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以詩入道驚四座,一夜春風壓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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銜秋清冷孤傲,一上場便引得不少登徒子蠢蠢欲動。她如竹般纖瘦,神情淡漠如霜,帶著一絲病態美感,讓人升起一種“我一定要征服她”的錯覺。
她將七弦琴放到案上,纖指撥動,琴聲清冷淒美,仿若寒潭落葉,聲聲入骨。滿堂喧鬧瞬時寂靜,眾人皆沉浸於她的《秋枝引》中——音符如秋霜般凍結欲望,也喚醒了沉睡的詩意。
一曲終了,掌聲雷動。沒想到這位銜秋姑娘也是一位音律師,雖然不如春眠姑娘,隻是九品樂工境,可是以音律入道的修士少之又少,能在教坊司這種地方見到音律修士更是難上加難,也就這大嚴第一教坊司才有這種實力。
老鴇子踩著蓮步登上台,笑得比誰都燦爛:“各位爺,接下來就是最讓人期待的環節——獻詩!各位已交了詩資的爺,準備好施展你們的才華吧。”
銜秋此時掃了一眼春眠門口站著的丫鬟,丫鬟點了點頭,輕手輕腳地走到陸雲樞身邊,俯身附耳低語:“陸公子,銜秋姑娘是春眠姑娘的好友。她怕今晚有才子作出佳作,不得不失身,所以希望到時您能出手相助。”
陸雲樞微愣,隨即望向台上。銜秋也正好看過來,衝他微微頷首。韓驚雷瞥見這一幕,一個春眠還不夠,還想要銜秋姑娘。
酸得韓驚雷一腳踩在陸雲樞腳上,陸雲樞疼得齜牙咧嘴,低頭看桌下,一臉警惕地掃了三人一圈。看誰都像是好人,尤其是顧千嶂——那貨眼珠子快貼銜秋身上了,口水都要掉出來。
此時銜秋開口了:“前幾日春眠姐姐以名出題,得遇陸公子妙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奴家十分欽佩。今日,也請諸位才子以‘秋’為題,各展其才。”
她話音一落,獻詩如潮,才子們摩拳擦掌,竟隱隱有種“擊敗陸雲樞”的氣勢。
而此刻,陸雲樞喊來了“大茶壺”——教坊司負責端茶的小夥計,掏出二十一兩:“我也要獻詩,多一兩賞你。”大茶壺喜得眉飛色舞,抱著銀子屁顛兒去辦了。
詩會仍在繼續,才子們一個接一個,詞句雖妙,卻始終未能打動銜秋。她暗自鬆了口氣,以為今晚能平穩過關——結果,偏偏出幺蛾子。
老鴇子在一旁喜笑顏開,二十兩一首,幾輪下來收了一百多兩,樂得眉毛都快擰成麻花了:“這小窮酸一來,竟然成了聚財福星啊!”
那位俊俏得有些過分的“公子”站了起來,笑意吟吟:“銜秋姑娘,請聽在下一首。”
他一開口,銜秋就覺得不妙——這人一看就不是凡人,那身氣場,隻是那對浮誇的胸肌有些格格不入,想必是個習武之人吧。但對方已起身作詩,她也不好拒絕。
隻聽那公子朗聲道:
“半卷鬆影壓硯涼,雁字裁雲補疏窗。
風拾殘葉題舊句,一山寒色入酒觴。”
頓時堂下一片“好!”“佳作!”連聲叫絕。
有人驚歎:“兄台才華橫溢,敢問此詩名為何?”
俊俏公子微微一笑:“《秋窗劄記》。”
銜秋臉色微紅,她看到這俊俏公子的第一眼就怦然心動了,而這位公子一首詩作的極好,更是讓她心生愛慕:“此詩意境深遠,若今晚無更佳之作,奴家願邀公子上樓一敘。”
她話音剛落,才記起——她剛才讓陸雲樞“幫忙”的……祈禱陸公子才思枯竭?
然而,天不遂人願。
陸雲樞站了起來:“銜秋姑娘,在下也有一首小作,不才獻醜了。”
銜秋頓時變了臉色,拚命朝他使眼色:“這個不用幫!這個不用幫!”
陸雲樞卻毫無察覺,昂首吟誦:
“自古逢秋悲寂寥,
我言秋日勝今朝。
晴空一鶴排雲上,
便引詩情到碧霄。”
詩落,全場安靜了一息,隨後爆發雷鳴般掌聲。
“好詩!”
“陸公子當之無愧!”
“比《秋窗劄記》更勝一籌!”
陸雲樞微微一笑,看向銜秋,正準備來個“你不用謝我”的眼神,卻發現她臉都綠了。
而此時,那位俊俏公子也緩緩站起,嘴角帶笑,卻隱含殺氣:“陸兄果然不凡,不過在下也還有一首,願請銜秋姑娘指點。”
銜秋眼中泛起漣漪,輕聲說道:“請公子賦詩。”
俊俏公子信心滿滿,款款而吟:
“半嶺楓紅半嶺秋,一溪雲影一溪流。
閑來不問浮生事,臥看青山到白頭。”
詩一出口,全場叫好,眾人皆讚其意境深遠,秋意與人情交織,疊字寫得尤妙。
銜秋的嘴角已是掩不住的微笑:“公子這首詩更勝一籌,請隨奴家上樓一敘。”
台下的顧千嶂急了,連連搖晃陸雲樞的肩膀:“老陸,快作詩啊!如果銜秋姑娘非要被人睡,我寧願那個人是你!!!”
