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凡用很輕的語調說道，“別出動靜！小心點。”
    李長海見狀，神情凝重，順著蕭凡的視線望去，心瞬間猛烈的跳動起來。
    就在二人不遠處，李長海看得真切，一節枯木旁有什麽毛茸茸的東西，在咯吱咯吱地咀嚼東西。
    因為時不時地刮風，天空中蕩下許多風雪來，讓人看不真切。
    但是李長海的眸子裏，還是眨眼之間，就流出了劇烈的恐懼感。
    在這地方，見到任何活物，都不是好事。
    他經常參與朝廷組織的活動，他能猜出來，眼前不遠處那壯實的不行的毛茸茸的畜生，應該是狗國人的獵犬。
    一般狗國人的畜生，都是不算胖也不算瘦的，因為狗國人的食物也非常短缺，自然舍不得給獵犬太多吃食。
    但是一旦獵犬的主人死亡，或者某種原因，脫離了主人的掌控，這些獵犬的凶悍程度，則是無法估量的。
    因為他們受過人類的訓練，往往比叢林之中的狼群還可怕。
    這種老虎的地盤，基本上沒有野獸敢靠近。
    但是他們依然敢在這裏覓食，就說明他們有本事躲開老虎的追殺，亦或是有辦法威懾老虎。
    蕭凡盯著不遠處的獵犬，神色變得緊張。
    因為這頭獵犬，跟他之前見過的狗國人的狗完全不一樣，不是一般的壯。
    比之前在村邊兒，見識到的狼王還粗上一圈。
    而且，這狗東西大張旗鼓地吃東西，也不怕把老虎招來，著實膽大。
    蕭凡隻是盯著看了一陣，就有些危機感縈繞心頭。
    “蕭凡，這畜生在這，可不是什麽好事，這說明附近有獵物，有血腥味，咱們聞不到，不代表老虎聞不到啊！”
    李長海心裏怕的不行，壓低了聲音對蕭凡說道。
    蕭凡無奈地歎了口氣，接著說道，“我也在琢磨此事，現在情況對我們非常不利，咱們先別招惹他，再找找看，估摸著它將老虎埋藏的獵物給挖出來了。”
    李長海輕輕頷首，跟著蕭凡小心翼翼的沿著靠外的幾棵樹走著。
    二人非常擔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二人走了一段時間之後，蕭凡就發現不遠處的一處山溝裏，躺著什麽東西。
    蕭凡趴在山梁上，仔細觀察了一陣。
    發現這是一頭奄奄一息的傻麅子。
    這頭傻麅子被咬的很慘，內髒和血鬥的到處都是，最後被甩到了山溝裏。
    隻是大致看了看傷口，蕭凡和李長海就有些發懵。
    這頭傻麅子，是被一種大型食肉型動物所傷，傷口很明顯。
    李長海低聲在蕭凡耳邊說道，“不論是剛才那傻狗，還是豹子啥的，都不會有這麽大的傷口。”
    蕭凡點了點頭。
    李長海繼續道，“太大娘的狠了，咬得連正形都沒有了，咋不吃了？”
    蕭凡內心的預感非常不美妙。
    他覺得，這是一頭非常凶狠，且喜歡獵殺為樂的野獸。
    他扭頭對李長海小聲說道，“這絕對是一個非常危險且麻煩的家夥！長海哥，這給朝廷賣命，可真不容易啊！尤其是咱們這遼東！”
    李長海長歎一聲道，“可不麽。但凡條件允許，誰願意來這遼東苦寒之地！”
    “不過，你小子年紀輕輕，就別生了這頹廢的心思，在這遼東，也就當官是一條出路，當老百姓，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蕭凡點點頭道，“我明白！”
    他指了指周圍的環境，在雪地上畫了一個簡單的圖形，指了指說到，“長海哥，這是我們剛才巡查過的區域，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被襲擊的，都是些畜生，還沒有人受傷。”
    “這就說明，那些遷徙的人，如果就在附近，他們應該還沒出事兒。”
    “剛才，老灰也單獨出去轉了一圈，周圍的情況，他比我們更靈敏，偵查的範圍更廣，所以他們應該就在前麵了。”
    蕭凡跟李長海說話的聲音非常低，身子的動靜也非常小，他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他不想節外生枝。
    李長海點點頭，然後接著說道，“蕭凡，你覺得這咬傷袍子的畜生是啥？”
