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咳咳，這樹的影子怎麽就正好落在戲台上了呢？”
    夏祈在齊初的攙扶下慢慢走上前，靠近戲台邊緣，看著這群美麗的女孩們在陰影中落下翩然舞姿。
    好懷念啊，小時候老家的村裏，她和母親一起看過這樣的差不多的戲劇，隻是可惜，現在沒人有這樣的閑心和自己一同看戲了。
    “她想用影子遮擋些什麽，難道是陽光？”
    穀琳站在後方，聲音十分堅定，接上了夏祈的疑問。
    “陽光？既然這樣，那麽，薇薇安小姐，你的包裏有手電筒嗎？”
    突然被提到的薇薇安愣了一下，剛剛她有點走神，隻聽到了手電筒三個字，點點頭，從自己的挎包裏翻找出手電筒遞給蘇雲天。
    蘇雲天走到戲台前麵，打開了手電筒，近距離的觀察著台上的女孩們。
    “是影子嗎？難道其他人是鬼沒有影子？”
    雲青青快速站在蘇雲天旁邊，隨著手電筒的光照過去仔細觀察，但是她們四人都有淡淡的影子，影子隨著手電筒的晃動而變化著。
    “不是啊。”
    雲青青十分失望，但目光繼續跟隨著手電筒的光移動的。
    後方，朝水夢站在她的身後，目光緊緊盯著一個女孩，開始陷入了回憶。
    “姐姐，看，這是覃奶奶送來的柚子，誒，馬上就要中秋了，不知道刀叔的戲準備的怎麽樣了。”
    朝水遙笨重的抬著一筐柚子進了屋子，房間裏正在閉目沉思的朝水夢睜開眼，起身接過那一筐柚子，幫她一起放在地上。
    朝水夢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拿起一顆大柚子看了看，然後低頭細嗅著柚子的清香。
    “不錯的貢品，巫鬼會喜歡的。”
    “巫鬼當然會喜歡啦，這片土地的一切都是巫鬼賜予的，它也會愛著這片土地的一切，對吧姐姐？”
    朝水遙看著朝水夢，歪了歪頭，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挑出兩個最好的放在一旁，然後拿著放在桌子上的刀開始剝其他柚子。
    “刀叔今年會準備什麽劇？”
    朝水夢拖過來凳子，和朝水遙一起坐下，一同剝著柚子，嘴上開始和妹妹閑談著節日的準備。
    “不知道誒，刀叔神秘兮兮的也不告訴我們，《京娘》《水莽草》《黃袍記》這些應該不會在唱了...”
    “說的也是，這些過去都唱過了，他有時也會在山間唱幾句，今年按照他的話，一定是要準備一些新東西。”
    “哈哈，太好了姐姐...真幸福啊，每年都能和大家一起，和巫鬼一起...小小的村落，連綿的大山，還有永遠在一起的家人們...”
    “感謝巫鬼給予了我們一切。”
    “感謝巫鬼大人。”
    二人放下手上的活計，朝著同一個方向跪拜，然後繼續拿起柚子，接著手頭上的工作。
    “祭婆婆她們...”
    朝水夢的話還沒說完，一塊柚子肉被塞入她的口中，柚子汁液在她口中爆開，那股清甜的味道和淡淡的苦味交織在一起，如同一股清泉在她的舌尖上流淌。
    她的味蕾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味道刺激得有些不知所措，先是一愣，然後才慢慢開始品味這獨特的口感。
    那柚子肉的口感鮮嫩多汁，每一口咬下去都能感受到滿滿的水分，是大自然的饋贈，是巫鬼的慈愛。
    “怎麽樣姐姐？嘻嘻，這柚子好吃吧？”
    朝水遙一邊笑嘻嘻的說著，一邊往自己的口中塞了一塊，然後瘋狂點頭。
    “你啊。”
    朝水夢看著妹妹，露出了十分慈愛的笑，看她一邊饞嘴一邊準備著分給其他村民們的柚子，美好在這瞬間定格。
    “貢品都準備好了吧水夢？”
    朝水夢轉頭，看著走來的祭伶孟，點了點頭，讓開身子讓她看這次拜給巫鬼的貢品。
    看著那琳琅滿目的貢品，祭伶孟滿意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不錯，巫鬼會保佑我們的。”
    然後，她又看向了朝水夢，“每次祭品過後獻上更好的貢品，巫鬼就會知道它的子民對它的敬愛，水夢，下次的祭品也要好好準備。”
    “放心吧祭婆婆。”
    朝水夢點了點頭，回想起幾天前的祭祀，巫鬼那張蒼白巨大的臉仿佛又出現在自己麵前，記憶猶新，它對祭品很滿意，朝水夢第一次見巫鬼笑得如此燦爛。
    不過要再準備那樣的祭品十分不容易，一切又得看他們啟巫村的運氣了。
    “晚上刀肇還會唱戲吧？唉，最近不怎麽閑逛，好久沒聽他唱幾句了。”
    “祭婆婆，刀叔今年會準備別樣的曲目，您一定要去看看。”
    “這樣啊，那我一定不能錯過了...”
    “真是一首別樣的戲曲呢刀叔。”
    朝水夢冷著臉，旁邊的朝水夢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可那笑容在刀肇看來比朝水夢的冷臉更加恐怖。
    戲台下的所有村民都站起身，憤怒眼睛瞪著刀肇，嘴裏叫罵著，嘈雜混亂聽不清罵的是什麽。
    朝水夢和朝水遙不斷逼近，而刀肇穿著戲服，動作有些別扭的後退著，臉上厚重的妝容完全被汗染花，顯得十分滑稽，但沒有人會恥笑他的妝容，此刻他犯了啟巫村最忌諱的一件事。
    “刀叔，我們期待了這麽久的曲目，是由這些東西想出來的嗎？”
    一張被撕下的書頁從刀肇的衣袖中掉落，朝水夢在風帶走它前蹲下身撿了起來，掃了一眼上麵的內容，微笑著將它送到刀肇麵前。
    “我們可不信什麽上帝，我們隻供奉巫鬼。”
    聖經的一頁完完整整出現在刀肇麵前，上麵還有他寫的密密麻麻的字，似乎是他在上麵做的筆記。
    那是幾天前，其中的一個祭品給他看的一本書，那時他正在苦惱有關中秋佳節的表演，那個祭品向他推薦了聖經，然後他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我錯了！水夢，水遙，原諒我吧！”
    “原諒你是巫鬼的事，喊我們有什麽用呢刀叔？哎呀，真是糟糕...”
    朝水遙將那張寫的密密麻麻的書頁撕的粉碎，她張開手，憑著碎片隨風飛向遠方，最好能飛出這片大山，滾回屬於它的地方去。
    “巫鬼好像不想原諒你。”
    “把他關起來，留著作為明年的祭品，巫鬼大人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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