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遊苒承認，自己有點急了。
    盡管他是個常年開盒倒閉的普通人，最好的戰績是爆了三盒數字盒然後開出一張30塊錢的金碎，但是，他以自己這麽多年的牌佬身份以及開盒黑手的身份發誓——
    他絕對沒有破防。
    姬伊作為一個萌新——一個開盒方麵的新手，出貨是很正常的。
    圈內常言，新手有新手光環，上來確實容易開出好貨。
    他完全可以接受這一點。
    所以沈遊苒覺得自己不是因為看到別人出貨而眼紅了很急。
    他主要是因為，看到姬伊要拿自己的手去摸那張hr的“混沌no.32 海咬龍 鯊龍獸·白煞”的卡麵，才急了。
    他，絕對，沒有，因為別的事，破防。
    因為眾所周知，hr是最容易損的罕度之一，往往一個不小心摸了一下，可能就會有損傷。
    “hr？”姬伊一臉懵逼。
    她看著沈遊苒小心翼翼地把這張黑色的超量怪獸塞進那個透明的薄膜裏——後者稱呼它為內膽。
    “就是‘全息’，非常高級的罕貴度。”沈遊苒將卡牌套進內膽後，又拿出一個黑色的卡套反著套進去，這才暫時鬆了口氣，“還得去拿點……老任！”
    烏鴉飛到櫃台底下，悉悉索索地叼了個袋子過來。
    沈遊苒接住，放在桌上，從其中拿出兩片透明的隔板。
    “這是什麽？”姬伊還是一臉懵逼。
    “卡磚，bc的。”
    沈遊苒把這張卡放在凹槽中間，哢嚓一夾，兩片隔板嚴絲合縫地通過磁力合在一起，變成了一塊透明磚頭。
    這時老任又甩下一個袋子，沈遊苒伸手一掏，取出一個塑料膜，把卡磚塞了進去，貼上封口。
    “這是？”
    “卡磚膜。”沈遊苒嚴肅道，“這樣才算做好了保護措施。”
    保護措施，保護卡牌？
    姬伊看得雲裏霧裏的，她雖然完全不能理解沈遊苒到底在做什麽，但是卻能通過他的表情看出，這是一件相當重要的事情。
    也許是什麽特殊的儀式吧。她胡思亂想著。比如小時候看見外婆會朝著卡牌念念有詞地祈福，又或者是教堂區那邊常見的某些儀式一樣。
    可能這就是店長這裏，發揮卡牌力量，尋求卡牌力量的方法？
    但是這麽大一個東西，要怎麽塞進卡組裏呢？
    姬伊陷入了沉思。
    沈遊苒四處檢查了一下，確認萬無一失後，這才長出一口氣，將卡磚放在桌上。
    他看著姬伊明顯在想心事的模樣，心中莫名湧起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滋味。
    這肯定不是嫉妒，肯定也不是破防了。
    他沒破防。
    隻是為姬伊這孩子的歐皇程度感到了一點點的震驚罷了。
    憑什麽我當年三盒下去血本無歸，別人一盒就出頂級貨。
    他心中默默落淚。
    好在畢竟是成熟的大人了，他很快就擺脫了這種落差感，決定先給對方科普一下，履行身為卡牌屋老板的職責。
    “hr和utr一樣，是卡牌的其中一種罕貴，俗稱為‘全息’。”
    “全息？”姬伊收回到處亂飛的思緒，咀嚼著這個她從未聽過的詞匯。
    老任飛到桌上蹦了幾步，停在卡磚的一旁。
    “是的，hr卡牌的卡名會做碎鑽箔加工，卡圖呈現全息樣式，在有些角度粗看會顯得霧蒙蒙的，色調一改彩色為灰銀色。這是比較直觀的特征。
    “但不止如此，還有一點是hr最大的特色，也是被稱為全息的最大原因。”
    “還有一點？”
    姬伊和老任都好奇地探頭，看向桌上的那張卡牌。
    黑色的白鯊龍靜靜躺在卡磚的中心，正如沈遊苒所說，在光線下，銀灰色的卡圖隨著角度變化一會兒霧蒙蒙的，一會兒又能看得一清二楚。
    “誒？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女孩疑惑道。
    老任湊得更近了些，它的眸中倒映出鯊龍的模樣。潔白的身軀，閃光的關節和編號標誌，鋒利的爪牙——忽然之間，那卡圖之中的鯊龍仿佛抬頭一般，和它對上了視線。
    氣氛陡然凝固了一瞬。
    緊接著，白鯊龍咧開了嘴，四肢舞動，如同魔鬼一般張牙舞爪，散發出一股無比凶惡的氣息。
    一股令人無比窒息的壓力傳來，就好像人類麵對深海中的頂級掠食者一樣，不安、恐懼、想要逃命的原始本能驟然被喚醒。
    “呱！是怪獸，快退！”烏鴉驚慌失措地拍打翅膀後退。
    姬伊更是有些驚魂未定地後仰身體，險些就要站起身來逃離。但旋即她便發覺，那隻怪獸並沒有從卡片之中突然破框而出，對他們發起進攻。
    “卡的圖像……剛剛動了？”她驚疑道。
    沈遊苒頷首肯定了她的所見，他拍了拍姬伊的肩膀：
    “hr之所以珍貴，正是因為它的卡圖，是動態的。”
    這實際上是一種視覺錯覺，並且早期的hr並沒有動態效果。
    從不同的角度觀看，怪獸的肢體或背景會出現輕微的位移，有一定的層次感，進而給人以一種怪獸會動的錯覺。
    話雖如此，能動到這種程度的他還是第一次見。而且剛才開包時的景象，很難不懷疑這是不是係統為了拉攏顧客而特意魔改的聲光電特效pus版。
    【不夠炫？】
    “挺炫的。”
    【那你身為店長要多推廣宣傳。】
    沈遊苒沒回答。
    其實他不僅覺得炫，還覺得這酷斃了。不過，對顧客來說，可能這就不太好解釋了。
    “那剛才……那個景象到底是怎麽回事。”姬伊終於忍不住問道，“撕開卡包的時候，這隻強大的怪獸突然就出現在我麵前，好像活物一樣。”
    她回憶起剛才的景象依然有些難以置信，尤其是與白鯊龍對視的那一瞬間，她仿佛真的從那雙野獸的眸中感受到了一些和她一樣的情感，屬於人類的情感。
    如果怪獸也擁有感情的話……那人性還是獨一無二的嗎？
    沈遊苒沉吟了片刻，反問道：“你幾歲了？”
    姬伊一愣，回答了他：“16歲。”
    經過謹慎的思考後，考慮到對方的年紀，沈遊苒迅速找到了又能增加用戶粘性，又能完美解釋的思路。
    他震聲道：“是卡牌精靈！
    “卡牌精靈在作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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