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夾起尾巴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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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懦弱了小半輩子的張玉花,手上隻沾過雞血,連殺豬的場麵她都不敢看,更不敢和其他人一樣追著囚車看槍斃現場。她不知道刀子捅進了人的體內,會出多少血,又會是怎樣一副慘烈的場景。
聽說蘇長河是拿鋼筋捅破了蘇奎倉的肚子裏,還把腦袋敲出了花,然後用刀把人剁了好多塊,就像屠夫殺豬分肉那樣……張玉花光是聽人說起那個場景就覺得渾身發抖,咬的牙齒咯咯作響。
鄰居見她這樣有點害怕,又見從她這裏打聽不出啥新鮮的八卦來,便訕訕地離開了。
接著便是身著製服的兩名公安和村委的孟凡會一塊上了門,詢問她關於蘇長河的事。
張玉花嚇得渾身發抖,哆哆嗦嗦把能知道的全都禿嚕了出來,包括蘇長河經常出去賭博連著好多天不回家,偷賣家裏糧食、雞鵝換賭資,搶她賣豬的錢去吃喝嫖賭抽,經常對妻兒不聞不問還打罵她等等。
一番話說的顛三倒四,語無倫次。
孟凡會見狀便和藹地說道:“團子媽,你別著急,想好了再慢慢說。”
有村裏熟悉的人在場,張玉花的情緒這才穩定了一些。
接著辦案人員又問蘇長河經常跟著誰混,在哪裏混,事發當日他在哪裏,她卻是一概不知的,隻是一個勁地搖頭。
公安人員閱人無數,識人眾多,自然也看得出她隻不過是個大字不識的普通農村婦女,也確實沒有撒謊。再加上來之前已經在村委及村裏走訪調查過,自然也知道她和蘇長河的情況。
末了,辦案人員提醒她道:“這幾天不要隨意走動,要隨時配合我們的工作。”
孟凡會看了她一眼,也提醒道:“沒事就不要出門了,看好孩子看好家,有事就去找村委。”
張玉花抱著孩子,惶惶地點點頭,又搖搖頭,一副驚慌無措的樣子。
孟凡會搖搖頭,心裏暗暗歎息了一聲,便隨著辦案人員走了。小蘇總特意打電話叮囑了他在村裏看顧下無辜的張玉花。所以公安來村裏查現場和調查的時候,他便做了接待並跟了過來,以防張玉花精神受到刺激再次發病。
而蘇妍背後做的這些,此刻陷入恐慌無措中的張玉花,卻是不知道的。
惶惶然送走幾人後,她便老老實實地關上門,抱著幼小的團寶發愁。
她不是個聰明的,但也知道依照蘇長河犯下的罪行,這次鐵定是在劫難逃了。這些年政策變動頻繁,上頭組織了多次嚴打,犯了命案的人隻要被逮住了,判刑或者槍斃,那可都是從重、從快、從嚴的。
逮捕、審判、定罪、公審、處決……快的話兩三天,長的話也就一個星期。
也不知道蘇長河能撐幾天活頭?
她不喜歡蘇長河,甚至還有些懼怕厭惡他。雖然這個男人沒給他帶過多少溫暖,也沒怎麽管過家和老婆孩子,但有這個男人在,她還能有個完整的家。要是這個男人沒了,她就會變成寡婦,而且還是殺人犯的寡婦,而團寶兒也會變成沒有爸爸的孩子。
缺爸沒媽的孩子,總是容易受人欺負。
殺人犯的家屬,更要背負一輩子的恥辱!
……這以後的日子,該咋過啊?
她男人殺了奎倉叔,她和孩子,以後該怎麽在村裏生活,以後該怎麽麵對他的家人啊?
