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樓梯口腳步聲更亂了，十幾個拿樸刀的漢子衝上來，看著都很凶的樣子。
    帶頭的一個人長得也很壯實，臉上有一條刀疤，眼神挺嚇人。
    他一看見嚴小凡臉上的傷之後，心中的火‘噌’一下就上來了。
    然後就怒道：“公子，您沒事吧？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敢動您！”
    嚴小凡一看救兵到了，膽氣馬上壯了，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指著趙凡和朱樉，恨恨地吼道。
    “就是這兩個雜碎！給我把他們的腿打斷！男的充軍，女的……嘿嘿，給我送到府上去！”
    那刀疤臉漢子陰笑一聲，大手一揮。
    “兄弟們，給我上！出了事，嚴家擔著！”
    十幾個漢子惡狠狠地撲上來，酒樓二樓本來就不大，一下子更擠了，充滿了殺氣。
    懷慶和雨蟬雖然有點怕，但還是硬撐著護在趙凡旁邊。
    朱樉吼了一聲，又衝了上去，拳腳很快。
    但他一個人打不過這麽多人，很快又吃虧了，身上多了幾道傷口。
    趙凡臉色沉了下來，他本來不想這麽早露太多底牌，可現在這情況，不出手不行了。
    他示意懷慶和雨蟬退後，然後身子一晃，很快就插進了打鬥的人群裏。
    隻聽砰砰砰幾聲悶響，還有骨頭斷了的哢嚓聲，衝最前麵的幾個漢子慘叫著飛了出去，撞翻了桌椅，屏風也砸碎了。
    趙凡的動作快、準、狠，每一拳每一腳勁都特別大。
    那些剛才還很橫的打手，現在在他麵前，根本不是對手。
    嚴小凡看得眼都直了，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文弱的少年，身手竟然這麽厲害。
    那刀疤臉漢子也吃了一驚，但他仗著人多，還在那兒喊。
    “一起上！砍死他！”
    趙凡哼了一聲，身影更快，他一過去，那些人就倒了一片。
    沒一會兒工夫，十幾個打手已經都躺在地上叫喚，打不了了。
    酒樓老板躲在櫃台後麵，嚇得直哆嗦，氣都不敢喘。
    整個二樓，亂七八糟的。
    嚴小凡徹底慌了，他指著趙凡，聲音都變了。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你敢跟嚴家作對，你死定了！”
    趙凡一步步走近，眼神冷得像冬天裏的冰塊。
    “嚴家？哪個嚴家？是那個已經被抄家滅族的嚴家嗎？”
    嚴小凡聽了這話，像是被雷打了一樣，臉一下子就白了。
    “你……你胡說！我爺爺是嚴嵩，我爹是嚴世蕃！我們嚴家在朝廷裏勢力大得很！”
    “我們什麽時候被抄家滅罪了！”
    他雖然嘴硬，但聲音發抖，已經顯出他心裏的害怕了。
    趙凡嗤笑一聲。
    “嚴嵩、嚴世蕃？這兩個奸賊不是早就被陛下下令砍頭，家產充公了嗎？怎麽，還有漏網之魚在這兒搗亂？”
    “這話的意思是，嘉靖皇帝的聖旨，在北京城裏已經不管用了？”
    這話一出來，不光是嚴小凡，連周圍一些偷偷看著的客人都變了臉色。
    這話太重了，簡直是在懷疑皇帝的權威。
    嚴小凡外強中幹地吼道。
    “放屁！我爹……我爹他隻是暫時被人冤枉了！我們嚴家的門生故舊遍布天下，很快就會官複原職！你敢動我，就是跟整個嚴黨作對！”
    他還是想用嚴家的名頭嚇唬趙凡。
    就在這時候，樓下傳來一陣更大的響動。
    砰的一聲。
    酒樓的大門好像被人一腳踹開了。
    接著，樓下響起沉重的腳步聲，一隊身穿鎧甲、手持兵器的士兵闖了進來，很快把一樓大堂控住了。
    朱元璋和馬皇後、朱橚的臉色都冷了下來。
    這時，樓梯口冒出一個穿著大紅官服的中年官員，簇擁著幾名護衛，一步步往樓上走來。
    此人姿態倨傲，雙眼陰森，正是嚴黨的心腹，兵部左侍郎張鼇。
    張鼇剛到二樓，發現地上亂成一團，還有嚴小凡掛了彩，臉色一下陰沉下來。
    “小凡，說清楚怎麽回事。”
    嚴小凡一看到張鼇，像撿到救命草，跌跌撞撞爬了過去，在地上哭訴。
    “張叔父，他們倆不知哪冒出來的，還打了我，說咱嚴家的壞話，甚至指責聖上。”
    張鼇冷眼環顧趙凡和朱樉，目光很快盯住了趙凡手裏的玉佩。
    他眉頭一動，隨即不屑地冷笑。
    “就憑一塊沒人認得的玉佩，也敢在北京城裏撒野，不知天高地厚。”
    “把這幾個鬧事的都給我抓起來，誰敢亂動，直接拿下！”
    他根本沒把趙凡手裏的玉佩放在眼裏，也懶得分辨真假，儼然認定對方未必有背景，更不敢與嚴黨撕破臉。
    張鼇下令後，跟著他一起進來的護衛，以及樓下的官兵一擁而上，五六十人將趙凡他們包圍，刀槍脫鞘，氣氛劍拔弩張。
    形勢急轉直下，對方不但人多，而且全是官兵，遠比早先的地頭蛇要難對付。
    朱樉迅速站在趙凡麵前。
    懷慶和雨蟬也都拉緊了趙凡的手，還能看到她們眼中的緊張，但始終沒有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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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凡神色平靜，嘴角輕輕帶了點戲謔。
    “好一幫嚴黨，還兵部左侍郎，看起來嘉靖整頓官場做得馬虎了，這些爛人仍然肆無忌憚。”
    他向樓下看了一眼。
    “父皇，看來我們這回來得很有價值，嚴黨在嘉靖朝餘孽橫行，氣焰夠囂張。”
    朱元璋早已麵沉如水，站起身，氣勢陡然外放，讓旁人話都說不出來。
    “我倒要看看，哪來的勇氣膽敢在咱眼前庇護餘孽，欺壓百姓。”
    朱元璋語氣雖輕，但壓得全場沒人敢插話，樓上下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張鼇聽見樓下有個老人的聲音，神情靈動，往下張望，隻見一個穿著布衣卻儀態不凡的老人，對著他直視。
    女人和年輕人的行頭看起來似乎都不簡單啊……
    張鼇在心裏警惕起來，不過仗著人多勢眾和身份，絲毫不收斂。
    “下麵那些人，趕緊讓開。不然，本官一律帶走。”
    嚴小凡跳著腳跟著喊。
    “有張叔父的靠山，你們還想鬧？還不快跪下！”。
    朱元璋冷冷地盯著張鼇，笑容裏透著壓抑的憤怒。
    “兵部侍郎，倒是挺會耍威風。那你來看看，是你這個侍郎厲害，還是我這個太祖說了算。”
    他說著直接上了樓梯。
    馬皇後和朱橚都跟到了後頭。
    一道道的腳步聲，朱元璋越往上壓迫感越強。
    終於走到二樓正對張鼇，讓他頓覺胸口發悶，幾乎喘不過氣。
    張鼇暗暗心驚，這個衣著樸素的老頭太不尋常。
    “你…你真的是太祖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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