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做仙都很精彩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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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紓回到了現實世界。
    小胖子說她能見到外婆,她還真的見到了。
    直接將她打回小學三年級。
    這一年,懵懂的淩紓經曆了許多變故。
    父母離異,她被判給了媽媽,媽媽要去g市打工,不能帶她,就將她留給了阿婆。
    阿婆有心髒病,阿公有糖尿病,小姨還在讀大學,卻偷偷生了一個弟弟。
    弟弟叫孫初陽,意為初升的太陽。跟小姨姓。
    年幼的她不懂,父母離異並不代表父母去世。
    以至於每次學校布置的作業,她總因為思念父母而得上台宣讀的機會。
    老師也挺虎的,來開家長會的是阿婆,所以她也不過問。
    整日對著淩紓噓寒問暖,哪怕她是學校裏出了名的搗蛋鬼。
    女娃娃上房揭瓦,老師點名她不坐在教室裏,反而是在窗外的樹上答到。
    阿婆來的次數多了,就聽明白老師委婉的話,\"我女兒還沒死咧!她去g市打工了!\"
    好了,這下淩紓這個皮猴子徹底老實,遭受到有史以來的第一頓毒打。
    遠在他鄉的媽媽聽到消息後,說,\"紓紓啊,離婚,不是離世,爸爸媽媽都活著,都愛你。\"
    淩紓似懂非懂,問她,\"你什麽時候回來呀,別人說你養了別的猴子。\"
    大人說生猴子,就是生孩子。
    有大人在阿婆身邊嚼舌根,也不背著淩紓,直接說,\"你媽媽不要你啦,去g市養別人的猴子了!\"
    淩紓還是不懂,以為猴子是啥玩具,畢竟毛茸茸的看起來很乖。
    媽媽哈哈了兩聲,\"我可沒有養猴子,養你這個已經夠皮了!\"
    這回她懂了,猴子是小孩兒。
    她是小孩兒。
    媽媽沒有養別人的小孩兒。
    她開始有了鬱悶,學校裏的小夥伴都不跟她玩,她的精力太旺盛了,上躥下跳的。
    別的家長不讓。
    所以她在家很孤獨,媽媽說,\"初陽弟弟陪你玩。\"
    淩紓說,\"他話都說不清楚捏。\"
    話都說不清楚的孫初陽,晚上肚子餓了,還會自己爬起來衝奶粉,喂飽自己,再踩著糯嘰嘰的鞋,穿著紙尿褲,爬回淩紓的被窩。
    阿婆說,淩紓是漏風的棉襖,孫初陽是那補洞的布。
    缺一不可。
    淩紓在前頭亂翻,孫初陽就用那小小的手,踉踉蹌蹌的去歸位。
    她以為,他們會一輩子生活在一起。
    三年級的這一天,淩紓照常下課,家裏就傳來噩耗。
    阿公走了。
    那會兒她還走在回家的路上,梧桐樹上的鳥窩裏嘰嘰喳喳,她還想著明天帶孫初陽掏鳥窩,再找隔壁阿伯借火爐,烤鳥蛋。
    可走近時,隔壁李嬸兒就匆匆的跑過來,告訴她,\"紓紓啊,回去了別鬧啊,你阿公走了。\"
    那會兒她對走特別的敏感。
    離開等於走,走等於拋棄,拋棄就像現在一樣,阿公阿婆艱難的養她和弟弟。
    死亡這一個詞,她不理解。
    她哭鬧了一場,差點把阿婆心髒病給激出來,最後是小姨和媽媽回來了,才收拾的她。
    從這以後,阿婆的身體更不好了。
    淩紓回到這個節點,站在村口的梧桐樹下,還有點兒恍惚。
    她想見阿婆,也想見阿公,就不能同時滿足一下?
    淩紓在心裏說了好多吐槽的話,小胖子都沒有回她。
    這讓她忽然有了落差感。
    任務結束了?
    李嬸兒拉著她往阿婆家走,職工宿舍的單元樓樓間距近,燒一點兒紙,那灰和煙都盤不出去。
    透過那層煙霧,她看見了不是那麽老的,還沒有感受到病痛折磨的阿婆。
    背脊比記憶中挺拔,頭發還未完全花白,手腳麻利,臉上也不見老伴兒去世的痛苦。
    淩紓頓時很想哭。
    此時孫初陽手裏捏著小鴨子跑出來迎她,\"姐!姐,阿公睡著了,不會醒了。\"
    這鴨子被他捏著,沒有人阻止他。李嬸兒聽著童言童語,忍不住潸然淚下。
    鴨子是阿公在廟會時給他買的玩具,鴨子上破的洞,還是孫初陽長牙時啃的。
    淩紓抱起孫初陽往家裏跑。
    阿婆轉頭還訓斥她,\"紓紓,別摔著你弟弟。\"
    淩紓放下初陽,看著阿婆,心裏一激動,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自己現在是個小孩兒。
    衝進阿婆懷裏就哭。
    淩紓從小嗓門兒就大,這一嚎,整個小區都知道了。
    阿婆原本還忍著情緒,不想讓孩子擔心。
    這下好了,祖孫倆抱頭痛哭。
    一邊哭,阿婆一邊用手糊她的臉,手上有繭,磨得她臉疼。
    淩紓根本停不下來,她太想阿婆了,若幹年後阿婆離世時,她花了好幾年才緩和過來,那段時間她都沒有出門的勇氣。
    孫初陽聽見姐姐哭,也跟著哭。
    他就是個跟屁蟲,姐姐幹什麽就幹什麽。
    誰也不知道,過幾天他跟著小姨離開,若幹年後成了混混,差點沒被人砍死。
    李嬸兒見狀,趕緊抱起這個小娃娃,\"陽陽乖嗷,姐姐想阿公,你是小男子漢,別哭了。\"
    淩紓的哭聲太有感染力了。
    前來吊唁燒紙的鄰居也跟著流淚。
    阿婆抹完淚,捏了捏她哭花的臉,說,\"去,去跟你阿公說說話,他最疼你了。\"
    淩紓一抽一噎的點頭。
    這些都是她沒做過的事兒。
    她轉身去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阿公,嘴巴還開著,身上也還溫熱,脈也停了。
    盯了一會兒,她想起了超度詩,能將人得魂魄送往極樂的詩。
    她默默念了兩句,手輕輕點在阿公的眉心。
    什麽也沒有發生。
    隻感覺沒有那麽悲傷了。
    也是,阿公走得早,年幼的淩紓還不知什麽叫感情,連落淚都是無知的。
    可是她不無知,她要想辦法將阿婆的病治好。
    要不這醫就白學了。
    回到廳裏,淩紓已經收拾好了情緒。
    阿婆招呼客人,淩紓就在旁邊幫她搬凳子,倒水,洗碗。
    懂事得不像是那個皮猴子。
    無人的角落裏,阿婆默默掖了一把眼淚,轉過身,又看見這小皮猴子給她遞了一杯水,\"阿婆,喝水。\"
    阿婆好欣慰,摸摸淩紓的頭,\"好乖乖,陽陽喝了沒有?\"
    孫初陽一如既往的跟在她屁股後麵,抱著奶瓶,\"喝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