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散了吧，不必緊張。”看清楚來者之後，老孫頭擺了擺手。
    “今天在外麵收貨，聽說你們村收獲不菲，也不知道給我送過去，蕭凡啊，你小子是不是把我給忘了？”老九翻身從雪橇上跳下來，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在地。
    “這麽晚了，您老還到處亂跑，也不怕遇到危險！”蕭凡上前趕忙攙扶住老九。
    老九離開推開蕭凡，瞪眼道，“幹什麽？老頭子我還沒到不行的年紀呢。”
    老太太一看蕭凡跟對方認識，連忙招呼道，“別在這裏愣著了，咱們先回家！”
    老九抿了抿嘴唇，笑著說道，“管飯不？”
    老太太笑道，“您是蕭凡的長輩，怎麽能不管飯，快家裏請。”
    老孫頭白了對方一眼，“你這條老狗，不是說不能隨意離開麽？怎麽今個兒，就過來了？”
    “回去說！”
    一進蕭家小院，老九的表情就沉了下來。
    他皺著眉頭對老孫頭說道，“狗爺！你是不是老糊塗了？”
    老孫頭抄起一根燒火棍，作勢就要打老九，被蕭凡死死地按住，“叔，有啥話，好好說，動手作甚？”
    旋即，扭頭看向老九，“您老人家怎麽好端端的這麽說孫叔？”
    別看老孫頭年紀大了，腿腳還不好，但是他一抬手，嚇得老孫頭一哆嗦，連躲的膽氣都沒有。
    “我這剛給你在千戶大人那裏掛了號，你轉眼投了縣令，他也不攔著點，我能不著急麽？軍隊在這邊有多大的能力，狗屁縣令在這裏有多大的能量？他也不攔著你點，我能不著急嗎？”老孫頭皺著眉頭，明顯對狗爺有怨氣。
    “你他娘的知道發生了什麽？姓秦的百戶，今天想將蕭凡抓到軍隊裏，弄死他！”老孫頭瞪了他一眼，臉上滿是殺氣，“你說在千戶那裏掛了號，千戶大人怎麽不保他？”
    老九聞言，立刻破口大罵道，“真娘賊！這姓秦的想幹什麽？”
    老孫頭罵罵咧咧道，“還姓秦的想幹什麽？你們這幫子人越活越他娘的廢物，打野人沒本事，欺負老百姓一套一套的。”
    老孫頭越說越惱火，忍不住還是拿著燒火棍給了他兩下，“我當初是怎麽教你的？你他娘的幹的什麽活？這事兒不往上反應？”
    被揍之後，老九爺滿肚子委屈，“我.....我.....哎......現在軍隊的日子不如從前了，朝廷卡的太緊了，兔子還沒死，就要殺狗。”
    “上麵也是沒有辦法，當初死了多少人，才拿下這片土地，總不能就這麽丟了。”
    “人不夠，就抓百姓湊數，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他們到了軍隊，都是小心照顧著的。”
    “隻是這兩年，越來越變味，哎.......”
    老孫頭氣的不輕，“隊伍能有今天，靠的就是老百姓，把老百姓得罪狠了，哼，早晚都得死！”
    老九被訓斥了一頓之後，再度將目光看向蕭凡，“孩子，你這本事不小，你怎麽就不長腦子，投靠縣令，你咋想的？他前腳說讓你做縣令，我後腳就能知道，這樣的人，你投靠，這不是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嗎？”
    蕭凡淡定的說道，“老爺子，我也不想，百戶我得罪不起，縣令我就能得罪得起了？”
    “他又沒啥實權，你拒絕他又能咋滴？”老九聞言，歎了一口氣。
    “行了，唉聲歎氣的作甚？蕭凡跟著縣令混，未必是壞事，先喝口熱水暖暖身子。”說著，老孫頭從宋念念手裏接過熱水，遞給了老九。
    老孫頭接過熱水，喝了兩口，仔細打量了一番蕭凡家裏，最後還是忍不住說道，“站隊縣令，就是跟軍隊作對，以後他們要是麻煩蕭凡，你準備怎麽辦？”
    聽到這話，老太太和孫秀梅他們就害怕。
    本來就覺得給縣令賣命是危險的事情，一聽說，得罪了軍隊，更覺得了不得，心裏一個勁兒的打鼓。
    老孫頭吼了一句，“能怎麽辦？軍隊爛成啥樣了，蕭凡跟著他們混，死的更慘！”
    “蕭凡現在得了縣令的許諾，有了權利，手頭的人手訓練出來，到時候那幫蠢貨，未必敢為難，說不準還得過來巴結他呢。”
    老九偷偷的白了老孫頭一眼，接著看向蕭凡，“走一步看一步吧，上麵我去給你解釋，爭取讓軍隊別為難你。聽說你們村子要湊錢買家夥，我這裏還有幾兩銀子，你先拿著用。”
    “老爺子，這錢我不能要，您以後還得娶妻，還得養老。”蕭凡立刻搖頭道，“我現在領隊伍了，以後打獵什麽的，都能賺錢。”
    老九頭搖頭道，“這是我作為長輩的心意，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這拉隊伍，不是那麽簡單的。”
    “別的不說，誰要是受傷了，你是不是得給人家治病？這錢你拿著，就算是不買武器，也先囤積一批草藥。”
    蕭凡愣住了。
    他意識到，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縣令給的支持也十分有限。
    但他也更加清楚，眼前這位老人家，雖然手頭權利不小，但是油水沒有那麽多，當下依然搖頭道，“錢的事兒，我會想辦法，這錢您還是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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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九見蕭凡這麽堅持，愣了一下，接著忍不住笑道，“你小子，真他娘的尿性。我剛才看了院子裏的狼了，再磨煉磨煉，真能成氣候。”
    說道這裏，老人家在袖子裏掏了掏，拿出一張輿圖出來。
    “我知道，你手裏有份輿圖，是你們村長他們做的，但那隻有咱們這一片的，我這份更加完整，出了咱們大豐的過境，你也能用得上。”
    “這玩意是我年輕的時候，給朝廷畫的，那時候我才二十七，一眨眼，我都快進棺材了，朝廷的地盤沒有向北擴張，反而越來越往回抽抽。”
    “我看以後也用不上了，就直接給你吧。”
    “這圖上，有野獸的分布，還有些當初咱們大豐南遷的村鎮遺跡，現在大多數荒廢了。你小子可以帶人去轉轉，有些我做了標記的地方，都是有錢人住的地方。有些大戶人家的東西，肯定沒搬完，你去搜搜地窖啥的，沒準能有好東西。”
    “還有這處地方，是當初不願意南遷的隊伍，搜羅百姓建的一座小城，裏麵各族混居，如今有了幾分氣象，你可以去那邊兒倒騰點東西。”
    “你既然得罪了軍隊，以後就少去野驢坡，去這裏試一試。”
    “我說你這狗東西，著急忙慌地跑過來了呢，原來是送寶貝來了。”老孫頭見狀，終於臉上有了笑意。
    “您看看，您上來不問清楚，先給我來兩棍子，現在後悔了吧？”見老孫頭有了笑意，老九的臉上也笑得皺紋都開了。
    “我是心疼蕭凡這孩子，不忍心他剛有了點出息，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說完，九叔又從懷裏摸索了半天，拿出一本書推了過來。
    他接著說道，“這玩意是當初我們掃蕩高麗王庭的時候，狗爺那個啥王妃的時候，我從王妃的包袱裏翻出來的，上麵寫的是咱們家的字，還畫了不少小人。”
    “我研究了大半輩子，也沒研究明白，但肯定是寶貝，你拿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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