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權臣x和親公主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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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駿道:\"咦,沒準兒人已經死了呢?\"
    燕淮剝荔枝的手一停。
    這憨包果然長腦子了,說在了點子上。但這西庸王不止這麽一個兒子,別人豈能允許他胡作非為?
    燕淮將剝好的荔枝遞到淩紓唇邊,淡淡道:\"西庸王若真死了,赫連靳這般行事,怕是活不過三日。\"
    淩紓咬住荔枝,甜汁在舌尖綻開,道:\"反正他在你眼裏也是個死人。\"
    \"你肯定沒打算讓他活著回去。\"
    燕淮沒立刻回答,繼續剝荔枝,緩了會兒才道,\"若他不上趕著找死,我還想用赫連依和他的命換三座城。\"
    他是沒想到,這瘋子張口就要淩紓,要他的女人。
    士可殺不可辱,女人不能給,他的命也沒必要留了。
    淩紓笑眯眯的戳一戳他的胳膊,\"這樣看還是拿我去換三座城劃算。\"
    燕淮靜靜的瞥她一眼。
    外人在場的時候,這墨色瞳仁隻有冷,沒有可憐。
    根本不搭這個話,而是說,\"給城還是投降都是遲早的事,當初我向你們朝戈提親,目的就是瓜分西庸。\"
    他提議拿赫連依換,隻是想少打仗,不費一兵一卒。
    這個話題突然就說到成親上,淩紓道:\"我已經去信,十二日後,我阿姐帶著東西來燕都,我們就完婚。\"
    燕淮一頓,原來她推遲成親是為了等她阿姐。
    \"什麽東西?\"
    淩紓道:\"下半張機弩圖啊。\"
    燕淮蹙眉:\"那不是你畫的,在你腦子裏?\"
    淩紓笑嘻嘻,\"下半張機弩圖的成品。三千架,就當是我的嫁妝了。\"
    燕淮無語了一下:\"三千架,你阿姐一個人來?\"
    淩紓:\"沒有啊,帶了三千精兵還有我姐夫,怕路上被人打劫,畢竟燕地人恨朝戈恨之入骨……\"
    \"……\"
    又是兵又是武器,還有朝戈的黑白雙煞,誰敢上去打劫?
    燕淮兩眼一閉,腦殼痛。
    燕地的管製真的就是一個大問題,誰都來去自如。
    \"到哪了?\"
    淩紓道:\"前日來信的時候,已經快進通州了,還有個八九日吧。\"
    \"所以……\"燕淮有點幽怨的望著她,\"你說的那些話都是故意氣我的?\"
    什麽話。
    無非就是\"這些事和你做得,也能和別人做\"這種戳心窩子的話。
    淩紓望了望別處,\"沒有啊,我說什麽了?\"
    燕淮炸毛,荔枝殼往地上一扔。
    直接將人扛上肩頭。
    長駿長驍識趣往外退,順手將小榆和小柳抓走。
    合上門,都能聽見淩紓被撓癢癢,笑著求饒,\"錯了,我錯了。\"
    ——
    成親在即,燕昭夫妻倆給淩紓搬來了很多吃的玩的用的,把她當女兒養。
    這位祖宗的嫁妝太刺激人了,又沒有理由拒絕她,三千架改良機弩,還是朝戈工匠打造,放眼全天下都隻有眼紅的份兒。
    必須打好關係!
    免得這祖宗不順心,給淩纓那個女魔頭告一狀,他燕都都得被紮成篩子。
    淩紓挑了些稀罕物件擺起來,餘下的財帛都送還給燕昭。
    表示燕地各個邊城還在承受戰亂之苦,應該把錢財都用在百姓身上。
    燕昭收回退回的財帛時,正在處理奏章,手一抖,朱筆在折子上劃出長長一道紅痕。
    \"她當真這麽說?\"
    回來複命的內侍道:\"回陛下,千真萬確。\"
    雲氏從屏風後頭走出來,歎了口氣,\"公主真是心善,淩家能養出這樣的女兒……\"
    想來,那淩無極也絕非心狠手辣的人,正如她所言,各為其主,不得已而為之。
    當時燕恒王帶兵出征,燕昭已經成年,為了鍛煉他,燕昭並沒有去往滕州,而是留在燕都打理朝政。
    燕淮還小,黏人。
    燕昭雖然沒有像燕淮一樣親眼所見血海屍山,可他的仇恨並不小。
    隻是他作為兄長,作為燕地的繼承者,不能被感情左右。
    他盯著折上的紅墨,忽然就想起那年的雪夜,探子滿身是血的爬進殿中,告知滕州慘狀,控告淩無極屠戮百姓。
    告訴他,他們的父親頭顱被懸掛在城門,燕淮也不知去向。
    而他,連親自接回父母的屍首都做不到。
    他得守著燕都,為燕地子民守住家園,而他的家呢。
    支離破碎。
    哪裏不恨,簡直是恨到入骨。
    後來,燕淮被人找了回來,那愛哭的小子變得瘦骨如柴,雙目無神,就像行屍走肉。
    燕昭逼自己笑,逼自己用父親母親的方式去愛他。
    他這唯一的親人啊,心卻像死了一樣,用萬種疼痛,刀傷劍傷,來撫慰受創的靈魂。
    燕昭好痛,但他無能為力。
    他也偷偷用這種方式來麻痹自己,直到有一天,雲氏出現。
    看穿他的脆弱。
    讓他去正視這段仇恨,去追溯這慘痛的背後到底是什麽原因造成。
    於是他看到了西庸的挑撥,前朝王的暴虐,和淩無極執拗的忠誠,因為這個忠誠,他效忠一位暴君。
    \"扶玉。\"雲氏沏了杯茶喚了他一聲,柔和的聲線將燕昭從痛苦中剝離,
    他扯著嘴角笑了笑,\"阿如,你說,公主這般作為,是否都是淩無極授意?\"
    雲氏指尖來到他的太陽穴,\"扶玉認為呢?\"
    燕昭闔眼享受著片刻的鬆弛,尤為疲倦,\"我認為,他在懺悔。\"
    雲氏道:\"他從篡位那一天,就開始懺悔了不是嗎?\"
    是吧。
    燕昭道:\"希望公主能讓臨羨開心一點。\"
    雲氏:\"會的。\"
    燕昭:\"待淩無極死後,孤一定會親自拿著鏟子到朝戈刨墳。\"
    雲氏一愣:\"這也不是不行,要不還是先與公主打個招呼吧?\"
    燕昭終於笑了,就喜歡雲氏一臉正經的模樣,傻乎乎的。
    牽著她的手,吻了吻。
    雲氏羞澀,\"陛下,這裏還有人……\"
    燕昭道:\"燕淮那臭小子跟公主就沒你這麽多顧慮,你我是夫妻,旁人敢說什麽?\"
    雲氏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昵惹得羞答答,燕昭剛要拉夫人入懷,
    侍衛慌慌張張的跑進來,\"陛下!\"
    雲氏跟驚鳥似的彈起來,不小心還給燕昭湊過來的臉一巴掌。
    燕昭:\"……\"
    當場臉黑,咬牙切齒的衝那沒眼力見的侍衛道,\"你最好是有事。\"
    侍衛跪地道:\"赫連靳被劫走了!不,不對,赫連靳和赫連依逃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