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蛐蛐不了幾句就鬧掰了，誰也不搭理誰。這樣的情況這些年常發生，李聰跟另一位警衛員都皆習以為常。
    安靜了一會兒，胡蘭忍不住問：“還有多久到？”
    “大概還有兩個小時能到。”
    胡蘭鬆一口氣：“可算是要到了，一把老骨頭都要坐散架咯。”
    胡蘭說完長歎氣，把堵在胸口的濁氣歎出來，側頭看向李老頭。
    “咱們是直接去住的地方還是去找晏家老六兩口子？”
    “找晏家老六兩口子，順道去他那裏蹭一頓飯。”
    李老想也不想就這樣回答。
    “你還真是一點也不客氣。”
    “都這把年紀了，你怎麽還那麽薄臉皮？我跟你講臉皮厚吃個夠，臉皮薄撈不著。而且他家菜吃了對身體好，外麵根本買不著。”
    說起這個，胡蘭就想起之前吃過的菜，吃了之後的確對身體好。
    想到這她也不說李老頭臉皮厚了，因為她也想去蹭飯。蹭一頓飯能舒坦好久，這飯隻有傻子才不去蹭。
    …
    下午一點， 李聰把車開到長安街，這個年代汽車很少，這條街也就晏家有一輛四個輪子的車，都猜這輛車的人是來找晏家人。
    來之前就把晏家的地址查清楚了，李聰開著車到晏家大門口才停。
    挨了收拾的晏淩塵今天興致不大好便沒有出去野，就在家門口跟妹妹跳格子玩，看到一輛車停在自家門口，他果斷放棄跳格子，瞅著車門打開下來一個漂亮奶奶，感覺有點眼熟，但是又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第一個下車的是胡蘭哇，呼吸到車外空氣的她感覺人精神了大半，與瞅著她的男孩對視上，看臉就知道這是晏家老六的兒子晏淩塵，也就是她跟李老頭的徒弟。
    “小寶，還認得我嗎？”
    好久沒有聽過‘小寶’這個稱呼了，晏淩塵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是在叫他，等漂亮奶奶走到跟前他才想起來自己曾經有個小名叫‘小寶’。
    他給漂亮奶奶糾正：“我現在不叫小寶，我小名改成小塵了，漂亮奶奶你可以叫我小塵或者塵塵。”
    說完這些話皺著眉繼續說：“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漂亮奶奶你叫什麽名字啊？”
    聽著小徒弟一口一個漂亮奶奶叫自己，胡蘭的心美滋滋，之前坐車的疲憊勁一下子消失不見了，這比打了什麽興奮劑還管用。
    “我姓胡，叫胡蘭，你剛會走路那會兒我還抱過你，還給你吃了不少東西呢。”
    李老這個時候也下來了，他連忙過來把胡蘭擠開，指著自己問：“我呢，你認識我嗎？你小時候在我家住過一段時間……”
    晏淩塵有印象，但不多。他有聽爸爸媽媽說過他有兩個師父來著，一個姓李，一個姓胡。這個時候他想起來了這兩個人。剛才的漂亮奶奶姓胡，那眼前這個爺爺姓李。
    “你是李爺爺。”
    “啊對對對，我是李爺爺，你小子居然還記得我，可算是沒白帶你一遭，你爸媽在家嗎？”
    “在家。”
    “在家就好。”
    李老說著就往大門走，還沒到門那裏裏麵就傳出狗叫聲。
    “汪汪汪汪汪汪……”
    屋裏院子坐著的秦倩倩聽到自家狗子汪汪叫個不停，起身往大門走。
    李老被突然的狗叫聲嚇一跳，捧著心說：“哎呦，嚇死老頭我了。”
    胡蘭嫌棄的瞥李老頭一眼：“出息，狗都能把你嚇著。”
    胡蘭說著也沒有動，她知道裏麵的狗是看門口，屋裏不出來人估計這狗不會讓他們進去。她回頭看李聰二人，見二人已經把準備的禮物已經提在手裏了，這才放心等著。
    晏淩塵也沒有喝止自家狗狗，他雖然有點印象，但誰知道這兩個人是不是真的是李爺爺胡奶奶，還是等媽媽出來認人吧。
    秦倩倩沒一會兒出現，看到門外邊是李老跟胡女士，瞪大眼睛連忙跨出大門。
    “你們二位怎麽來了，來之前打個電話啊，我也好讓柏川去接你們。”
    嘴上這樣說，心裏卻是在想這人還真是不經想啊，上午剛想起來這兩位，下午這兩位就到家門口了。
    她領著人往裏走，邊走邊問：“你們這次來燕京出差？”
    “不是，我們申請調到燕京了。”李老說完幽怨的瞪她一眼，秦倩倩尷尬笑了笑，心有點虛。
    這答應好好的小徒弟，她跟柏川把孩子帶到了燕京定居，這就導致師徒分隔兩地。可這事也不能怪她，人生百變，也不是說什麽樣就是什麽樣，總不能讓孩子跟親爹親媽分隔兩地吧。
    與其跟親爹媽分開，那還是跟師父分開比較好。
    李老見她都不說兩句哄哄人，哼一聲：“有些人怕是把我們這些老骨頭忘到旮旯裏了吧。”
    秦倩倩眉頭一跳，連忙說：“哪能啊，我上午還想著你們呢，沒想到你們下午就來了，既然你們以後在燕京工作了，那回頭我就把我家小塵收拾送你們那裏去。”
    後麵跟著的晏淩塵聽到這話，大聲問：“媽，你不要我了？”
    “說什麽屁話，媽怎麽可能不要你，李爺爺跟胡奶奶是你小時候自己認的師父，你得兌現承諾知道不。”秦倩倩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當初說的是孩子感興趣的話就讓孩子學，但是現在她就想強行讓孩子學，因為孩子大了越來越調皮了，還有想躺平吃妹妹軟飯的趨向。
    作為親媽，怎麽可能允許兒子這樣廢下去。
    她都沒有躺平，這個臭小子憑什麽躺平，隻要她沒有躺平，這個臭小子就要給她支棱起來。
    晏淩塵還不知道自己的躺平大計被親媽給知道了，聽著親媽的話他有點懷疑：“媽你沒有騙我吧。”
    “你信就去問你爸。”
    知道真相的李老跟胡蘭沒有吱聲。
    晏淩塵見媽媽這樣說也沒有信，隻氣勢有點弱的嘀咕：“爸爸是老婆奴，媽說什麽爸爸就聽什麽，媽媽都這樣說，我爸還能跟你反著來不成？”
    李老跟胡蘭抿著嘴巴笑，心想這小子對自己的親爹親媽的認識還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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