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論功行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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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元嗣也不再說話,眼睛直直的盯著他們。
    這三人氣勢立馬被壓製了下來,那領頭的黃發漢子低聲說道:“小人是禁軍馬場的軍卒段景住,敢問官人姓名?”
    楊元嗣將酒碗放下,示意胖倒酒。
    那胖子忙不迭的給楊元嗣滿上,不轉眼的盯著他看。
    楊元嗣將酒一飲而盡,緩緩說道:“我是楊元嗣。”
    黃發漢子手中的酒碗“當啷”一聲掉在了桌子上,他們麵麵相覷,又轉頭看向楊元嗣。
    他們三人發一聲喊,離了凳子跪在了地上了,口中叫著“指揮使恕罪!”
    楊元嗣看到周圍人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急忙將他們拉了起來。
    段景住激動的語無倫次,“指揮使的大名,如雷貫耳,想不到今天能在這裏遇到……”
    楊元嗣擺了擺手,問道:“剛才你們說的馬場是怎麽回兒事?”
    段景住聽到有人問這個,眼淚都快掉了下來,他斷斷續續的說了事情的經過,也解開了楊元嗣一直以來的疑惑。
    他祖上是西域人商人,從唐朝時候就來到了秦州定居。
    開始的時候家底還算殷實,到了後來越發成了破落戶。
    段景住開始也從事跟段景住一樣的職業,給朝廷販馬。
    他主要從西夏走私馬匹到汴梁,經過軍官們的層層克扣,也能剩個溫飽。
    後來有一次三十多匹馬在路上被綠林好漢劫了,這可就要了段景住的命了。
    大宋律法貽誤軍機可是要砍頭的。
    他使盡了家財,最後雖然保住了一條命,還是要刺了金印,到軍隊裏賣命。
    方臘軍進攻西郊大營的時候,多數禁軍都一哄而散,跑的慢了都丟了腦袋。
    段景住他們這一都一百多人正在收攏馬匹,那王都頭聽說賊軍來襲,立馬跑的無影無蹤。
    其他軍卒也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四散而逃。
    段景住看到馬場裏還有三千匹軍馬,萬一落到方臘軍中後果不堪設想。
    他跟段二和段六,也就是今天在座的兩位,是他的堂弟。
    三人將馬群聚集了起來,拚死往北趕去,方臘軍的騎兵都沒有追上,步卒就更不用說了。
    楊元嗣打斷他道:“你是說你們三人趕走了三千匹馬?”
    段景住聽到馬的話題,立即來了精神,“小人天生會馴馬,這個倒是不在話下。”
    楊元嗣知道管理三千匹馬的難度,這小子絕對是個人才啊。
    他們將戰馬往北帶了二百多裏,等方臘軍走後才將馬匹帶了回來。
    一路上又沒有草料,現在又是冬天,免不得有那體弱的馬匹倒斃在路邊。
    他們哪裏能夠想到,王都頭居然以此為借口,非但沒有賞賜,而且還要重重責罰。
    三人越想越氣,又沒有辦法,死的那些馬他們也賠不起。
    楊元嗣暗暗歎息,這大宋軍中不是沒有人才,隻是大部分都被埋沒了。
    他對段景住說道:“你也別回馬場了,今天就去朱雀門外的登州軍營找一個叫楊景川的,以後跟著我。”
    段景住三人都站起身,拍著胸脯說道:“我們三個的命,以後就交給指揮使了!”
    楊元嗣急忙將他們按住,笑道:“我不要你們的命,要你們給我管理好戰馬就可以了。”
    三人喜不自勝,隻覺得人生重新有了希望和盼頭。
    楊元嗣讓他們回去收拾行裝,今天就去登州軍營報到。
    最後一批從杭州回來的禁軍也到達了汴梁城外,張順和陶宗旺也隨隊而來。
    楊元嗣在議事廳跟他們討論了一上午,張順和陶宗旺領了軍令,又立即返程去了杭州。
    初六的上午,徽宗正式在文德殿召集群臣,開始論功行賞。
    楊元嗣帶著楊景川、魯達、楊信,宋江、盧俊義共同在大殿麵聖。
    宋江激動的渾身顫抖,幸虧楊景川在他旁邊,才避免了他進退失據。
    童貫微笑著對楊元嗣點了點頭,楊元嗣知道他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了。
    這次朝會楊元嗣第一次看見那個叫做梁師成的老太監,號稱“隱相”。
    據說這個老東西非常的陰險狡詐,又受徽宗信任,傳說中他都敢偷偷模仿徽宗的筆跡偷改聖旨。
    最讓人無語的是,他一個太監卻四處宣揚是蘇軾的私生子,實是令人不齒。
    今天如此隆重的場合,蔡京都要靠邊站,由梁師成宣讀徽宗的旨意。
    童貫由於剿滅叛亂不力,罰了一年俸祿,明年開春繼續率軍南征。
    楊元嗣心中暗笑,處罰十年的俸祿對於童貫來說無異於九牛一毛。
    但是守城的禁軍就沒有這麽幸運了,光是處斬的將領就有十多人。
    罪名反正是各式各樣,最誇張的是居然還有一條罪名是破壞艮嶽的石頭。
    楊元嗣知道這其中肯定有許多替死鬼和冤死鬼。
    高俅和殿前司的軍官都有賞賜,徐寧和林衝更是賞賜了的金銀綢緞一大宗。
    殿內的重臣都知道這次誰的功勞最大,重頭戲還沒有來呢。
    徽宗還對太子趙桓提出了表揚,讚賞他臨危不亂,能夠主持大局。
    趙楷也在殿內,滿麵含笑,絲毫看不出跟太子有什麽芥蒂。
    梁師成將聖旨緩緩收起,宣布了徽宗對於楊元嗣的賞賜和任命。
    楊元嗣由於護國救駕有功,賜爵縣公,勳位柱國。
    他對於大宋這一堆亂七八糟的官職到現在也沒有搞清楚,不過公爵在封建社會來說的地位他是知道的。
    在軍隊裏最關鍵的不是你的什麽爵位和勳位,是看你的實職。
    高俅緩緩走到楊元嗣身邊,拿出了一方虎符,高聲說道:“陛下決定組建禦營神武前軍,任命楊元嗣為殿前都指揮使!”
    楊元嗣鄭重的將虎符接在手中,眾文臣看向他的目光各不相同,值得玩味。
    武將們卻是個個都眼神熱烈,恨不得上去奪了虎符據為己有。
    楊元嗣將虎符放在腰間,往前走了幾步,對著徽宗行了個軍禮,高聲說道:“臣感激陛下的封賞,隻是這些都不是臣心中所願!”
    這時候滿朝文武都滿臉震驚,還沒有人敢在金殿上跟官家這樣說話。
    徽宗卻不以為意,已經大體猜到他要說什麽,越發覺得有趣,笑道:“不知道愛卿所求為何啊?”
    楊元嗣站直身體,大聲喊道:“請陛下將順德帝姬下嫁於我。”
    大殿上鴉雀無聲,眾人麵麵相覷,做聲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