    崔初安自然感受到了她打量的眼光了，眼神無辜：“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在想，你們倆能在同一個直播間出現，很有緣分。”
    崔初安：“.......”
    那也是孽緣。
    楚青琅看了一下時間，“你們也該去過安檢候機了，不然一會時間太趕了。”
    兩人一左一右地坐在她身旁，原本寬闊的空間都莫名感覺有些擠了。
    趕緊將兩尊大佛送走！
    臨別前，崔初安突然走近，猝不及防地俯身抱住了她，像是大狗狗抱住了心愛的娃娃。
    他蹭了蹭楚青琅的頸窩，聲音裏帶著濃重的不舍，“怎麽辦，不想離開你。”
    楚青琅看不到他的表情。
    隻聽著他的聲音，她懷疑他下一秒能哭出來，用手像哄孩子一樣拍了拍他的背部，輕輕回抱。
    從前相似的身形，經過青春期發育後，有了很大的區別。
    她感受著他胳膊的肌肉，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知道自己估計是不能再憑武力驅使他幹活了。
    兩人就這麽擁抱著。
    過了十秒，崔初安還在膩歪，沒有放手的意思。
    楚青琅一把拉開了他，將其推向登機口，向兩人揮手，“該去安檢啦，讓我們下次見吧，再見啦~”
    zeno微笑，打消了也想要擁抱的念頭，說著兩個人心照不宣的約定，“我會好好練習的。”
    楚青琅嗯嗯啊啊，點著頭，有些不太好意思。
    怎麽第一次見麵，這些人都想要被我養了呢？
    這一位更是重量級，直接就是準備人魚登場了。
    崔初安三步一回首的姿態看得她有些頭疼。
    目送兩人進去後，她便也回去休整了，等著姐姐們來找她玩。
    逛完展正在吃飯的大哥們這會也看到了群消息。
    發現了某個改了名字的人。
    葉長謙：“.......才不到半天，這是發生了什麽？”
    被包養版？
    他要截下來，有空和沈家大哥聊一聊弟弟的教育問題。
    謝文臣：“這是什麽很自豪的事情嗎？”
    顧聿憤憤不平：“什麽？憑什麽說月寶要包養他啊，這種好事怎麽輪也輪不到他！”
    “不可能，這小子絕對是造謠了。”
    “我不信。
    “無論是性情、姿色還是身高，月寶都應該選我吧，對吧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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