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開兒子房間的門，小傑已經穿戴整齊，正坐在書桌前翻看著課本。
    聽到開門聲，小家夥立刻抬起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爸爸！”小傑歡快地喊道。
    看著兒子那張稚嫩的小臉，張成業心中的怒火消退了幾分。
    六歲的小傑雖然才上一年級，卻已經很懂事，每天早上都會自己收拾書包、穿衣服，從不讓父母操心。
    可是想到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張成業的心又沉了下去。
    等他查清王美玲的事，肯定要鬧離婚，甚至可能會以協同詐騙的罪名把她送進監獄。到時候該怎麽跟兒子解釋？
    “爸爸，我收拾好了，我們走吧！”
    小傑背起書包，蹦蹦跳跳地跑到張成業身邊。
    張成業強壓下心中的煩躁，輕輕摸了摸兒子的頭，“好，走吧。”
    父子倆下樓上車，開往小區附近的實驗小學。
    這所學區房是張成業當年拚命買下的，就為了讓兒子能上個好學校。
    “爸爸，媽媽最近怎麽老是不在家啊？”路上，小傑突然問道。
    張成業的手猛地握緊了方向盤，指節泛白。
    “媽媽…最近工作比較忙。”
    “哦…”小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媽媽什麽時候能陪我玩呀？”
    張成業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開著車。
    送完兒子，張成業在學校門口點了根煙。
    深吸一口，尼古丁的刺激讓他稍微冷靜了一些。
    他決定先去一趟銀行，查清楚那個“健身教練徐明”的賬戶到底是怎麽回事。
    銀行離學校不遠，開車十來分鍾就到了。
    張成業走進銀行，徑直走到櫃台前，說明來意。
    “先生您好，請問您要查詢哪天的流水？”
    銀行櫃員是一位年輕的女孩，聲音甜美，笑容可掬。
    “就昨天，我老婆給一個叫徐明的賬戶轉了一筆錢，我想查一下具體信息。”
    “好的，請您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證和銀行卡。”
    張成業按照要求出示了證件，然後焦急地等待著。
    很快，流水打印出來了。張成業一眼就看到了昨天的那筆轉賬記錄，金額是五千塊。
    “還有嗎？我想查一下這個賬戶最近三個月的流水。”張成業追問道。
    “對不起先生，查詢三個月以上的流水需要您本人攜帶身份證和銀行卡到櫃台辦理。”
    “可是……”
    “先生，這是銀行規定，請您諒解。”
    張成業還想再爭取一下，但銀行櫃員的態度很堅決，他隻好作罷。
    走出銀行，張成業心裏更加煩躁了。
    看來，想要查清楚王美玲和那個徐明之間的貓膩，必須要對方的銀行流水。
    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那個幫了自己的律師。
    林婉說他們律所調查過徐明這個詐騙犯。
    不知道有沒有對方銀行流水的備份。
    說幹就幹，他直接定位到了恒信律所。
    ……
    恒信律所位於市中心一棟寫字樓的十五層，規模不算太大，但勝在地理位置優越。
    張成業走進律所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間裝修簡約的辦公區。
    十幾張辦公桌整齊排列。
    正值工作日，律師和助理們正忙碌地工作著。
    還沒等他開口詢問，就聽到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從右側的會客室傳來。
    透過玻璃，他看到林婉正和一位穿著職業套裝的女士在交談，兩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張成業走了過去。
    “我們公司的期權定價模型是完全符合市場慣例的，對方明顯是利用了係統漏洞進行套利...”
    林婉皺著眉頭，似乎對這些專業術語有些頭疼。
    “李女士，我理解您的訴求，但是這個案子涉及到的技術細節比較複雜…”
    “什麽技術細節？就是他們公司違規操作，導致我們的係統癱瘓了整整三天！損失至少上千萬！”
    那位李女士情緒激動地說道。
    張成業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大致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是一起金融科技公司之間的糾紛，涉及到係統對接和數據傳輸的問題。
    他輕輕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抱歉打擾了，我聽到你們在討論it係統的問題？”
    林婉看到是他，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
    李女士則狐疑地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
    “這位是…”
    “我之前是某互聯網公司的it總監。”
    張成業簡單介紹了自己，然後直入主題：
    “您剛才說的係統癱瘓，具體表現是什麽樣的？”
    李女士愣了一下，隨即詳細描述起來。
    張成業不時點頭，偶爾提出幾個專業性的問題。
    他的發言吸引了隔壁幾位律師的注意，他們悄悄湊過來聽。
    “所以，關鍵問題在於對方公司的api接口存在重大安全漏洞，這已經違反了金融行業的基本規範。”
    張成業總結道，“這一點完全可以作為訴訟的突破口。”
    李女士眼前一亮，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經過張成業的解釋，案情豁然開朗。
    李女士心滿意足地離開了，臨走前還特意遞給張成業一張名片：“您真是幫了大忙了，改天一定要請您吃飯。”
    張成業苦笑著收下名片。
    要是讓對方知道自己現在是個開滴滴的，估計這頓飯就吃不成了。
    “沒想到你還是個it高手。”
    林婉笑著說，但隨即想起什麽，表情變得關切起來。
    “昨晚的事情…”
    張成業擺擺手，露出一個苦笑：“放心，我沒幹什麽傻事，三十多歲的人了，還能衝動到哪去？”
    他頓了頓，“我這次來是想問問，你們律所有沒有保存那個徐明的銀行流水記錄？”
    林婉一愣，隨即點點頭：“有。”
    她打開電腦調出一份文件，“這是我們之前搜集的證據。”
    張成業湊近屏幕，仔細查看著賬戶明細。
    越看，他的眉頭皺得越緊。
    最近三個月，這個賬戶收到了七筆來自海外的可疑匯款，每筆都超過五十萬。
    “這是典型的洗錢手法。”
    作為前it總監，張成業對這種金融犯罪再熟悉不過。
    “他們是想通過合法婚姻轉移資產，再用徐明的渠道洗到境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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