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李長海家，李長海先弄來幾個小菜和一壇子酒，讓蕭凡先篩著喝。
    而自己則馬不停蹄地叫來老村長，給蕭凡寫文書，準備報到縣裏。
    老村長端著一碗酒，喝的美滋滋，氣得李長海直瞪眼，他跟老村長不對付，就怕老村長動他家東西，他覺得喂了狗。
    老村長卻無所謂，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將李長海寫的文書撕了重新寫。
    他寫的是深入大山，躲避暴風雪，從虎口狼群，乃至狗國人手底下救下了這群發配的百姓，並且大大方方的說朝廷配給的物資，全都丟了，要求朝廷重新發配物資，並且要求朝廷多給點武器。
    至於蕭凡如何殺掉那幾個禍害百姓的賊人，老村長並未提及，隻是說他們不聽命令，偏離隊伍逃竄，被野獸殺人。
    李長海起初還有些生氣，見到老村長的操作之後，瞬間舉起了大拇指，咧著嘴道，“就衝你這一篇文書，我這碗酒水就不虧。”
    蕭凡看到了他們寫的文書，有些好奇道，“二位，為何要......”
    老村長正在蓋印，抬頭看了蕭凡一眼沒說話，倒是李長海說道，“敢公然殺解差，甚至想要將蘇伯衡這樣的大人物，送到敵國去，這不是一般人做的。咱們救人就是了，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牽扯。”
    “還有，你表現出的能力，以及過於誇張了。”李長海目光忽然嚴肅起來，“我跟老趙頭是見著你長大的，你的努力和變化都看在眼裏，你有今日的成績是應該的。”
    “但是你的表現，在有心人眼裏，未必是好事。”
    “所以，你村長叔不想讓你平添麻煩，所以將殺人的事情給掩蓋過去了。”
    老村長收拾好文書，交給李長海蓋印，自己也看向蕭凡，“蕭凡，叔自忖對你不錯吧？你窮得都要要飯的時候，老頭子我都敢借錢糧給你的。”
    蕭凡笑道，“叔，您這話說的，您對我如何，我心裏有數。”
    老村長點點頭道，“那好，你跟叔交個底，你小子有這麽大本事，將來想幹啥？你要是走邪路，可是要將村子毀掉的。”
    蕭凡道，“叔，您想什麽呢，我就想踏踏實實過日子，順道，如果條件允許，讓大家日子也過得好一些。”
    “我什麽人，您心裏不清楚麽？”
    老村長苦笑道，“娘咧，我知道你什麽人？早些年就是個廢物，這忽然轉性，我都感覺你換了個人一樣。”
    蕭凡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心裏卻泛起波瀾。
    果然，自己的變化，還是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
    老村長繼續說道，“不過，從你小子最近的表現來看，確實不錯。還有一點，之前縣衙委任你做巡檢，下麵的風言風語非常多，如今你有了這一份功勞，別人就不能說閑話了。”
    “巡檢也有保護境內的發配百姓的職責，誰要是有怨言，就讓他們去山溝裏找人。”
    “其他村的遊儌走之前，都拿了我的好處，同上會上書給衙門，會誇耀你的功績，順道幫你坐實位置。”
    聽到此處，蕭凡心裏一暖。
    他這個巡檢是縣令想辦法給的，是軍方給落實的，但卻被地方派不能容忍。
    但有了各個村子的支持，就不一樣了。
    尤其是聽到老村長說給了好處，他連忙道，“叔，花了多少銀子，您跟我說個數，我還欠著您錢呢。”
    “好了，好了，什麽欠我錢，那是老夫的本錢，你好好做事，就是報答我了。”老村長又篩了一碗酒，靠在椅子上，懶洋洋地說道，“你以後一定要替我守護好村子，聽見了沒有。”
    李長海也在一邊兒說道，“這也是我想說的。”
    蕭凡點點頭，“我知道了。”
