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淩紓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沈懨的火氣降了，問："在哪。"
    淩紓："停車場。"
    沈懨眯了眯眼，"我公司的停車場？"
    "不然呢。"淩紓淡淡的，"不是你說五點半在樓下等。"
    沈懨一怔，隨即輕笑出聲，"淩大小姐，你跟我玩文字遊戲？"
    淩紓："我不喜歡玩遊戲，幼稚。"
    這句話給沈懨幹沉默了。
    她這話無疑是在擠兌他昨日玩的真心話大冒險。
    說他幼稚。
    沈懨氣笑了，還沒張口，淩紓說一句，"下來。"
    就掛了。
    好好好。
    這女人脾氣漸漲不少，之前那個通情達理，萬事都有耐心的人，死了？
    死沒有，換人了，不伺候了。
    下到了停車場，淩紓拿著鏡子在化妝，她技術看著不怎樣，隨便塗抹，也很漂亮。
    誰說她普通。
    沈懨覺得這些人肯定是眼屎沒摳幹淨，好賴不分。
    腳步聲由遠到近，淩紓抬眸，沈懨正朝她走來，西裝筆挺。
    隻是這桃花泛濫的眼睛，顯得很多情。
    "上車。"他拉開副駕駛的門，語氣冷硬，跟昨天的她一模一樣。
    淩紓說，"我開車來的。"
    沈懨盯著她，忽然勾唇一笑，"怎麽，怕我吃了你？"
    淩紓默不作聲，坐進去了。
    小緣子：【他在撩你！】
    淩紓：【我不瞎。】
    小緣子：【誰說他對你不感冒的！】
    淩紓：【管他感不感冒。】
    車上。
    兩人一路無言。
    淩紓靠著車窗閉目養神。
    她換上了一件黑色的連衣裙，簡約大氣，配上她這有些書卷氣的長相，即便簡單，也足夠亮眼。
    沈懨看似專注開車，實則透過前方的後視鏡，餘光一直看著她。
    淩紓裝作不知道。
    直到紅燈前停下，沈懨突然開口，"離婚協議看了？"
    淩紓"嗯"了一聲。
    沈懨："沒意見？"
    淩紓："沒有。"
    沈懨的指尖在方向盤上敲了敲，語氣漫不經心，"淩大小姐這麽爽快，不知道嶽父嶽母那一關，你過不過得了。"
    淩紓心裏想笑。
    嶽父嶽母，叫得挺順嘴。
    睜開眼，看向他，道："早晚都要過這一關。"
    沈懨的指尖一頓，忽然側過頭，目光沉沉的看著她，"你就這麽想著離婚？"
    淩紓很是平靜地說，"沈懨。"
    "我累了。"
    "我試著努力過。"
    "但婚姻這種事，單方麵努力是沒用的。"
    "你喜歡自由，喜歡遊戲人生，不願被家族束縛，但我不一樣。"
    "我是獨生女，沒有任性的資格。"
    沈懨的瞳孔微微一縮。
    車內突然安靜的可怕，隻剩下空調運轉的細微聲響。
    淩紓的話像一把鈍器，緩慢而精準的插進他的心髒。
    "淩紓。"他啞聲開口，"你什麽時候會說這種話了？"
    她轉過頭，看向車外飛速而過的風景，"實話實說而已。"
    沈懨握緊方向盤的手微微用力，指節開始泛白。
    他忽然踩下刹車，將車停在路邊。
    "看著我。"沈總命令道。
    淩紓沒動，對著窗外翻了個白眼。
    沈懨直接動手捏著她的下巴，將臉掰正，"你所謂的努力，就是每天泡在醫院裏，連家都不回？"
    這話反了吧。
    誰不回家啊？
    小緣子：【準確來講，你倆回家的時間錯開了。】
    淩紓眼睫一顫，輕輕的譏諷，"那你呢，你的努力，是與宋妍玩曖昧，還搞大肚子，讓我在所有人麵前難堪，甚至放任別人對我評頭論足？"
    沈懨的桃花眼微微一眯，"你吃醋。"
    淩紓木著臉，顯得很是厭惡，"我不吃這種髒東西。"
    沈懨眸色陰鬱。
    他曉得淩紓拐著彎罵他呢。
    撒開她的下巴，嗤笑了一聲，"行。"
    他打了方向盤，腳底下油門一踩，車子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淩紓被慣性帶的往後一仰，下意識抓住了扶手。
    悄無聲息的，又翻了個白眼。
    果然男人，多少歲都幼稚。
    淩紓："開慢點。"
    沈懨卻像沒聽見一樣，車速越來越快，窗外的風景迅速倒退。
    宋家宴會廳。
    停好車，沈懨將鑰匙交給服務生去泊車，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他的朋友們，看到是沈懨的車，老遠衝他打招呼，吹口哨。
    他們都曉得，沈懨的老婆，作為淩家的繼承人是要出席這種場合的。
    沈懨衝他們笑了笑，算打了招呼。
    淩紓下車，酒店的燈光襯得她的臉很小，也很通透。
    站起來，才發現這身黑裙子，是中式的。
    與她的氣質相符。
    驚豔，太驚豔了。
    昨天隔得遠，他們沒看清，今天狗眼都要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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