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陽和朱格被趙凡這話噎得臉都變色了。
    他們以為趙凡就是個傻有錢的，沒想到嘴這麽損。
    朱元璋哼了一聲，看那倆人就像看耍猴的。
    “咱年輕的時候，見過的所謂大師，比你們吃過的鹽都多。”
    “真有學問的，哪個不是謙虛謹慎，深藏不露。”
    “像你們這樣，油頭粉麵，幾句歪理就自稱大師，也配談聖學？”
    他這話一說，王明陽和朱格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老頭氣場太猛，說話句句戳心窩子。
    他們那點裝模作樣，在這老頭麵前，跟沒穿衣服似的。
    馬皇後在一邊小聲勸王守仁。
    “伯安先生，莫與他們一般見識，這些人不過是借著聖賢名頭混飯吃。”
    “真正的道理，自在人心，何須他們來歪解。”
    王守仁對馬皇後鞠了個躬，心裏好受了點。
    趙凡看王明陽和朱格還站那兒，眼神挺凶。
    “怎麽，兩位大師還想留下來，繼續跟王先生探討格物致知？”
    王明陽趕緊擺手，笑得比哭還難看。
    “不不不，不敢，不敢，我們……我們這就走。”
    朱格也一個勁兒點頭。
    “王先生學究天人，我們這點微末道行，怎敢在您麵前班門弄斧。”
    “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們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這倆人變臉變得太快，唐伯虎都看呆了。
    剛還牛氣衝天，一下就點頭哈腰了。
    真應了趙凡那話，變臉真快。
    趙凡懶得再理他們。
    “滾吧，別在這裏礙眼。”
    王明陽和朱格像得了大赦令，屁滾尿流地跑出了帝王苑包間。
    包間裏安靜下來。
    王守仁看著他們走遠，輕歎一口氣。
    這回他是真的感到惡心，對這些所謂的現代大師沒什麽期待了。
    趙凡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先生，碰什麽人都有，別太往心裏去。”
    “現在社會什麽都有，好的也多，糟心的也不少。”
    “咱們慢慢接觸，慢慢體會就是了。”
    唐伯虎也上前說話。
    “伯安兄，我看那兩個人就是騙錢的，拿你的名頭出去晃蕩。”
    “這樣的人向來不少，哪個年代都不缺，別放心上。”
    王守仁帶著點苦笑。
    “我不是真生氣，就是覺得挺可歎。”
    “本來聖人講的是做人道理和修身立德。”
    “怎麽現在變成了牟利的工具，甚至拿它當縱欲的理由。”
    朱樉聽到這裏，有些不以為然。
    “王先生，你太認真啦。”
    “現在大家都為自己過日子，誰沒點算盤。”
    “人家能賺到錢，也是有自己的路子。”
    朱橚也說。
    “就是啊，自己過得開心最好，別那麽多條條框框。”
    “剛才那兩姑娘挺不錯，偏沒玩成。”
    王守仁聽完兩人的話，眉頭皺得更緊了。
    趙凡看自己兩個大舅哥這通說，也有點無奈。
    “行了，都別說了，王先生心裏本來就不舒坦。”
    他看王守仁。
    “王先生，要不我們別在這裏悶著，出去吃個夜宵，喝口酒換個心情？”
    唐伯虎一提喝酒就興致上來了。
    “好啊好啊，夜宵熱鬧，能喝酒更帶勁。”
    “趙兄，這年代的酒跟咱們明代的不一樣吧？”
    趙凡笑了下。
    “去了你就體會到了。”
    幾人離開天浴足道，走進一家很亮的大排檔。
    深夜時分，這裏還是一片熱鬧，吃飯喝酒的人不少。
    空氣裏全是菜香和啤酒氣。
    王守仁頭一回遇見，看著還挺新鮮。
    “趙先生，這地方怎麽這麽熱鬧？”
    “這都夜裏了，大家還在喝酒吃飯。”
    趙凡找了張桌子坐下。
    “王先生，這就是現代人的夜生活。”
    “白天上班忙，晚上出來聚聚，圖個放鬆。”
    他把老板叫過來點菜。
    “老板，來兩打冰啤，再一份麻辣小龍蝦，烤串要，烤韭菜、烤腰子、再上幾樣招牌……”
    王守仁聽著這些菜名，除了烤串，別的都沒聽過。
    “啤酒？小龍蝦？這都是何物？”
    唐伯虎更好奇了。
    “趙兄，這啤酒是酒嗎？為何還要冰鎮？”
    很快，啤酒先上來了。
    十二個綠玻璃瓶，冒著涼氣，擺在桌上。
    服務員麻利地用起子打開，給每人倒了一杯。
    金黃的酒，冒著白沫子，有股特別的香味。
    王守仁端起杯子看著。
    “這酒……色澤金黃，氣泡翻騰，與尋常米酒、黃酒皆不相同。”
    “聞起來，也有一股……說不出的清爽之氣。”
    他學趙凡那樣，抿了一小口。
    冰涼的酒滑過嗓子，有點苦，跟著就是麥芽的甜味和氣泡的刺激。
    “咕嘟。”
    王守仁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
    “好酒！好酒！”
    他眼睛亮了，一個勁兒說好。
    “入口微苦，回味甘甜，飲之通體舒泰，暑氣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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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這股氣，在口中炸裂，刺激爽快，平生未曾飲過如此奇特的佳釀。”
    唐伯虎也喝了一口，咂了咂嘴。
    “嗯，確實不錯，雖不及我們江南的花雕醇厚，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特別是這冰鎮的口感，在這炎炎夏日，實在是享受。”
    朱元璋也嚐了嚐，點點頭。
    “比宮裏的禦酒，多了幾分豪爽之氣。”
    馬皇後和趙凡的三個老婆，也小口嚐著，都覺得味道挺新鮮。
    這時候，一大盆紅通通的小龍蝦端上來了。
    那紅顏色，濃香味，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
    王守仁看著盆裏那些紅殼的小東西，有點猶豫。
    “趙先生，這……便是小龍蝦？”
    “看其模樣，倒像是……像是水裏的蠍子，隻是大了許多。”
    “此物……能吃嗎？”
    趙凡笑著拿了隻小龍蝦，熟練地剝開殼，露出蝦肉，在紅油湯裏蘸了蘸，遞給王守仁。
    “王先生，嚐嚐看，味道很不錯。”
    王守仁猶豫了下，還是接過來放進嘴裏。
    麻辣鮮香的味道，一下就在嘴裏爆開了。
    蝦肉緊實彈牙，帶著濃湯，刺激他的味蕾。
    “唔！好……好味道！”
    王守仁眼睛瞪圓了，一臉驚喜。
    “麻、辣、鮮、香，諸味紛呈，卻又互不相擾，相得益彰。”
    “這蝦肉，更是鮮嫩彈牙，比那河裏的魚蝦，更勝一籌。”
    他拿了隻小龍蝦，自己試著剝殼。
    他沒吃過這東西，手笨，蝦殼硬，湯汁濺得到處都是，弄了一手油。
    唐伯虎在旁邊看著想笑，也拿了一隻。
    他動手比王守仁強點，很快剝好一隻，學趙凡那樣，蘸了湯汁放進嘴裏。
    “嗯！滋味確實霸道！”
    “這辣味，直衝天靈蓋，過癮，太過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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