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司濯試圖讓她冷靜，"我沒有真的想殺你…"
    薑黎說，"淩紓，我跟你保證，他們不會再……"
    淩紓："你的保證值幾個錢？"
    "算了，我也不抱什麽希望了。"她將目光挪到宋栩身上，"一刀兩斷吧。"
    淩紓麵無表情，手裏一使勁兒。
    冰針紮穿了男人的手臂，淒厲的叫聲劃破天際，血液紛飛。
    慘叫聲回蕩在倉庫裏，他的手下們被嚇得連連後退。
    淩紓收回異能，麵無表情的。
    "滾。"
    那群人連滾帶爬的跑了，連受傷的老大都顧不上。
    倉庫門前一片死寂。
    薑黎臉色蒼白，宋栩眉頭緊鎖，司濯死死盯著淩紓的手——
    那隻手在微微顫抖。
    "你……"司濯剛要開口，淩紓轉身就走進集裝箱。
    "繼續收集物資，別浪費時間。"
    聲音異常的平靜，仿佛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宋栩攔住她，"淩紓，我們得談談。"
    "沒什麽好談的。"淩紓聲音非常疲倦，"我說了，一刀兩斷。"
    宋栩道，"我有錯，我誤會了你。"
    淩紓不聽，專心搬物資。
    可手抖得厲害。
    司濯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受傷了？"
    淩紓煩不勝煩，東西一扔，那張冷淡的臉終於有了點別的情緒。
    "你們煩不煩？"
    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眼眶發紅，像是壓抑的感情要到了臨界點。
    說實話，淩紓還不至於被這點兒事氣到，但是演技見長。
    拿捏的剛剛好。
    幾人愣住了，他們好像看到了淩紓的崩潰，憤怒，甚至還有些失控。
    薑黎小心翼翼的上前，"淩紓……我們隻是擔心你……"
    "擔心我？"淩紓冷笑一聲，聲音卻微微哽咽，"擔心我什麽？擔心我死得不夠快？還是擔心我拖你們後腿？"
    她猛地甩開司濯的手，後退兩步，眼神裏滿是諷刺："你們不是一直覺得我惡毒嗎？不是一直防備著我嗎？現在裝什麽好人？"
    司濯眉頭緊鎖："淩紓，你冷靜點。"
    "我很冷靜。"淩紓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呼吸，"我隻是不想再陪你們演這種虛偽的戲碼了。"
    她看向宋栩，聲音低沉："宋栩，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宋栩一怔："……十年。"
    "十年。"淩紓扯了扯嘴角，"十年交情，抵不過你認識薑黎幾個月。"
    宋栩臉色微變："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淩紓打斷他，"你敢說，自從薑黎出現後，你有一次真正信任過我嗎？"
    宋栩沉默了。
    司濯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淩紓，過去的事是我們不對，但現在——"
    "現在怎樣？"淩紓看向他，眼神銳利，"現在你們發現我有用了，所以願意施舍一點信任了？"
    司濯被噎住，一時沉默。
    淩紓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算了，說這些沒意義。"
    她轉身要走，卻被薑黎攔住。
    "淩紓……"薑黎眼眶泛紅，"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淩紓看著她，突然笑了："薑黎，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樣子。"
    薑黎僵住。
    "永遠無辜，永遠善良，永遠有人護著。"淩紓輕聲道，"哪怕做錯了事，哭一哭就能被原諒。"
    她搖了搖頭："真讓人羨慕啊。"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紮進在場每個人的心裏。
    司濯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扣住淩紓的肩膀："你到底想怎樣？"
    淩紓抬眼看他，眼神平靜得可怕："我想你們離我遠點。"
    司濯咬牙："不可能。"
    "……"
    淩紓道，"為什麽不可能？司濯，你就當好你的護花使者吧，別來招惹我。"
    "行嗎？"
    就她這油鹽不進的模樣，整的大家的情緒都很低迷。
    各自整理好物資後，交給薑黎收納進空間，便開著越野車回臨時基地。
    淩紓坐在後座，靠在窗邊睡著了。
    薑黎時不時看向她，發現她手上全是細微的傷口。
    因為控製不當的緣故，冰針劃破了十個手指頭。
    十指連心，她還搬了那麽多貨物，怎麽現在不會喊疼了？也不喊累了？
    薑黎又想哭了。
    肯定是因為，她喊了也沒用，沒有人在意，如果她再細心一點…他們會不會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突然的抽泣引得前方兩個男人回頭，"怎麽了？"
    薑黎盡量壓低聲音哭，"淩紓又受傷了，她一直都在受傷……"
    車廂裏一片寂靜，隻有薑黎壓抑的抽泣聲和引擎的嗡鳴。
    司濯透過後視鏡看向後座——
    淩紓歪著頭靠在車窗上，眉頭微蹙，睡得並不安穩。
    她那雙總是帶著譏諷的眼睛此刻緊閉著，長睫在蒼白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而她的手指……
    司濯的瞳孔微微一縮。
    那雙纖細的手指上布滿了細小的傷口，有些還滲著血絲，在昏暗的車廂裏顯得格外刺眼。
    宋栩也看到了，他抿緊唇，從儲物格裏拿出醫藥箱，輕聲道："處理一下。"
    薑黎接過醫藥箱，小心翼翼地捧起淩紓的手。
    淩紓像是想抗拒，又因為太疲憊了，隻微微蜷了蜷手指。
    薑黎紅著眼眶，用酒精棉輕輕擦拭那些傷口。每擦一下，淩紓的指尖就會輕輕顫抖，但始終沒有醒來。
    "她太累了，"薑黎小聲說，"以前她劃破一點皮都要鬧半天，現在……"
    現在卻連十指被冰針反噬的傷都能忍。
    宋栩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沒說話。
    司濯盯著前方黑漆漆的公路，突然想到，她以前崴個腳就誇張的叫半天。
    除了薑黎會理她。
    確實沒人關心。
    就連宋栩這個青梅竹馬都懶得搭理她。
    還真…挺可憐的。
    薑黎："我記得有一次她被紙劃傷，非要纏著宋栩給她吹——"
    她突然意識到說錯話，趕緊閉嘴。
    車內氣氛頓時微妙起來。
    司濯莫名其妙黑著臉："是嗎？"
    宋栩麵無表情，握緊方向盤，心裏卻一直突突。
    回到臨時基地，淩紓迷迷糊糊的醒來，發現司濯的外套在她身上。
    她扔到一邊，"噔噔噔"的拖著沉重的步伐，回房間了。
    司濯想跟她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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