張玉花愁的揪頭發,看媽媽掉眼淚,懷裏的團寶兒伸出雪白的小手,咯咯地笑著替她擦眼淚。
……
蘇家老院。
公安的人去了蘇長河家,自然也去了蘇家老院。
麵對辦案人員的詢問,蘇家老院的每個人和張玉花的敘述基本相差無幾,基本可以斷定蘇長河是隨機做案,並不是有預謀地犯罪,隻待回到局裏後將所得到的信息,和正在審訊的蘇長河的口供核對,便能結案。
公安一走,蘇家老院隨即關閉,隔絕了門外打探的視線。
暮色四合,夜色籠罩,寒意依舊森森的初春夜,正是晚飯時刻,村裏長街上人影廖寥。
蘇長江騎著自行車,載著蘇白氏偷偷摸摸地出了門。
為了不引人注目,蘇長江在村裏行經時,連手電筒都沒敢打開,娘倆摸著黑,一路上屏氣凝神,悄無聲息地出了村。
不敢從村東頭食品廠前麵走那條通往縣城的大路,娘倆從村西頭繞過彎彎長長的路,直到踏上了去往縣城的砂石路,蘇長江敢打開手電筒,載著蘇白氏一路朝縣城狂奔。
寂靜黢黑的鄉野道路上,伸手不見五指,道路崎嶇不平,蘇長江載著蘇白氏深一腳淺一腳、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才終於趕到了縣城。
由於不知道蘇長湖開的酒店的具體名字,娘倆隻好又沿著一條條街道,一家家酒店問過去,等終於找到蘇長湖的緣夢居酒店時,母子倆已是頭發散亂,渾身泥土,狼狽萬分。
大晚上地摸黑趕路,提心吊膽地一路行一路問,蘇長江早就心生不滿,又因為蘇長河的事,心裏的火氣更是憋了一路。
蘇長湖開在縣城的酒店,從來沒有告訴過蘇家老院的任何一個人,更沒有主動邀請蘇家老院的任何一個人來過,也就蘇長河這個街溜子整天竄東竄西,知道這個緣夢居酒店,也就進來享受了一次,就被親弟弟給送進了局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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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老院的兄弟幾個關係並不親厚,其他人知道他在縣城開了個酒店,但具體是什麽酒店,卻又是一概不知。
緣夢居酒店所在的一條街,街兩邊如今已經建起了兩排二層店鋪,洗浴、理發、按摩、酒店、ktv、錄像廳等商業娛樂性店鋪,全都開在了這一條街上。
整個街道歌舞升平,各種霓虹燈競相閃爍,流光溢彩,芳香滿天,男男女女來來往往,俱是衣著光鮮,塗抹的閃爍靚麗,衣香鬢影間各種調笑聲傳出去老遠。
蘇白氏一個農村老婆子很少出村,哪裏見過這陣仗。看著眼前這些衣著清涼的時髦女郎,深v的上衣,堪堪遮住屁股、露著大白腿的超短裙,隻覺得眼睛生疼,忍不住撇撇嘴,呸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蘇長江卻是一臉豔羨,瞪著常年熬夜賭博布滿紅血絲的大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個不停。
蘇白氏看大兒子這個樣,頓時來了火氣,胳膊肘子使勁搗了搗大兒子的後腰:“長江……長江……愣啥呢?趕緊去問問啊,是不是長湖的酒店?”
迎賓小姐一聽是找大老板的,對這衣著普通、風塵仆仆的娘倆也不敢輕視,當即便跑去匯報了蘇長湖。
安城縣,緣夢居大酒店二樓包房。
母子三人相對而坐。
蘇白氏和蘇長江既然找了過來,蘇長湖也不打算隱瞞什麽。
這麽晚來找自己,肯定是為了蘇長河的事而來。
但他卻一點也不後悔。
蘇長河就是個不定時炸彈,而且還是個臭彈,早晚都是要槍斃的,何必為了一個將死之人賠上其他家人的命?
所以他毫不猶豫就把蘇長河給交了出去,順便將自己也摘了出去。
至於父母兄弟那邊怎樣,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以蘇奎倉的人脈,公安的辦案能力,蘇長河躲不了多久的,橫豎都要被抓到,還不如主動上交,避免受到波及,還能在眾人麵前賣個好。
反正蘇長河到最後還是個死,一命償一命,命都陪了,蘇奎倉家裏的人再怎麽不滿,也說不出什麽來。畢竟大家都姓蘇,多年前還是同一個老祖宗,血脈裏還是親近的。
等過上幾年事情淡了也就過去了。就像他一樣,舍了半條命不也攜帶大批現金逃離了追殺了嗎?到現在還有幾個人會記得追過來查他?
時間久了,什麽都會淡了。
蘇白氏說:“長湖啊,我兒真有好本事,開了這麽大酒店!你咋就那麽狠心,把你二哥交給公安局了呢?那畢竟是你親哥啊!你們都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你就不怕他出來了找你麻煩嗎?”
蘇長湖吐著煙圈:“他出不來了!他打死了人,還是村裏的幹部,食品廠的幹部,這事瞞不住!我要是不把他交出去,娘你今天就得去牢裏見我了。你想因為他一個人的錯,連累我們哥幾個都進監獄嗎?”
蘇長江也語塞了,確實,這個時候,誰都不想和蘇長河沾上一點邊,沾邊就是個死。他過來找蘇長湖,不就是想辦法把自己一家摘出去嗎?
蘇白氏也知道啥情況,但還是不甘心地問道:“長湖,你是個有本事的,你給娘出個主意,你二哥這事,還能活動活動麽?”
蘇長湖說:“人命關天的事,活動不了!娘你也看到了,我開了這個大酒店,你和爹以後要是想享福,我開著酒店賺著錢,還能讓你們跟著享福。我要是因為二哥的事被逮進去了,你們別說享福了,以後連我的麵也見不著了!你是想保一個死兩個,還是失去一個保三個兒子?”
蘇白氏抖著嘴唇,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蘇長湖接著說:“我的一個朋友透了話給我,蘇長河在裏麵全都交代了,不出意外就是死刑!要是奎倉叔能醒過來,沒準能判個無期,那也是一輩子就老死在牢裏了!如今你們都還要在村裏過活,聽我一句勸,別折騰了,見了誰也別多說一句話,夾著尾巴過幾年吧!等這個事慢慢淡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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