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嬌嬌從格物苑出來，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王達川尷尬地撓撓頭，哪裏想到這一問，就耽擱了老大回宮的時間。
    “行了，回吧！”
    嬌嬌見三人一個個不好意思的模樣，笑著說道：
    “如今你們幾人既然已經開始研究蒸汽動力，就該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我等著你們給我驚喜。”
    商部，季老二這幾日因紡織廠的事情，剛從蜀洲回來。
    到那邊建廠，也是祁睿哲和嬌嬌深思熟慮之後做的決定。
    蜀洲原本就有蜀錦為貢品，那邊的繡娘和繡藝也是放眼整個大明最出眾的。
    將紡織廠放到那邊，百利而無一害。
    如今，在祁睿哲大刀闊斧的改革之下，大明的朝廷幹淨清廉很多，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老臣，將目光放在嬌嬌這胎的嫡長子身上。
    九月初十，原本是個雷雨天氣，卻忽然難得的晴朗起來。
    這日嬌嬌吃完早膳，像往常一樣扶著青果的手在禦花園逛了一圈，正想回坤寧宮躺會兒，肚子卻忽然開始下墜，並一陣陣疼了起來。
    “青果，我好像發動了。”
    嬌嬌的產期就在近日，一應準備都是老早就做好的，穩婆和產房都是祁睿哲親自查過並且監督著準備的。
    正在上朝的小四一聽到嬌嬌發動，哪裏還有心思早朝。
    幸好群臣也很關注嬌嬌這胎，錢大人等六位肱股之臣，齊聲勸了勸。
    “天家無家事，這又是皇上得第一位嫡長子，理應照看。”
    “好！退朝！”
    還等著小四推拒的朝臣：“......”
    現在皇上真是演都不演了，誰家皇上這樣任性的？
    錢大人等人相互交流了一個眼神：好吧！他們的皇上自己寵！~
    祁睿哲一回坤寧宮，就讓人去將沈勇山和季氏也接進宮來。
    內室裏，嬌嬌躺在早已備好的產房裏，額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她攥緊了身下的錦被，指節泛白，原來手機裏說的十根肋骨齊斷的痛不是空穴來風。
    她現在覺得自己的每一寸筋骨都被撕扯著，疼得眼前發黑。
    “娘娘，現在還在開宮口，且得忍著。”
    嬌嬌是現代來的，雖說自己還未生產過，但刷過的某音不少，自然知道要開到十指才能順產。
    她點了點頭，青茶陪在一旁，在嬌嬌的示意下，一口口喂著她糖水雞蛋。
    很快，陣痛的間隙越來越短，嬌嬌知道應該是宮口開得越來越大了。
    “開了，開了，娘娘，跟著我的口令用力！”
    嬌嬌點了點頭應和了穩婆，這讓穩婆也鬆了一口氣，幹她們這行的，最怕貴人不聽話，更何況是皇後娘娘。
    穩婆跪在床榻前，沉穩的聲音有點類似吸氣、呼氣，這讓嬌嬌原本不安的心逐漸穩定下來。
    “娘娘，還沒到時候！”
    嬌嬌咬緊牙關，喉嚨裏溢出一聲壓抑的嗚咽。
    恍惚間，她聽到外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祁睿哲被攔住的聲音。
    “皇後如何了？”
    “皇上，產房汙穢，您不能進去！”
    盈翠姑姑攔在門外，聲音發顫。
    “滾開！”
    門被猛地推開，祁睿哲大步踏入，衣袍上還沾著朝堂上的龍涎香。
    他幾步跨到榻前，一把攥住嬌嬌的手：
    “嬌嬌不怕，我在這兒。”
    嬌嬌睜開眼，她想笑一笑，可下一瞬，劇痛再次席卷而來，她猛地攥緊他的手，指甲幾乎嵌入他的皮肉。
    原本她讓盈翠姑姑攔在外麵，是不想他進來看到她狼狽的樣子，可現在她痛得已經沒有力氣讓他出去了。
    “娘娘，看到小皇子的頭了，用力！”
    “啊——”
    隨著嬌嬌拚盡最後一絲力氣——
    “哇——！”
    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響徹產房。
    嬌嬌脫力般癱軟下來，眼前發黑，卻仍強撐著看向穩婆懷裏的孩子。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是位健健康康的小皇子！”
    祁睿哲緊繃的肩膀終於鬆懈下來，他低頭看向嬌嬌，對著她的額頭親吻了一遍，嬌嬌示意他先出去，沒看見穩婆們手足無措都不敢給她收拾了麽！
    門外，已經到了的沈勇山和季氏隻看了孩子一眼，他們的心思也全在嬌嬌身上。
    “嬌嬌如何？”
    季氏已經不去想剛剛為什麽會看到小四從產房出來這件事，她隻恨自己來的太慢，閨女生產竟然不在身邊。
    “還好，隻是有些脫力，整個過程還算順利。”
    祁睿哲此時才發現自己手腳無力，在沈勇山的攙扶下，才能順當坐在門口椅子上。
    他抬起自己發顫的手，天知道，在嬌嬌的整個孕期裏，他就沒敢睡過一個熟睡的覺。
    “我去將這好消息跟太上皇說，讓她娘在宮裏照顧著。”
    沈勇山雖然是父親，可畢竟也是外男，得了母子平安的消息便匆匆離宮了。
    季氏順理成章住進了坤寧宮，哪怕沈勇山不說，她也是打算進宮盯著自己閨女坐月子的。
    皇嫡長子的誕生，猶如水入油鍋，瞬間在整個京中炸開了！
    郡王府中，沈勇山剛跟光武帝說完嬌嬌平安產子的消息，就看見他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文德文德，你看是不是阿昊的手指頭動了？”
    一直觀察著的德公公當然也看見了，頓時激動地不行。
    “哎呦郡王爺，太上皇這是要醒了，老奴這就讓人去喊張神醫！”
    兩人不敢離開，可太上皇在動了幾下之後，就停止了顫動。
    張圭來得很快，可惜依舊沒有看到光武帝有任何動作。
    “太上皇剛剛真的動了手指，還動了好幾下。”
    可張圭一番望聞問切，光武帝依舊是毫無反應的模樣，仿佛剛才的異動是他們的幻覺。
    “暫時看不出有蘇醒的跡象，或許是剛才什麽話刺激了他也未可知。”
    沈勇山忽然想到他方才講的話，立刻蹲到太上皇跟前，繼續試探道：
    “如今嬌嬌產子，阿昊啊，你孫子的名字還等著你醒來取呢！”
    果然，沈勇山話音剛落，光武帝的小拇指又抽動了一下，這次，就連張圭都看清楚了他的動作。
    “有用！繼續！”
    三人的眼神都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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