    蕭凡的眸子四處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一隻手按在老灰的後背上，他低聲說道，“十有八九就是老虎，長海哥，咱們接下來的路不好走，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咱們都有老娘，都有女人，是家裏的頂梁柱，無論如何咱們兩個都不能死。”
    雖然早就心裏有所準備，可這個時候，李長海的臉頰還是通紅，心髒劇烈跳動，“山君！真的是山君麽？蕭凡，你可別騙我！”
    蕭凡上輩子是護林員，專門研究過老虎，對於老虎的咬痕，以及生活習慣非常了解，不可能看錯。
    他壓低聲音道，“差不多就是老虎，所以咱們得抓緊時間找人，在老虎碰到他們之前，找到人，不然就都得完蛋！”
    李長海用力點頭，現在他內心無比慌亂，隻能選擇聽蕭凡的。
    蕭凡繼續加快速度，李長海這一次又發現了新的問題。
    那就是與自己動不動，深一腳淺一腳不同，蕭凡的步伐很快，而且身子很穩，一點都不像是初入叢林的新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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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像是在叢林之中，生活了幾十年的老獵戶。
    自己竟然有點跟不上。
    明明自己才是村裏的遊儌，動不動就緝拿盜賊，捕殺獵物的人物，而蕭凡也就是個文弱書生。
    結果蕭凡的速度越來越快，而且氣息從事非常平穩。
    “你小子怎麽做到的？”李長海皺眉道，“聽那些喜歡啪牆角的漢子們說，你昨天可忙乎了一宿呢。”
    蕭凡皺眉，“不是，村裏人有沒有點正事了？我這都納妾多久了，還聽牆根？”
    李長海拍著他的肩膀小聲道，“別說牆根的事兒了，你小子怎麽那麽猛？”
    蕭凡低聲道，“有個前輩給了我本書，我前些日子在山裏找到些草藥，配合著這些東西練一練，感覺變化不小，身子骨也越來越強了。”
    正說著，蕭凡忽然再次止住了腳步。
    李長海再次順著蕭凡的視線往前望去，這一次他感覺自己的心都涼了。
    因為這一次，他看到了搏鬥的痕跡，以及滿地的血。
    蕭凡蹲在地上，先是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然後檢查迅疾，他對李長海說道，“是人的血液！”
    李長海情緒瞬間緊張起來，“這群人遇到麻煩了？”
    “確實，不過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他們遇到的不是山裏的老虎！”蕭凡說道。
    “你有什麽發現？”李長海疑惑的看向蕭凡。
    蕭凡指了指不遠處的石頭、樹枝。
    李長海接著跟著看不過去。
    這些蕭凡指出來的地方，有大量的武器撞擊的痕跡。
    “樸刀、長矛，這群人是遇到賊人了？”李長海一下子慌神了。
    蕭凡接著說道，“先別說那麽多了，咱們過去看看。”
    李長海點點頭，學著蕭凡的樣子貓著腰，一路狂奔。
    兩個人奔跑的速度都非常快，但是李長海越跑越察覺詭異，蕭凡就跟不知道疲憊的猛獸一樣，越跑越快，而自己就跟那用了十幾二十年的老舊風箱一樣，呼嚕呼嚕的一點勁兒都沒有。
    李長海有些吃不準，他覺得蕭凡前些年，肯定是搞了扮豬吃老虎那一套。
    蕭凡沒有心思想李長海在琢磨什麽，而是沿著較為安全的路線狂奔。
    而且他即便是跑，也沒有不管不顧，而是仔細觀察四周的環境。
    路上，設置了許多險境，被風雪一蓋，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來。
    李長海跟著蕭凡，自然是安全的，但是體能跟不上，他一個沒站穩，直接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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