“別——晃了,我快吐了……”陸雲樞被他晃的胃裏一陣翻湧。
他撫了撫胸口,深吸一口氣,高聲喊出:“等一下!”
銜秋身子一僵:不是吧大哥,剛才我眼神都快飆到你臉上了,你還來?
隻聽陸雲樞問道:“這位公子,貴姓?”
俊俏公子一挑眉:“李。”
“李公子,”陸雲樞雙手叉腰,滿臉拽氣,“銜秋姑娘的房間今天你進不去,我說的,耶穌也幫不了你。”
全場寂靜。所有人都一臉懵逼:“耶穌是誰?文壇大儒嗎?”
陸雲樞已經縱身站上桌麵,手負於背,氣沉丹田,一字一頓地吟出: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萬裏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
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念完,陸雲樞朝銜秋眨了眨眼:有哥在,保證不會讓歹人得逞。
死一般的寂靜,連一樓杯盞碰撞的聲音都消失了。
片刻後,一道炸雷在教坊司上空轟然炸響!
眾人耳邊突然出現孩童朗誦詩文的聲音,一股莫名的文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一位中年文士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聲音都在抖:“這……這是……以詩入道!!”
“什麽!!!”
教坊司沸騰了!
“以詩入道”——這可是傳說中隻有聖人之資的文修才能做到的奇跡!
眾人齊刷刷望向陸雲樞——此刻的他周身文氣如龍,又纏繞著一股家國之力,仿佛天地間的風骨與忠魂都匯聚於一身!
文氣與家國之力,如陰陽二氣,盤旋一周後緩緩沒入陸雲樞體內。
他隻覺渾身一震,心中陡然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責任感與使命感。此刻的他,已不再隻是一個想當鹹魚的少年,而是肩負風骨的文修。
看著他周身異象消散,眾人久久說不出話來,仿佛忘了自己原本來教坊司是幹嘛的。
老鴇眼珠子都快瞪掉了,搶先喊道:“哎呦我去!陸大公子簡直是文聖轉世!竟然在我們教坊司以詩入道!各位爺一定要幫忙傳出去啊!”
眾人才如夢初醒,尤其是一眾讀書人,紛紛圍住陸雲樞,搶著請教,希望求個地址日後登門拜訪。
陸雲樞哪敢真說啊?要真告訴他們明天他家門檻非踏平了不可。
那俊俏公子擠進人群,一臉欽佩地拱手:“陸兄,在下甘拜下風。”
陸雲樞也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這詩是“借”的:“李兄不必氣餒,你的才情不在我之下。”
眼看場麵越聚越熱,陸雲樞趕緊走向高台:“銜秋姑娘,我現在能上樓了吧?”
銜秋這才回過神來:“啊?哦!當然可以,陸公子請!”
陸雲樞趕緊上樓。其他人也想跟著上去,卻被幾個“大茶壺”——也就是教坊司的小廝攔了下來:“不好意思,各位爺,四大花魁的閨房,隻限被邀請的貴客。”
眾人隻得悻悻坐回原位。
韓驚雷三人傻眼。
顧千嶂問:“老韓,啥叫以詩入道?”
猴子也追問:“對啊,你懂得最多,說說唄。”
韓驚雷翹著腿,擺出一副高人姿態:“哼,粗鄙武夫,羞與你們為伍。老鴇,今晚我要兩個姑娘。”
老鴇立馬喜笑顏開:“哎呦,姑娘們快來侍候貴客!”
顧千嶂和猴子同時喊道:“我也要兩個!”
另一邊,陸雲樞剛進銜秋房間,滿臉窘迫——因為他剛才上樓時,瞄了一眼春眠的房門,正巧撞見她幽怨地看著自己。
銜秋自然看出了他的神情,輕聲一笑:“陸公子,你可以悄悄去春眠姑娘房間,但明天若有人問起,還請說你是在我房中過了一晚。”
陸雲樞拱手道:“多謝銜秋姑娘成全。”
說罷弓著身子悄悄溜到了春眠門口,剛要敲門,春眠的丫鬟就站在那盯著他,陸雲樞訕訕一笑:“那個……春眠在裏麵嗎?”
丫鬟麵無表情地開門。
一進門,春眠就撲過來抱住了他,嬌羞而激動:“陸郎,你剛才真的好厲害,以詩入道,奴家都要以你為傲了。”
陸雲樞一手抱她,一手放到她圓潤的屁股上:“我等會兒更厲害。”
春眠臉色通紅,小拳拳捶他胸口:“陸郎你好壞~”
陸雲樞也不再多言,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朝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