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鳳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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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玉麵銀狐聞此一言,情緒刹那間洶湧澎湃,俊美的麵龐上憤懣與困惑交織,猶如烏雲蔽日。
    他死死地盯著火鳳凰,一字一句,字字如錘,滿眼的難以置信:“竟然真的是你!”
    “沒錯,正是我向柯翔鷹發射了那根塗滿璿珠毒素的銀針,也是我,在那一刻,終結了他的性命。”火鳳凰的聲音在屋內冷冷回蕩,宛如寒冰刺骨,每一個字都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是你?你殺了柯翔鷹?”吳道長聞言,臉上閃過一絲茫然與困惑,仿佛被迷霧籠罩,不解地喃喃自語,“你與他素無仇怨,又為何……”
    火鳳凰聞聽吳道長之言,臉頰上悄然爬上了一抹恨意的陰霾,卻倔強地緊閉雙唇,半個字也不願吐露。
    她的胸膛微微起伏,宛如潮水般起伏的情緒正在被她強行壓製,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訴說著內心的掙紮。
    終於,她緩緩合上眼簾,將滿心的波瀾深深藏匿,避開了周遭所有探尋的目光,仿佛要將自己隔絕於世。
    陸洛童見狀,腳步不由自主地放輕,宛如怕驚擾了什麽似的,緩緩踱至火鳳凰身旁。
    他的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憐憫,宛如春日裏溫柔的風,輕輕拂過心田。
    “火鳳凰,”他低聲細語,聲音裏帶著不容忽視的懇切,“這世間法則,殺人償命,自古已然,無論動機如何純潔或不堪,這條鐵律從未更易。哪怕那人,千夫所指,惡貫滿盈,又或者,他根本算不上是個人。”
    她凝視著眼前的陸洛童,眼眸中閃過一絲迷離,仿佛靈魂遊離於現實與夢境的邊緣。
    片刻之後,她仿佛從迷霧中驚醒,輕輕搖了搖頭,那份迷茫逐漸被一抹不易察覺的堅決所取代。
    她的聲音初時細若蚊蚋,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不……你不明白,你什麽都不知道。”
    隨著話語的流淌,她的音量漸漸升高,情緒如潮水般洶湧澎湃,難以用言語捕捉其全貌,最終化作了一聲近乎歇斯底裏的呼喊,響徹在這片靜謐的空間。
    陸洛童望著眼前近乎崩潰邊緣的火鳳凰,眉頭不自覺地輕輕蹙起,眼底流露出一抹難以言喻的憐憫。
    他聲音柔和,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柯翔鷹所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天理昭昭,終難逃其咎。這麽多年以來,官府依然在追捕他,而除此之外,也隻有……"
    言及此處,陸洛童的話語戛然而止,一抹深沉的哀愁悄然爬上他的麵頰,如同秋日落葉,無聲卻沉重。
    屋內眾人不由自主地屏息,所有的視線仿佛被無形的線牽引,匯聚於陸洛童一人之身,靜待他後續的低吟。
    陸洛童的聲音,此刻也染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顫動,他以一種近乎溫柔的姿態,仿佛觸碰著世間最細膩的瓷器,目光輕撫過火鳳凰那雙蘊含無盡委屈與哀傷的眸子,緩緩道:“也隻有……那些受害者家屬,他們,會不惜跨越千山萬水,隻為尋得那一絲公道。”
    屋內,一片死寂悄然蔓延,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約而同地凝聚在火鳳凰身上,那目光中滿載著難以置信。
    火鳳凰的眼眸深處,唯有陸洛童的身影清晰可辨。
    她那雙委屈至極、難過非常的眼眸裏,緩緩滑落兩行晶瑩的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輕輕滴落。
    盡管內心深處翻湧著無盡的哀傷,她仍舊倔強地凝視著陸洛童,不肯讓一絲軟弱泄露。
    陸洛童凝視著她的雙眸,聲音柔和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我之前在刑部整理過以往的所有案卷,特別是還沒有結案的案綜,我曾細細翻閱過柯翔鷹兄弟過往犯下的樁樁案件。其中,有一樁發生在鳳凰山的往事尤為深刻。二十年之前,鳳凰山腳下居住著一戶顯赫的王姓人家,全家三十二口人,除了一人外,其餘三十一人均慘遭那幫悍匪毒手。唯一幸免於難的,是王家那年僅五歲的小女兒,她的蹤跡如同石沉大海,至今仍杳無音訊。”
    火鳳凰聞言,眼眶中的淚水不再受控,緩緩滑落,如同斷了線的珍珠,無聲地訴說著內心的波瀾。
    陸洛童凝視著火鳳凰,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你並非出身於少數民族,而是那家的千金,王慕善,沒錯吧?”
    火鳳凰聞言,心頭猛地一顫,仿佛被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她的麵容已被淚水細細勾勒,模糊了往日的剛毅與驕傲。
    在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隨著火鳳凰顫抖的呼吸緩緩停滯。
    周遭的一切聲響都悄然隱去,唯有屋內那片刻的沉寂,顯得格外漫長。
    緊接著,一聲壓抑已久的痛哭,如潮水般自火鳳凰胸中洶湧而出,劃破了夜的寂靜,直上雲霄,哀婉而決絕。
    火鳳凰的心誌,在陸洛童低吟淺喚‘王慕善’這個名字的瞬間,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撕扯得支離破碎。
    她的身軀失去了往日的堅韌,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繼而委頓於地,跪得毅然決然。
    陸洛童見狀,連忙幾步上前,蹲下身來,雙手穩穩地搭在她的肩頭,給予著無聲卻堅定的支撐。
    火鳳凰此刻,宛如一個被世界遺忘的孩童,在這方寸之間,任由淚水如泉湧般傾瀉而出,哭聲悲切而絕望,在封閉的屋內一次次回響,震顫著每一個人的心弦,讓人無不心生憐憫,為之動容。
    火鳳凰的哭泣聲在屋內崩潰地回蕩,帶著無盡的哀傷與不甘:“我是王慕善!我是王慕善啊!這個名字,是我爹爹親手為我取的。他一生與人為善,在鳳凰山上,不知救助了多少困苦之人。他期望我能承繼這份善心,故而賜名‘慕善’。可他,他明明一世清白,從未沾染過半分惡行啊!
    我的娘親,她同樣是無辜的!她溫柔賢淑,從未有過半絲惡念。那時,那時我哥哥離世,他還隻是個七歲孩童,僅僅七歲啊!他們做錯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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