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3 章 同歸於盡
    一連三天了，蔣曰福依舊沒有動靜。
    蘇長江漸漸急躁起來，對周曉麗和蘇小寶越發沒了耐心。
    由於這突然的變故，蘇長江也無心養殖新一批的豬仔，豬圈裏一直空著，人反倒都閑了下來。
    閑下來的蘇長江有了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折騰周曉麗。
    周曉麗看的準，最初那股勁頭過去後，蘇長江再沒敢動殺人的心，等回過味來的時候還後怕了好一會。
    但後怕好歸後怕，蘇長江倒是不後悔，不然也不會跟蔣曰福談到了30萬的賠償款。
    30萬呢，省著點花，這輩子也夠他過上好日子了！
    等村裏征了地，宅基地加上土地，光補償款就是一大筆錢！
    等村裏分了房子，他就再找個女人，然後再生個兒子，以後就好好過日子！
    他算過了，隻要不亂折騰，這些錢足夠他後半生的養老錢了！
    蘇長江計劃的很好。
    但隨著一天天過去，已經第四天了，蔣曰福卻沒有任何動靜，蘇長江有些急眼了！
    “臭婊子，你那個姘頭呢？怎麽還沒動靜？錢呢？怎麽還沒送過來？是不是不打算給了？是不是不要你們了？”
    蘇長江踹了周曉麗一腳，將她踹翻在地。
    周曉麗忍著痛爬起來，討好地笑道，“再等等嘛，你不要著急嘛！30萬不是小數目，就是去銀行取，那也不是一下子取出來的。我們娘倆又跑不了，你再等等嘛！”
    到底是跟過自己的女人，這幾天的周曉麗恢複了舊日的溫柔小意，蘇長江雖然惱怒，但一來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二來夜裏發狠的時候，將周曉麗當成了蔣曰福的女人來折騰，竟然奇異地得到了另一番滋味。
    奈何他年齡擺在這，體力有限，每次沒弄幾下便繳了械，反弄得周曉麗不上不下難受的不行，心裏越發堅定了要離開蘇長江的打算。
    到了第五天，蔣曰福依舊沒有動靜，蘇長江急眼了，周曉麗的心也沉入了穀底，“難道他真的改變主意了？將我們娘倆拋棄了？”
    蘇家前院的鬧騰暫且不提，且說蔣曰福這邊。
    此時的蔣曰福，正因為合作方的終止合作而忙得焦頭爛額。
    而他的合作方，正是安邦置業。
    當年他好不容易通過嶽父那邊的關係，搭上了安邦置業的廖總這條線，並談定了兩家公司的合作意向。
    這幾年他的建築公司靠著安邦置業這棵大樹賺的盆滿缽滿，他也從一個小小的包工頭，搖身一變成了大老板。
    如今安邦置業突然說不合作就不合作了，問對方什麽原因也不說，打廖總電話也沒人接，經過多方活動才終於知道廖總因為手腳不幹淨，被送進了局子。
    安邦置業開始審查廖總的業務關係，不合格的合作商一律終止合作，哪怕毀約賠償也要終止合作。
    這些年他和廖總的關係和私下裏的交易自然經不起查，但終止合作也太嚴重了，畢竟生意場上禮尚往來也都是常有的事，大家都這麽做，怎麽到他這裏就不行了呢？
    他托了種種關係希望和安邦置業的領導搭上關係，奈何各種方法都試了，依舊不成。
    斷了安邦置業這棵大樹，他蔣曰福的財路就斷了大半，這讓他怎能不憂心？
    一番忙碌下來，周曉麗那邊的事也被他忘了個一幹二淨。
    當日被捉奸，周曉麗的小靈通落在了他手裏，這幾天忙著生意場上的事，也沒顧得上周曉麗這邊。
    等他想起來這事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
    再打聽周曉麗那邊的情況時，卻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周曉麗死了！
    ……
    時間倒退回第七天，蘇家前院。
    已經是第七天了，蔣曰福依舊沒有動靜，蘇長江的脾氣越發暴躁，周曉麗越發小心翼翼，就連一向刁蠻任性的蘇小寶，也終於覺察到家裏不同尋常的氣氛，也開始變的小心翼翼起來。
    周曉麗決定再等兩天，蔣曰福再不來的話，她就打算灌醉蘇長江，然後帶著蘇小寶偷偷跑路。
    現在的蘇長江天天打她罵她折騰她，她已經不想再忍了。
    從捉奸的第二天起，十裏八鄉都知道了蘇長江戴綠帽子、替奸夫養私生子的事，一時間嘲諷聲四起。
    蘇長江和周曉麗能不出門就沒再出門。
    憋了幾天的蘇長江除了打罵周曉麗和蘇小寶，就是窩在家裏看電視，無聊的坐立不安。
    終於在第七天的黃昏，他再也憋不住了，揣著錢出了門，去了常去的賭場。
    家裏的財政大權重新回到蘇長江手裏，摩托車也被拔了鑰匙放幹淨了油，沒有錢，沒有車，周曉麗想跑也跑不了。
    蘇長江放心地出了門，打算解解賭癮，但沒想到他前腳剛走，後腳周曉麗就出事了。
    ……
    蘇家莊，張玉花家。
    深秋的風涼意森森，吹得地上的落葉、枯枝四下裏旋著卷著升上半空，吹打的門窗叮當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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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噩夢裏醒來的張玉花再也睡不著，渾渾噩噩地出了門，翻牆出了院子，朝著記憶裏的路線走去。
    長風倒卷，灰塵彌漫，柏油路邊沿的小石子也被卷的四下飛散，路上沒有行人。
    張玉花站在蘇家老院裏。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來這裏，混亂的思維像這四下裏漫卷的風一樣縹緲不定，腳步卻仿佛有了自己的想法，將她帶到了這裏。
    沒了人煙的蘇家老院一片漆黑，殘垣斷壁處依舊是燒焦的痕跡，依舊是讓她心寒的地方。
    她有些害怕，下意識地朝前院走去。
    那個黑黝黝的大糞坑出現在了眼前，黑夜裏仿佛一個巨獸的大口，要將她吞噬。
    有些不好的回憶像蛛絲將她密密包圍，她雙手抬起，做了個抱著孩子的姿勢，不由自主地朝那糞坑走去。
    她似乎聽到吉祥寶兒在叫她，“……媽媽……媽媽……”
    那是久遠的，深藏在心裏的思念，是她心底的痛。
    前院的燈亮著，蘇小寶已經熟睡，周曉麗出來倒洗腳水，見到在糞坑邊站著的張玉花時嚇了一大跳。
    她還沒來得及破口大罵，張玉花已經向她奔來，“……壞人……你是壞人……還我命來……”
    她的嗓音又尖又細，帶著稚童特有的腔調，一下子將周曉麗嚇得釘在了原地。
    也就在她愣神的一刹那，張玉花將她推進了黑黝黝的糞坑，同時肥胖的身軀也壓了下來。
    猝不及防下，周曉麗來不及呼救，無邊無際的惡臭就從四麵八方向她湧來，糞水衝進了她的鼻腔、口舌、眼睛……
    糞坑裏似乎有無數隻觸手，將她密密麻麻地禁錮著、下墜著……
    糞坑裏激蕩了一陣後，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
    屋裏的蘇小寶依舊睡得香甜。
    賭場裏的蘇長江賭性正酣。
    長風倒卷，夜色濃鬱。
    沒有人知道這個深秋的夜裏發生了什麽。
    天道輪回，蒼天饒過誰，種下的因，終是還了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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