    老村長接著對蕭凡說道，“另外啊蕭凡，今天軍隊派人過來了，說你這個巡檢，除了要完成縣衙交代的任務之外，還要完成一定的軍隊布置的事情。”
    “目前，他們給你的軍令是，定期組織周邊兒的十幾個村子的遊儌，讓他們挑選青壯，巡視大山。”
    “主要目的是驅趕妄圖下山影響百姓生活的野獸，消滅通過山林妄圖南下的異族探子。”
    “如果有斬獲，還能積攢軍功。”
    蕭凡眼睛一亮，接著笑道，“村長，我還能管下麵村子的遊儌？這不是跟縣衙的權利衝突了？”
    李長海苦笑道，“咱們這邊兒特殊，軍隊的權力大一些，不過你也別濫用民力，被你征調的青壯，也算是服徭役了，而且還有很大風險的那種。”
    “白天，在山裏我不是說了麽？我認識一些江湖人物，到時候沒啥大事，你用他們！老趙，你負責給我這些朋友落戶。”
    老村長冷笑，“喝你兩口酒，就跟要你命一樣，這會兒知道用到我了？”
    李長海同樣冷笑道，“你除了這點用，你還能幹啥？連兒子都是癡的！”
    老村長怒道，“總比你給別人養娃要好！”
    蕭凡知道，李長海是狠人，媳婦給他戴過綠帽子，生了娃都不是他的，他也照樣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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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裏，村裏人頭不提此事，今天老村長一提，李長海瞬間臉就綠了，攥著拳頭就要動手，蕭凡趕緊抱住了，“哥，哥，別動怒，叔是喝醉了。”
    李長海哼了一聲，扭頭看向蕭凡，“我懶得搭理他！蕭凡，我之所以讓我那幫兄弟過來，除了你講義氣，是條值得托付的好漢之外，還有就是咱們這裏實在太不太平了，有啥事，指著村子裏的青壯沒多大的用處。”
    蕭凡一臉疑惑地看向李長海，“這些年不是一直這麽過來的嗎？”
    “這些年不一樣了，你沒發現天氣一年比一年冷嗎？不少北邊兒的部落和小國，都活不下去了，頻頻妄圖南下。”
    “咱們遼東，就是他們盯上的目標。”
    “朝廷的大人們，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我聽說不少大人物，說遼東是快沒用的土地，朝廷每年養著遼東要花多少多少銀子，建議放棄。”
    “可情況是，遼東雖然苦寒，但確實可以養人，一旦人都撤到了關內，這片土地就成了異族的地盤，到時候休養生息個幾十萬，沒準就能搞出百萬眾來，到時候天下就有可能陷入動蕩之中。”
    “我沒有本事影響大局，但也希望培養你，讓你盡可能地阻止試圖染指咱們家園的賊人。”
    老村長點點頭說道，“長海說得沒錯，我也是這麽個意思，祖宗們辛苦開墾出來的土地，憑什麽讓出去。”
    “不過剛才他說的有一點不對，就是異族也不要一棍子打死，願意聽從咱們安排，按照咱們習俗生活，願意做大豐百姓的，讓他們加入我們做自己人也不是不可以。”
    李長海皺眉，他很不喜歡老村長的觀點，但是也知道，幾十上百年，大豐一直這麽做的，“吸納異族可以，但是必須是小部落。”
    蕭凡點點頭，他知道，這些北邊兒的部落，都一個個厲害，他早晚是會跟他們碰撞的。
    三個人說著說著，李長海不停地用眼珠子瞪著老村長。
    老村長皺眉道，“幹啥？你瞪我幹啥？”
    李長海挑眉道，“你怎麽還不走？你沒聞著肉都熟了嗎？”
    老村長掐腰，屁股坐得更穩當了，“我聞到了，所以我更不能走了啊！”
    外麵跟著李長海媳婦忙碌的王大龍等人，正端著肉往裏麵走，聽到這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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