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沒時間多想，拉著比爾衝進後廚。
    廚房裏熱氣騰騰，廚師們忙得不可開交，沒人注意這兩個闖入者。
    林婉瞥見角落裏一扇標著“緊急出口”的門，鬆了口氣，拽著比爾直奔過去。
    可就在她推開門的一瞬，身後傳來一聲怒喝：“站住！”
    林婉回頭一看，兩個黑衣人已經追到廚房門口。
    比爾嚇得腿一軟，差點跪下。
    林婉咬牙罵道：“廢物！跑啊！”
    她一把將比爾推進消防通道，反手甩上門，用力頂住。
    門外的黑衣人狠狠撞了幾下，門板震得吱吱作響。
    這破門撐不了多久，她飛快掃視四周，發現消防通道裏堆著幾個廢棄的金屬桶。
    她使出吃奶的勁兒，把桶推到門後，勉強堵住入口。
    門外傳來黑衣人的咒罵聲，顯然他們被暫時攔住了。
    林婉抹了把額頭的汗，拉起比爾，沉聲道：“別磨蹭，下去！”
    消防通道的樓梯狹窄，比爾跌跌撞撞地往下跑。
    “我們跑不掉的……”
    林婉氣得想給他一巴掌，“少廢話！你再不閉嘴，我先把你扔下去！”
    比爾被嚇得一哆嗦，總算安靜了些。
    兩人一口氣衝到一樓，推開消防通道的出口門，一股夜風撲麵而來。
    門外是一條昏暗的後巷，巷口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
    林婉事先安排好的退路。
    她一把將比爾塞進後座，自己跳上副駕駛。
    “快走！”
    司機是個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聞言一踩油門，車子衝了出去。
    車內，比爾縮在後座，雙手抱著頭。
    林婉從後視鏡裏瞥了他一眼，“喝口水，清醒清醒。詹姆斯的人暫時追不上來。”
    比爾顫抖著擰開瓶蓋，咕咚咕咚灌了幾口，總算稍微緩過點神。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幫我？”
    林婉斜靠在座椅上，“幫你？別自作多情了。我隻是想從你嘴裏掏點東西，扳倒詹姆斯，順便讓我的委托人高興高興。你最好祈禱自己知道的東西夠多，不然……你懂的。”
    比爾咽了口唾沫，顯然還在猶豫。
    林婉懶得跟他廢話，掏出手機，撥通了張成業的號碼。
    “成業哥，人我帶出來了，詹姆斯的手下追得緊，不過暫時甩掉了。我們正往安全屋走。”
    電話那頭的張成業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急切：“好，林婉，幹得漂亮！比爾開口了嗎？”
    “還沒，這家夥慫得跟隻老鼠似的。”
    林婉瞥了眼後座的比爾。
    “不過放心，到了安全屋，我有的是辦法讓他把肚子裏的貨全吐出來。”
    張成業沉默片刻，低聲道：“小心點，詹姆斯不會善罷甘休。安全屋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到了以後隨時聯係我。”
    掛斷電話，林婉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今晚隻是個開始，比爾的心理防線還沒完全崩潰，而詹姆斯的人肯定不會輕易放手。
    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車子拐進一條偏僻的街道，停在一棟不起眼的二層小樓前。
    林婉下車，示意比爾跟上。
    比爾磨磨蹭蹭地下了車，像是隨時準備撒腿就跑。
    林婉拍了拍他的肩膀，“比爾，奉勸你一句，別耍花樣。這地方，可不是你能隨便跑出去的。”
    她推開小樓的門，裏麵燈光昏暗，隻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
    林婉反手鎖上門，轉身盯著比爾，緩緩開口：“好了，比爾，戲演到這兒，該說正事了。詹姆斯讓你幹了什麽？那些文件、u盤，還有你藏起來的東西，到底在哪兒？”
    比爾下意識的後退半步，他驚恐地看著林婉。
    這間所謂的“安全屋”更像是一個審訊室。
    空曠、壓抑都在向內擠壓，唯一的桌椅擺在房間中央。
    頭頂一盞刺眼的白熾燈將一切陰影驅散，也無情地照亮了他臉上的恐懼和狼狽。
    “別浪費時間，比爾。”
    林婉的聲音不高，她拉開椅子坐下，雙腿交疊。
    “詹姆斯已經把你當成棄子了，那些追殺你的人就是最好的證明。你覺得，就算你守口如瓶，他會放過你嗎？還是你覺得，落到我們手裏，會比落到他手裏更慘？”
    比爾猛地搖頭，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滴在肮髒的襯衫領口上。
    “不……不是……我……”
    他語無倫次，恐懼像藤蔓一樣纏繞著他的心髒，讓他幾乎窒息。
    林婉沒有催促，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想想你的處境。”
    “你現在是商業間諜，竊取了價值無法估量的商業機密，還可能牽涉到更嚴重的事情。詹姆斯的人想讓你永遠閉嘴，而我們……隻是想要真相。”
    “你配合，提供有價值的信息，我可以幫你爭取寬大處理。你頑抗到底……哼，聯邦監獄裏多的是你這種聰明反被聰明誤的蠢貨。”
    比爾當然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也清楚一旦被抓住會麵臨怎樣的下場。
    詹姆斯的狠辣他更是領教過，否則也不會像條喪家之犬一樣逃竄。
    就在這時，安全屋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一個人影逆著門口的光線走了進來。
    比爾驚恐地抬頭，當看清來人時，瞳孔驟然收縮，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是張成業。
    張成業沒有看林婉，徑直走到比爾麵前，居高臨下地盯著他。
    “比爾……或者，我應該叫你……別的什麽名字？”
    比爾渾身一激靈。
    “張……張成業……”他囁嚅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林婉適時地開口，語氣依舊平靜：“比爾，你看到了，現在是你唯一的機會。老老實實交代，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張成業拉過旁邊的椅子，重重地坐下。
    就坐在比爾的對麵，目光死死的盯著他。
    雙重的壓力徹底壓垮了比爾心中最後一道防線。
    對詹姆斯的恐懼，對牢獄的恐懼，以及麵對張成業，讓他徹底崩潰了。
    “我說……我說……”比爾的聲音帶著哭腔。
    “是詹姆斯……是他指使我的……都……都是他……”
    林婉眼中精光一閃，立刻打開了錄音筆，同時拿出紙筆。
    “慢慢說，從頭開始。”她的聲音冷靜而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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