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長慶和苗姨娘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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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更是一口氣卡著上不來。
    苗微隻能應和。
    對方到底打個什麽主意,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上了馬車,淩紓似乎沒什麽精神,全程不與她交談。
    闔眼假寐,慵懶的坐姿渾不在意這車內坐著這麽多人。
    還有一個\"敵人\"。
    苗微心想,也許這眼前人並不把她放在眼裏,她就像個笑話。
    恨惱如同醉意滋生,她靜靜的摩挲著腕骨上的玉鐲。
    正當她打定主意時,淩紓忽然睜眼,杏色的眼眸定定的瞧著她,苗微心裏發怵,如同第一次看到李溯時那般的怵。
    淩紓什麽也沒說,又閉眼了。
    進了別苑,眾人對淩紓的態度甚是熱絡奉承,苗微規矩的跟著她,被冷落在一旁。
    她冷眼瞧著,這裏頭九成是因為李溯,才得這般待遇。
    然而淩紓全程笑笑不說話,回頭與她道,\"入座吧。\"
    淡薄得像個仙兒,苗微更討厭她了。
    花朝節,顧名思義,賞花作詩。每家女席出題,男席作答。
    李府隻有一個男人,李溯也不曉得發什麽邪,竟讓那馬夫作答。
    淩紓對此還是不感興趣,百無聊賴的撐著頭,苗微就坐在她身側,將那抹紅痕瞧得一清二楚。
    苗微為了不讓自己露態,將手掌掐得死死地。
    她隔著憑風望去,也分不清李溯在哪,隻能聽見那好似他聲音。
    王爺答不上來不願喝酒,他指著人鼻子道,\"王爺,你這杯中還有酒,養魚呢?\"
    苗微一言難盡。
    人前話太多,所以夜裏就不願說話嗎。
    還是隻對淩氏有話可說?
    淩紓不願出題,便將鞋差事扔給了她,便說,\"苗姨娘,我去如廁,你一人在此可行,我把冬春留給你?\"
    苗微心裏一嗤,冬春留下,不就是為了監視她麽?
    她搖頭,\"夫人,妾一個人尚可,嬤嬤在外頭等妾。\"
    淩紓沒說什麽,帶著冬春便走了。
    郭嬤嬤此時前來,往苗微手裏塞了一張字條,這字條的厚度不對。
    她低頭展開,那郭嬤嬤便衝她擠了擠眼眉。
    苗微心裏掙紮,該來的還是要來。
    誰叫她身不由己,這淩氏還如此目中無人。
    不久,她身上就出了疹子。
    坐在側邊的夫人第一個瞧見,\"苗姨娘?你這身上怎麽了?\"
    此事鬧得滿廳都是,府醫來查,說是這鐲子上下了令人起疹子的藥粉。
    夫人們都是內宅人,哪裏不懂此處的彎彎繞。
    淩紓隻是太醫之女,苗微是太後賞賜,孰輕孰重?
    正如苗微所料,淩紓就成了眾人討伐的對象,\"李夫人,苗姨娘這鐲子是從你手裏送出去的!\"
    淩紓恰好洗了手回來,藕色的衣裙襯得她極白極美。
    苗微以為她該慌一慌,可她此刻就反複擦著帕子,聽這群人討伐她,也不吱聲。
    直到眾人越說越興奮,要將她押去見官。
    李溯不知何時出現,一腳踹開了門扉,邪氣肆虐,張口就罵,\"你們是吃飽了撐著,詩詞憋不出半個屁,汙蔑我夫人倒是頭頭是道,真有這麽閑,我看王爺這別苑馬廄裏的糞還沒鏟,全去鏟糞好了!\"
    這一腳踹開的不是門,更是滿堂的虛偽,原本還在替她說話的王夫人此刻一臉的菜色。
    才兩日未見,苗微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十分陌生。
    那張臉,那身形哪也沒變,眼神卻變了。
    他大步跨入廳內,冷淡的瞥了她一眼,徑直走向淩紓。
    牽起她的手,反複打量。
    別看他那神色多麽的惡劣,眼眸裏的心疼是瞧得一清二楚。
    他心疼淩氏……明明這淩氏四體百骸,完好無損,他也如此著急。
    \"他們碰你了?\"
    淩紓收回手,輕輕的說,\"沒呢。\"
    李溯問,\"那她們這義憤填膺的狗叫什麽?還要拉你去見官?怎麽,老子死了?\"
    王家是太後黨羽,自然要替苗微說話,便硬著頭皮說,\"苗姨娘戴了李夫人送的鐲子,手上起了疹子,女子善妒可是犯了七出之罪!\"
    李溯一聽,銀牙一展,\"苗姨娘,這鐲子昨日送到你今日才起疹子?起得還真是時候啊。\"
    苗微被他冰冷的視線刺得腦子發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很明顯,李溯不相信她。
    甚至看到她渾身是疹,滿身通紅,都不願投一個疼惜的眼神。
    李溯倒也沒有讓她下不來麵,隻是當場指著那王夫人說,\"多管閑事,我看你是油水喝多了滿老子渾氣,看誰都腥,滾,莫來挨我夫人,挑撥我妾室與夫人的關係,這鐲子是我讓夫人送的,和你們有驢毛的關係?\"
    \"……\"
    此事就此作罷,王大人還舔著臉來敬李溯酒,李溯不給臉,抓著淩紓的手就離開,甚至還不給王爺的臉。
    正當苗微像個笑話一樣被遺忘在原地。
    淩紓身邊的冬春折返回來,\"苗姨娘,您也一起走吧,爺和夫人在門口等您。\"
    馬車她是一個人坐的。
    李溯和淩紓是騎著馬回去的。
    她甚至都不願意往外望看,隔著馬車簾子都能看見,李溯的胳膊緊緊的摟著淩紓的腰。
    二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如此親昵。
    而她和他的事兒,就像溝裏的陰暗,上不了台麵。
    回了李府,李溯衝苗微笑了笑,\"苗姨娘,回去寫一萬遍安分守己。\"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明白?\"
    若不是淩紓攔著,苗微覺得這個男人嘴裏的話更歹毒。
    她委屈,委屈得差點要哭出來。
    眼睜睜的看著他牽著淩紓離開。
    苗微被關了禁閉,她回到屋中就開始痛哭,痛恨自己為什麽要想著陷害淩紓,去挑戰李溯的底線。
    淩紓就是他的底線。
    郭嬤嬤正準備安慰她,冬春送來了藥,\"苗姨娘,這是夫人給您的藥膏,抹了吧,那些藥粉在身上會很疼的。\"
    她放下便離開。
    苗微的氣悶,委屈後怕全化作憤怒,她將桌麵上的東西狠狠地砸了一遍。
    郭嬤嬤拉著她的手,抹藥,\"姨娘,來日方長,不要太較真了,咱們時間還長。\"
    長?
    淩氏十七,她也不過十六,二人年紀相仿,長在哪裏?
    她狠狠地哭了一番,還得寫一萬遍的安分守己,直到午夜,她眼疼手也疼。
    李溯又帶著東西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