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上完朝，被皇上留在宮裏安排了一些事情，安排完了之後，我便準備向皇上建議這次將士們的獎勵發放的權利，應是下放到你手上……”
    “但是……我剛準備開口，林放便進來麵見皇上了，好像是皇上找他有事，我事情也沒來得及說，便被屏退了。”
    “沒辦法，我便先去將皇上安排的事情做完了，後來，做完那些事情，天也便要黑了，我隻能打道回府，哪成想，半路上，被暗算了。”
    “暗算？”趙空晨眉尾一挑，出聲道。
    “嗯，我們在經過北大街的時候，本來沒什麽事情，後來經過了一條巷子，那條巷子已經廢棄很久了，一直沒人在裏麵晃蕩，但是那天晚上，我們在那裏聽到了很淒慘的聲音，而且，還不止一個人的聲音，你也知道，”
    “一般這種情況，都是附近官員的紈絝子弟在欺辱百姓。”
    “而我……我見不得這些紈絝子弟欺辱百姓，當時我想著進去嚇唬一下那幾個紈絝子弟，將人救了便走，哪成想，那是個陷阱。”
    他講話的語氣停頓了一下，好像是想起了什麽極為不好的畫麵，臉色都白了幾分，喝了一口茶水，才穩住氣息，繼續開始講述。
    “我帶著府衛進去查看，然後，走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便察覺到了不對，按理說，那些紈絝子弟一直猖狂，根本不會走這麽深去欺負人，而且，越走進去，那些淒慘的嚎叫，好像變得越來越少，我怕是什麽陷阱，便準備帶著人離開，畢竟這幾天，我在朝堂上為了那件事鬧得挺難看的，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準備退卻，但沒想到，我們一轉身……”
    “一轉身，便被許多人給堵住了退路，不……或許不能稱之為“人”，那些……怪物……”慕容柏越講臉色越難看，語氣也異常的咬牙切齒。
    “那些怪物，看見我們轉過身，便一擁而上，那些怪物戰鬥力極強，而且，頗為的耐打，我和府衛們被逼得沒辦法，隻能往巷子裏繼續退，可是，退到後麵，我們便被韓城給截斷了後路……”
    “韓城和我對上了手，而那些怪物……”
    “那些怪物眼裏冒著紅光，獠牙外露，指甲像鐵一樣，粗長粗長，府衛們與之搏鬥了很久，都沒辦法弄死任何一個怪物，而且，還有韓城親自出手，沒有多久，我們的人便被殺完了，我也被韓城給帶到了地牢。”
    聽完這一席話，大廳陷入了長久了安靜，好久，坐在凳子上的趙空晨才開口。
    “即使如此，你沒有任何證據，為何卻這麽急切的上報了皇上？”
    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他們心裏都非常清楚，林放這個人到底狡猾成什麽地步，若是沒有確鑿證據，光憑說辭，很難將他拉下馬，相反，指不定還會被他利用，這不，這次就是個很好的教訓。
    不僅林相被查了，他們自己也被查了。
    “阿晨……”
    慕容柏的麵色猶如變色龍一般，時而發青，時而泛白，嘴唇囁嚅著，卻始終無法順暢地吐出一個字。
    事實上，自昨晚開始，他便一直在消化這件事情，到現在，他都有點不敢相信，林放居然會用那樣的手段去對待普通人。
    “沒關係，你盡管講出來便是，沒有什麽事情是我接受不了的。”
    趙空晨目光依舊沉靜如水，牢牢地凝視著麵前那欲言又止、神色糾結的慕容柏，他那沉穩而堅定的嗓音仿佛帶有一種無形的魔力，稍稍給予了慕容柏些許說話的勇氣與力量。
    慕容柏的心頭因為趙空晨而微微一鬆，他深吸了一口氣後，接著說道：
    “其實，如果不是親眼目睹過那些可怖至極的怪物，恐怕連我自己都會對他們所描述的一切嗤之以鼻，根本不可能相信分毫。”
    “他們？就是皇上說的，那些江湖人士？”
    “正是如此，阿晨啊，你可知曉我說的這些怪物究竟從何而來麽？”慕容柏的語氣不自覺地壓低下來，似乎生怕被旁人聽了去。
    趙空晨挑了挑劍眉，目光寧靜：“怎麽來的？總不會是自己變得，估計是林老賊用了什麽辦法，弄出來的唄。”
    他的聲音始終沉穩，手指在茶杯邊沿輕輕搭著，對於慕容柏說出的話，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
    慕容柏笑了一聲，裏麵包含了很多情緒：“阿晨，你果然一直聰明。”
    “我當時被關進了地牢，在裏麵認識了幾個江湖人士，通過他們，我知道了，那些怪物的煉製方法……”
    “煉製那些怪物，需要達到的條件之一便是……被煉製的人需要瘋癲到極限，理智崩潰到底，然後隻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被使用一些特殊的方法煉製……”
    趙空晨點點頭：“所以？”
    “你知道的，任何東西的成功都需要代價，而煉製這些怪物，需要很多很多的人，而這些人，全部都是平民百姓，他甚至都不動牢裏那些罪大惡極的犯人，跑來動為了活著便已經要費盡全力的普通人……”
    “現在，他已經成功了，但他想要更厲害的，他們告訴我，用武功高的人煉製出來的怪物，經過“特訓”會變得特別厲害……”
    “你不知道，我光是想到那天晚上普通的怪物，便已經頭大的不行了，根本不敢想象，他若是再煉製出來更厲害的東西，我們到時候要怎麽應對……”
    “而且，我更害怕，他還會暗中抓更多的人，進行煉製，所以，我和父親商討了以後，還是覺得今天上報皇帝，起碼，我覺得，經過這次，他的手段能收斂一些，或許……可以少死一點人……”
    最後這句話，就連他自己都有點不相信，語氣弱的微不可聞，頭低低的垂著。
    就林放這種已經喪心病狂的人，應該不會懼怕皇帝的“一時抽查”吧！
    趙空晨聽完了慕容柏的陳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許久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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