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勸和不勸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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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年頭,誰聽說別人要離婚都是勸。
    作為村支書,村子裏出了離婚的夫妻,他這裏臉上也沒光啊。
    所以從家裏走的時候他就想好了,一定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把這對小夫妻給勸和。
    誰知道,他準備了一肚子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說,謝老婦就先開口了。
    “離離離,這樣的喪門星,我趙家可要不起。休了這喪門星,我給我兒子找個旺夫的,我們趙家日子會越過越紅火。”
    支書一個趔趄,差點沒絆倒在趙家腳屋的門檻上。
    “謝嫂子,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哪有長輩主張晚輩離婚的。”他瞪著眼睛,神情有些嚴肅。
    謝老婦說:“這女人連個帶把的都生不出,還天天鬧騰,我家要她幹嘛?”
    支書更氣了:“什麽帶把的,村頭村尾到處寫著生男生女都一樣,你怎麽還盼著男娃。”
    謝老婦也很氣:“生男生女都一樣,那都是唬我們老百姓的。要真一樣,支書你咋不把你家那胖乎乎的孫子抱來跟我家的賠錢貨換?”
    支書:......
    “你怕是被狗咬過。”他氣的直翻白眼。
    一個正常人哪能說出這種話?
    張豔秀嘴角扯了下,衝村支書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才開始說話。
    “支書,我知道您是好意,但是您也不用勸了。今天這個婚要是不離,我們母女三人就要被趙家磋磨死了。我想,您也不想村子裏鬧出命案吧。”
    她站的筆直,對比起狼狽的趙建國來說,她才像是那個占上風的人。
    要不是支書之前看到過她被趙建國打的那麽慘,他都不信趙家能把人磋磨死。
    趙建國此時還在猶豫,他不是舍不得張豔秀和那兩個閨女,而是舍不得那兩百塊錢。
    但凡張豔秀沒開口要錢,他現在就直接讓村支書打離婚證明了。
    這個年代,離婚固然是一件大事,但是說白了,也隻是對女人影響比較大罷了。
    他是個男人,離了她張豔秀難道就找不到老婆了?
    趙建國是不信的。
    而且,他還有春眠嫂子....
    “趙建國,我剛才說的話你想好了嗎,想好了就拿錢,讓支書打證明。支書也挺忙的,別耽誤別人時間了。”張豔秀喊了他一聲,提醒道。
    趙建國咬了咬牙,還是猶豫。
    “行,那支書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先去一趟灰場,讓他們灰場的領導給我個條子,然後我們再來打離婚證明。”
    張豔秀聲音不大,不過一字一句的,都砸在趙建國的心尖上。
    去灰場?
    去灰場幹嘛?去告發他?找他的麻煩?
    “張豔秀,你不能去灰場!”說著,他又想去抓張豔秀。
    張岩峰擋在張豔秀身前,他還是沒動作,趙建國就被張岩嶺拎小雞仔一樣拎了回去。
    “說話就好好說話,不要老往我妹跟前湊。”
    張家兄弟都是幹農活兒的,一個賽一個的高大健壯。
    趙建國在張家兄弟麵前,那力氣簡直就不夠看,一點反抗餘地都沒有。
    “哎行了行了,這婚要離也行,我這就給你們打離婚證明,不過,可不許再鬧事了啊。”村支書擺了擺手,很不耐煩的說。
    最近鄉裏領導在抓典型,他可不想半山村的人成為那個典型。
    開會的時候被領導點名,真的很丟人。
    趙建國本來就沒怎麽想挽留張豔秀,謝老婦更是巴不得她帶著兩個閨女滾蛋,還給她那還沒影的能生帶把的新兒媳騰地兒。
    村支書一催,母子倆也就不再猶豫了。
    “好,那就打離婚證明。兩百塊是吧,我拿給你,斷親證明也一起打,以後可別帶著你那兩賠錢貨來找我麻煩。”趙建國冷哼一聲,頂著一身狼狽傲嬌的出門去了。
    村支書還想問他,不是打離婚證明嗎?怎麽人又走了?張豔秀就率先開口了。
    “沒事兒支書,你打證明吧,他一會兒回來直接簽字就行。”
    趙建國沒說,可張豔秀也知道他是去幹嘛了。
    不就是去趟春眠家裏,把他給春眠的錢要回來兩百嗎。
    趙建國給春眠錢這個事兒,通過劇情提示張豔秀是能猜到的。
    可是要用錢還要去春眠那裏拿是她沒想到的。
    村支書歎了口氣,掏出剛才帶過來的紙筆印章,就著趙建國家黑乎乎的桌子就開始寫證明。
    到這一刻,張豔秀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一點。
    大約十來分鍾後,村支書精心措辭的兩張證明可算是打好了,張豔秀立馬在證明上簽上自己的名。
    用複寫紙寫的證明,一份手寫兩份複寫,她分別都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這村支書還挺專業,連印泥都帶上了,倒是省了她不少事。
    謝老婦見她這麽果斷的樣子,心裏突然有點發虛。
    她不明白,張豔秀是怎麽敢簽字的。
    沒了趙家,沒了趙建國,她就不怕她和兩個賠錢貨被餓死?
    趙建國回來了,剛進門的時候,張豔秀就看到他臉上兩道長長的血痕。
    嗬,看來這次去並不順利啊。
    不過她不在乎趙建國為什麽受傷,她隻在乎...
    “錢呢?”她伸出手,攤到趙建國麵前。
    趙建國咬了咬牙:“錢錢錢,你就知道個錢。給你,拿著錢滾,以後再也別讓我看到你。”
    拿出一遝薄薄的皺巴巴的票子砸到張豔秀手上,趙建國氣勢十足的說道。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甩出的是兩萬呢。
    張豔秀拿了錢,數了下,然後把村支書打的證明遞到趙建國麵前。
    “簽字,按手印,你一份我一份,村支書那裏壓一份。從今天以後我們一別兩寬,我不管你娶妻生子,你也別來幹涉我和孩子的生活。”
    張豔秀拿著她簽完字按好手印的證明,態度決絕。
    趙建國接證明的手頓了下,心底和謝老婦一樣,突然一股莫名的心虛。
    張豔秀憑什麽這麽決絕,他們想不通。
    不過他雖然心虛,但也是個要麵子的人。
    張豔秀都簽字離婚了,他當然也不會死皮賴臉不肯簽字。
    畢竟就目前看來,離婚這件事對張豔秀的影響應該更大,他沒有理由不簽字。
    村支書將雙方都按好手印的證明交給對方後,默默歎了口氣就揣著那張原件走了。
    而與此同時,張豔秀的腦海裏也傳來了係統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