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藍發小姑娘正在站在櫃台前，鑽“梳頭會不會是自己長不高的原因”的牛角尖的時候，沈遊苒走到卡麗娜的身旁。
    後者正在整理自己的那副光二重，就好像打出上位的牌手那樣擺放——看來她是正在梳理構築。
    “贏了的心情怎麽樣？”
    “那還用說，那當然是高興得很。”
    雖然這麽回答，可卡麗娜卻沒有露出那標誌性的高傲翹嘴，反倒是眉頭緊皺地檢查卡組。
    沈遊苒不過看了兩眼，便眉毛一揚：“混入了本來不在構築裏的卡？”
    卡麗娜有些訝異地看向他。
    “看你的表情和視線就知道了。”
    沈遊苒道，“是‘地碎’？強謙壺翻出來的時候，你愣了一下。”
    “真是敏銳的觀察力。”卡麗娜低聲驚歎，“應該是上次使用完後忘記拿走，這幾張地碎不在我的卡組中，我的卡組沒那麽主動。”
    “你知道這種情況一般叫什麽嗎？”
    “什麽？”
    “判負。”
    卡麗娜：？
    她看著沈遊苒臉上透露著一股引人深思、“不知如何接茬”的迷茫。
    “開個小玩笑。”沈遊苒笑了笑，“普通的正式比賽通常不會費力逐人進行卡檢，但是決鬥的雙方有人提出申請的話就會執行。
    “卡檢不合格的話，會把這一局直接判負哦。”
    不過這不是比賽，隻是普通的練習。
    “比賽？”
    “嗯，本店畢竟是正經公認店鋪，等名聲大點，客人也多點的話，以後也會辦比賽。”
    沈遊苒聳肩，“當然現在也可以辦四人大會，但我覺得那沒太大意義。”
    “倒是毫不掩飾沒客人的情況。”卡麗娜瞥了他一眼，“算你這個商人有些誠心吧。”
    “這種看一眼就知道的也沒必要遮遮掩掩吧，本人自認為對顧客還是有一些要求的。”
    “會員製倒是很合貴族們的口味，要本小姐幫你推薦一二嗎？”
    沈遊苒笑了一下：“本店的生意主打一個隨緣，卡麗娜小姐不至於特意這麽做吧？”
    他將“特意”著重念出來。
    果不其然，卡麗娜隻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再也沒有提起這事。
    “說起來——”沈遊苒知道對方的這些話到此為止，於是便換個話題，“風塔學院的決鬥考試是怎麽樣的形製？”
    “每月一次持續到畢業。”卡麗娜撇嘴，擺弄著電視屏幕的遙控器，眼眸中透露出一抹新奇感，“這個是屏幕吧？學院和決鬥塔裏見過。”
    雖然她沒有問，但沈遊苒還是看出她不會使用。
    “這是開機鍵，這是音量、切換錄像……”他簡短地教了一下後，繼續問道，“排名是如何結算的？”
    “積分製。”卡麗娜打開電視屏幕，上麵立刻播放出她和沈遊苒的那場決鬥，“決鬥課月考持續一個上午或者下午，bo1，每贏一局增加一定數量的積分，要求至少進行五場決鬥。最後計算總積分得出本次考試排名。”
    她不禁眼角微微一抽，旋即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
    “決鬥雙方的人員安排是隨機的？”
    “時間內自己約戰。”
    “輸了沒有懲罰？”
    “沒有，這是考試，又不是什麽嚴苛的排名比賽。”
    “不怕買分？”
    “買分？”卡麗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啊，你是說故意買通對手，大量獲取積分的情況吧？”
    她有些無語：“這種情況確實也有，但是既然是考試，那麽每場決鬥都會進入記錄，而且不允許在第三回合前投降，教師檢查決鬥記錄時就知道了。
    “況且，戰勝比自己上次考試排名低很多的對手，是不會獲得積分的。學生之間消息流通得又快，學院的風氣本身是鄙棄這種事情的。
    “反過來，戰勝學年前十，可以一口氣獲得按上次排名遞增的積分，越靠前的對手給的越多。”
    她的意思大約是這種行為無法根除，但至少絕大部分人不會這麽做。
    卡麗娜指了指櫃台前麵在照鏡子，一臉不安地把手虛放在頭頂的姬伊。
    “有實時排名。”她說道，“贏一次大小姐的話，足夠她從現在的名次到達接近希爾卡凜的位置。
    “嘛，贏大小姐也不是天方夜譚，畢竟大小姐出了名的心地善良，而且還有經常放水給你積分的傳聞——前提是表現出來的實力足夠……
    “很多人懷疑她是故意控製自己在第十名，這樣一個方便操盤的名次。”
    沈遊苒沉吟片刻：“姬伊是前一百，希爾卡凜是前二十，尤玫第十，那你呢？”
    “之前說過吧，本小姐是前三的常客。”
    難怪自稱“想和自己決鬥的人能從教室前門排到後門”，合著都是惦記積分來的。
    “拿過首席？”
    貴族小姐肉眼可見的動作一滯，罕見地沉默了兩三秒後，她才幽幽開口道：“初等學部的首席……一直隻有一個人。”
    “這樣啊。”沈遊苒毫不在意地道，“那如果贏了你，積分足夠進前十嗎？”
    “哼，贏兩回差不多吧，但是考試不允許約戰同一人兩次。”她哼了一聲說道，“況且，想以我為目標的話，她還差了不少。”
    “那還得辛苦你當個好榜樣。”
    “那是自然，本小姐可是鷹鳶家族的貴族。”
    “是嗎？先不提這些。
    “這種考試機製，不會導致運氣成分過大嗎？”沈遊苒搖頭，“隻要運氣好贏了一局前列的同學，排名立馬就會竄火箭一樣上升”
    聽罷，卡麗娜發出很沉悶的呼吸聲：“店長，我不喜歡你的這種說法，簡直就是在說‘運氣’是決鬥的大部分。
    “就算你遠比我強，也不能說出這樣的話。”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遊苒再搖頭，古井無波的眸子凝視著卡麗娜，“但事實上，一定有相當多的決鬥，是因為運氣輸贏的，不是嗎？”
    他的眼神中包含著一種令人難以直視的冷靜。
    莫名地，這讓卡麗娜不敢與之對視，她隻能以短暫的沉默應答。
    看到這個反應，沈遊苒也明白對方不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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