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張達臉色鐵青。
    他一直盯著操場上的那支隊伍。
    這支號稱京營最頑劣的兵士，如今在他心中已翻起大浪。
    原本誰都拿他們當廢物，比泥巴還懶散。
    多少將領都覺得無計可施。
    可王守仁僅用一上午，兩顆血淋淋的人頭，就讓這群兵痞搖身一變，變成了精銳鐵軍。
    這樣整軍的辦法和執行力，讓張達感到壓力沉重。
    在他眼中，王守仁從來就不像個迂腐書生。
    他通曉軍略，更敢下狠手，是個難纏的真正敵手。
    內閣首輔李東陽神色凝重。
    之前他還以為，王守仁隻是趙凡安插入局的一枚棄子，隻是個拿來擾亂風向的小卒。
    眼下看來，王守仁這步棋鋒芒太盛，出了意料。
    他一直盤算著，要讓王守仁在操練兵馬這一關折戟沉沙。
    屆時，他再聯合文官集團，一舉將王守仁徹底踢出京城！
    可現在？
    王守仁，沒栽！
    反而，立下了潑天威風！
    李東陽的所有算計，瞬間落空！
    高台上，朱厚照興奮得滿臉通紅。
    “先生！你看見了嗎！王愛卿是神人啊！”
    “朕有王愛卿，何愁寧王不平！何愁大明不興！”
    此刻的他，對王守仁，是百分百的崇拜！
    朱元璋摸著胡子，眼裏是藏不住的欣賞。
    “這小子，有咱當年的風範。”
    “不殺人，不立威！不立威，不帶兵！”
    “咱看，這三千兵，能打！”
    趙凡微微一笑。
    一切，盡在掌握。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王守仁的強勢，不止是震懾驕兵悍將。
    更是震懾朝堂！
    震懾那幫自以為是，想操控一切的文官！
    他要讓所有人知道！
    大明的未來，不是你們說了算！
    校場練兵結束，朱厚照當場下旨！
    “朕命！王守仁為都察院右僉都禦史，總督南贛汀漳等處軍務！”
    “賜！尚方寶劍！總領一切征討事宜，地方文武，皆受其節製！”
    “即日！點兵三萬，南下平叛！兵部、戶部，全力配合，不得有誤！”
    這任命，等於將南方的軍政大權，全砸在了王守仁一人身上！
    天大的信任！
    天大的權力！
    兵部尚書張達，臉黑得能滴出墨汁。
    他猛地出列。
    “陛下，不可！”
    “王守仁雖有練兵之能，但他從未上過戰場！”
    “寧王十萬叛軍，聲勢浩大！將三萬大軍交於一個毫無經驗的文官，風險太大！”
    “臣以為，當以宿將為主帥，王守仁為監軍，方為穩妥！”
    他要架空王守仁的兵權！
    戶部尚書孫交，也站了出來。
    “陛下，張尚書所言極是！”
    “況且國庫空虛，三萬大軍南征，耗費巨大！”
    “以戶部存銀，恐難供應！若中途斷了糧餉，軍心動搖，後果不堪設想！”
    一個管兵，一個管錢。
    配合得天衣無縫！
    他們的意思很明白，就算你下了旨，我們不配合，你這仗，打不成！
    朱厚照火了。
    “怎麽？朕的旨意，是廢紙嗎！”
    “國家養著你們，就是讓你們跟朕唱反調的？！”
    李東陽見狀，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一副老臣謀國的模樣。
    “陛下息怒。張、孫二位尚書，也是為國考慮。”
    “領兵打仗，錢糧先行。國庫確實困難。”
    “依老臣看，不如先在京中募捐，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
    就是拖！
    拖到王守仁銳氣全無，拖到前線軍情有變！
    屆時，他們就有無數借口，阻止出征！
    趙凡看著這幾人一唱一和，心中冷笑。
    不動點真格的，這幫老狐狸，不會鬆口。
    “陛下，既然錢糧困難。”
    “那這次南征平叛的所有軍費，我來出。”
    趙凡的聲音不大。
    卻如一道驚雷，在所有人耳邊炸響！
    整個點將台，死寂。
    所有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趙凡。
    一個人，出三萬大軍的軍費？！
    這是什麽概念？
    戶部尚書孫交，第一個反應過來，他不信！
    “趙大人！你可知三萬大軍一月耗費，是天文數字！”
    “人吃馬嚼，軍餉器械，撫恤傷亡！沒有百萬兩白銀，大軍連南京都到不了！”
    “你一個人，出得起？！”
    他的語氣裏，滿是嘲諷。
    趙凡沒理他，隻是從懷裏，摸出了一張黑色的卡片。
    卡上，金線繡著一條五爪金龍。
    正是那張至尊龍卡。
    趙凡將卡遞給朱厚照。
    “陛下，此物‘財神卡’，憑此卡，可在四海錢莊，任意支取金銀。”
    “區區百萬兩？便是千萬兩，億萬兩，也不在話下！”
    他又一伸手，憑空拿出一份清單，甩給孫交。
    “孫尚書，這是王大人出征所需物資清單。”
    “糧草、軍餉、兵器、甲胄、藥材、馬匹等等，一百三十七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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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命人從海外調集，三日之內，全部運抵京城！”
    “所有物資，皆為當世最優！品質遠勝武庫存貨！”
    “屆時，請孫尚書派人驗收，若一件不合格，所有軍費，還由國庫承擔！”
    孫交接過清單，草草一看，更不信了。
    清單上，種類繁多，數量巨大。
    三天之內運抵京城？天方夜譚！
    他冷笑一聲。
    “好大的口氣！”
    “那本官就拭目以待！”
    “三日後，你的物資若到不了，或是以次充好！你就是欺君罔上！本官，必參你一本！”
    兵部尚書張達也跟著開口。
    “就算錢糧物資能到，可兵馬調動，將領任命，都得按兵部的規矩來！”
    他，還想在兵權上做文章！
    趙凡看都沒看他，直接對朱厚照說。
    “陛下，兵員之事，更好解決。”
    “就以今日這三千兵馬為骨幹，再從京營，選兩萬七千精壯，便可成軍！”
    “至於將領，王大人今日立威，京營之中，想跟著他建功立業的勇士，定然不少！”
    “讓他自行挑選副將、參將，報兵部備案即可！”
    “至於張尚書擔心的規矩？陛下有尚方寶劍在此！就是最大的規矩！”
    趙凡這番話，等於把兵部，徹底架空！
    選兵，王守仁自己選！
    用將，王守仁自己挑！
    兵部？就剩下蓋個章的權力了！
    張達氣得渾身發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因為趙凡說的，句句在理！句句合皇帝心意！
    朱厚照當場拍板！
    “就照先生說的辦！”
    “王愛卿！選兵用將，全由你一人做主！朕給你最大的自主權！”
    “三日之後，朕！要為你的大軍，親自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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