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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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蓉聞此言,眸光黯淡,緩緩闔上了眼簾,仿佛將世間一切紛擾都隔絕在了那輕輕一闔之間。
    秦福的聲音,低沉而堅定,繼續穿透空氣,落在每個人的心頭:“大夫人說,我是洗腳婢所生,哪怕生下了老爺的孩子,也是個下人,這輩子注定要伺候他的兒子,一生都是下人的命。”
    秦蓉的心,隨著話語的每一個字逐漸沉入了冰窖,他輕歎一聲,那歎息悠長而沉重,仿佛是對命運無情的控訴,又似是對世間不公的悲憫:“造孽啊!造孽啊!”
    四周靜默,唯餘秦福的話語在空氣中回響,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大宅深處那股不為人知的暗流湧動,深宅大院之中,人心似海,波譎雲詭,遠比外界想象得更為複雜與深沉。
    片刻的沉寂後,秦蓉的眸光忽地凝重起來,他以一種近乎審視的姿態,望向跪在冰冷地麵上的秦福,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孩子,你須得對我坦誠,華兒的死,是否與你有關?”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擊在靜謐的空氣中,讓人不由自主地屏息以待。
    秦福聞言,目光堅定地迎上秦蓉的目光,他的聲音雖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異常堅決:“二叔公,我秦福雖非聖賢,但亦知是非曲直。華哥之死,實屬意外,他失足落入湖中,我拚盡全力亦未能挽回。我怎會,怎敢對一個無辜孩童下此毒手?”
    秦蓉見他神色不似作偽,心中的大石悄然落地,他輕輕頷首,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寬慰,卻又緊接著拋出另一個疑問,語氣中多了幾分複雜:“那麽,你為何要選擇冒充秦浩的身份?秦浩呢?”
    秦蓉的話語如同靜謐夜空中突現的驚雷,炸響在每一個人的心頭,那是眾人心中久久盤旋,卻遲遲不敢觸及的秘密之問。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匯聚於秦福與秦夫人身上,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壓抑而沉重的氛圍。
    秦福夫婦,此刻麵容複雜,猶豫與掙紮交織在每一寸肌膚之下,仿佛背負著千斤重擔。
    秦夫人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抹決絕,她輕輕咬了咬下唇,那抹血色瞬間為她的決定添上了幾分悲壯。
    終於,她鼓足勇氣,聲音雖輕,卻清晰地穿透了在場的每一寸空間:“二叔公,實不相瞞,秦浩……在我們離開天峰城的途中,我已將他……殺了。”
    此言一出,秦蓉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手指顫抖得幾乎無法自持,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聲音裏夾雜著難以掩飾的震驚與悲痛:“你……你說什麽?這怎麽可能!”
    四周,一片死寂,隨後是此起彼伏的吸氣聲,眾人麵麵相覷,眼中皆是震驚與不解交織的複雜情緒。
    秦夫人的話語,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了層層漣漪,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
    她再次重複,語氣中多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堅定:“是的,我把他殺了。”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最深處艱難擠出,承載著無盡的苦澀與無奈。
    這一刻,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秦家的秘密,如同被揭開的傷疤,鮮血淋漓。
    須臾之間,眾人麵麵相覷,終是緩緩咀嚼起秦夫人話語中的深意。
    陸洛童輕輕啟齒:“你為什麽要殺死真正的秦浩?”
    秦夫人身形微顫,雙膝跪地,麵容之上,哀愁如霧,淚水無聲滑落,宛如晨曦中散落一地的露珠,晶瑩剔透,卻又帶著無法言喻的淒楚。
    她以一抹細若遊絲卻異常堅定的聲音回應:“為什麽?我也想問為什麽?”
    此言一出,四周更是彌漫起一層難以言喻的凝重。秦夫人深吸一口氣,仿佛是在積攢足夠的勇氣,將那段塵封已久的往事,緩緩揭開。
    那一年,她正值豆蔻年華,十六歲的青春如同初綻的花朵,含苞待放於閨閣之中。嶽家雖非顯赫門楣,其父不過一介清貧秀才,家境雖不寬裕,卻也自有一番書香門第的清雅。
    母親信奉觀音菩薩,她常常會陪母親去觀音廟裏拜佛,誰知在那個菩薩廟裏遇見了前去給逝去的發妻上香的秦浩。
    秦浩在那裏對她一見傾心,打聽到她是誰家閨女之後,便上門求娶她為繼室,他還有一個七歲大的兒子,取名叫秦華。
    秦浩不僅在天峰城商界聲名顯赫,更因經營官鹽而積累了不菲家業,家族龐大,枝繁葉茂。而且,自從秦浩發妻死後,秦浩也一直潔身自好,未曾納過小妾。
    嶽家二老滿心歡喜地將掌上明珠送入了秦家,縱使嫁過去後,華哥對她母親身份的抗拒,都未能動搖她那顆堅韌不拔的心。
    她還是努力地做好一個妻子,一個母親,縱使她當時隻有十六歲,還沒有自己的孩子,就成為了一個七歲孩子的母親,可她還是努力的做好一切。
    直到她懷孕了,秦夫人的聲音輕輕滑落,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淒涼:“當我知道我懷孕的消息後,滿心歡喜地跑到秦浩麵前,告訴他,我們有孩子了。我本以為他也會很開心,可是誰知道,秦浩的眼神冷冽,話語中不帶絲毫溫度,竟命令我把孩子打掉。”
    此言一出,周遭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眾人麵麵相覷,滿心不解與愕然。
    蕭澤更是眉頭緊鎖,眼中閃爍著不解的光芒,他低聲問道:“有孩子不是一件好事嗎?為何要將孩子打掉?”
    秦夫人的淚珠,宛若斷線珍珠,無聲地滑落,浸濕了衣襟,她的聲音顫抖而哀傷:“我與他成婚五年,一直都沒有自己的孩子,我一直以為自己身體不好的緣故,可沒想到從一開始,他就不願意我生孩子,他剝奪了我做母親的資格。”
    言及此處,秦夫人的情緒如同狂風中的燭火,搖曳不定,幾欲熄滅。
    秦韶華見狀,心如刀絞,連忙上前,將母親緊緊擁入懷中,淚水交織著心疼,輕聲喚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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