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質問她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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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陸府的馬車上,從霜想起方才霍訣說的那一句話,一口小銀牙幾乎都要咬碎。
“夫人,這霍鎮撫怎地如此無禮?上來就和您說那樣的話,什麽幻夢不止這種牽強由頭都能扯出來,這話奴婢聽著都不信!”
虞令儀一雙纖白的手捏緊了那枚玉佩,搖頭清淺道:“我也不知他為何要說這樣的話,聽著又不似是渾然胡說的。”
“罷了,於我們來說,尋回這枚玉佩才是最要緊的事。”
霍訣出身顯赫,入北鎮撫司前更是人人稱頌,總不可能是和她打了個照麵就出言戲弄她。
她如今在盛京幾乎沒人瞧得上眼,昔年交好的一些閨中好友也都因她兩年前的事與她斷絕了來往。
就連虞府也……
從霜看了那枚玉佩一眼,咬了咬唇。
她遲疑著問道:“夫人昨日下午為何要淋雨?”
昨日在承香寺,兩人給董春絮做完道場後,虞令儀說要聽誦經,讓她在禪房裏等她。
等到從霜遲遲不見她回來又出來尋她的時候,虞令儀就站在寺後那株枝繁葉茂的大榕樹下,頂上並未遮傘。
從霜心裏其實大概知曉,夫人是想自己的親母了。
因著從霜也記得,董春絮昔年便愛禮佛,同這寺中住持也十分交好,更是在這株大榕樹下埋下了一壇女兒紅。
“等蓁蓁長大成親了,阿娘就將這壇女兒紅再挖出來,到時候定是香飄十裏!”
蓁蓁是虞令儀的乳名,也是董春絮所取。
董春絮說這字取的是草木茂盛之意,也是希望她心中一直都存著生的希望。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虞令儀這兩年裏數次想輕生時,就是想到這句話才堅持了下來。
她不能違背親母的心願,也不能辜負繼母待她的好。
隻是那壇女兒紅,怕是今生都沒有得見天日的機會了。
因為,與陸硯之成親,根本非她所願。
她也不想讓董春絮見到,她成親後的日子是這樣的。
虞令儀半垂下頭,曾經那雙明豔驕矜的眼裏如今唯有黯然孤影。
從霜聽到她輕輕道:“我昨日在那樹下時就在想,若是母親還在,是否也會同他們一樣不肯信我。”
從霜鼻頭一酸,忙道:“怎會?夫人的親母待夫人那樣的好,她定然是和奴婢一樣相信您的,不對,她會比奴婢更、也不對……奴婢待您也是很忠心的!”
虞令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從霜憋的臉都紅了,但見她露出了笑顏自己也舒展了眉目。
原先虞令儀的兩個丫鬟裏,朝露其實更貼近虞令儀原先的性子。
明媚鮮活、喜鮮亮衣裳和精致首飾。
從霜卻是個安靜性子,也沒有那麽會說話。
這兩年裏,從霜不止一次想過,如果兩年前被打死的是她不是朝露就好了。
如果死的是她,留下來的是朝露,按照朝露嘰嘰喳喳愛笑愛鬧的性子,她一定有數不清的法子逗虞令儀開心。
而不是如今這樣眉間總攏著一抹愁緒,穿的衣裳也是沉沉靄色。
幾乎半點找不到原先的樣子了。
馬車停在了陸府門口,從霜收起思緒,同虞令儀一前一後下了馬車。
待回到扶湘院,采芙便屈膝道:“夫人回來了,侍郎在裏頭等您。”
采芙也是陸老夫人送到扶湘院的丫鬟。
從霜聽聞這話心裏一咯噔,虞令儀卻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夫人,奴婢同您一起進去。”
虞令儀搖了搖頭,堅持道:“你先回房歇息,晚點過來我給你上藥。”
“可是……”
“莫讓我生氣。”
從霜便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虞令儀跨進扶湘院,陸硯之正坐在臨窗那把太師椅上手中端著一盞茶,看見她過來就不悅地皺起了眉。
“不是說感了風寒?一大早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