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虎兩眼發亮，仿佛已經摸清了這裏的路數。
    “伯安兄，這地兒哪像講經論道，更像是人來消遣的場所。”
    趙凡隻是笑了，並沒有解釋什麽，帶著大家徑直往裏走。
    ktv大廳裏燈光偏暗，音樂震得地磚嗡嗡響。
    舞池裏一群打扮花哨的男女伴著節奏扭動著。
    王守仁、唐伯虎、朱樉他們頭一回見到如此陣勢，心裏像進了新世界。
    “這裏實在太喧鬧了。”
    王守仁四下看看，神情裏還很不適應。
    唐伯虎卻很自然地融進氣氛，對旁邊的景象很感興趣。
    趙凡早把房間預定好，隨主任帶他們進了包廂。
    裏麵空間不小，布局也顯得用心。
    大屏上彩色畫麵不停滾動著。
    點歌機放在顯眼得位置。
    經理遞來一個平板。
    “趙先生，這裏有歌單，隨時可以挑歌唱。”
    “還需要我們安排幾位小姐姐過來陪唱嗎？各種風格都有，您隨便選。”
    趙凡簡單翻了幾頁。
    “那就先叫十個來，選些看著順眼活動氣氛的。”
    經理痛快答應，下去安排了。
    王守仁還是沒太明白，小聲問趙凡。
    “趙先生，這裏的‘公主’是什麽身份？與皇宮的公主可有關係？”
    他習慣按照故有認知去理解，對這裏的“公主”仍有些別扭。
    唐伯虎一副搞明白的樣子湊上來。
    “伯安兄，這裏的公主和皇家半點不搭邊。”
    “所謂公主，就是陪大家聊天唱曲子，說好聽點算得上酒樓花娘。”
    聽得王守仁越發糊塗。
    趙凡笑著補充。
    “王先生，ktv的公主，就是專門陪客人唱歌觥籌交錯那種，和大明的歌姬角色差不多。”
    王守仁這才明白過來，跟著又有點不解。
    “唱歌喝酒，為何要稱之為公主？豈不是……有辱名諱？”
    在他看來，公主是皇室的代表，怎麽能跟歌姬一樣。
    趙凡搖搖頭。
    “王先生，這隻是一個稱呼而已，不必當真。”
    “現代社會，很多詞語的含義，都和古代不同了。”
    很快，十個打扮得花裏胡哨的年輕女的走進來，在大家麵前站成一排。
    她們個個身材高，臉蛋不錯，穿著各種短裙，露著大長腿。
    “老板晚上好，祝老板玩得開心。”
    十個女的一起說，聲音挺媚。
    王守仁看著眼前這陣勢，一時有點不知道怎麽辦。
    他一輩子修身養性，哪見過這種場麵。
    這些女的，穿得少，神態輕浮，跟他平時見的大家閨秀，完全不一樣。
    唐伯虎倒是兩眼放光，一個個打量那些女的，嘴角咧了咧。
    他覺得，這現代的公主，比大明的歌姬，多了點野勁和直接。
    朱元璋和馬皇後都皺了皺眉，明顯不喜歡這種地方。
    朱樉和朱橚倆兄弟，倒是很有興趣，已經開始對那些女的指指點點，挑自己喜歡的了。
    懷慶、雨蟬和張玉嫻，也是頭回來這種地方，都有點好奇，又有點不自在。
    趙凡指了指其中幾個。
    “你，你，還有你，留下吧，其他人出去。”
    被點到的女的，臉上挺高興，走到趙凡他們邊上坐下。
    沒被點到的，有點失望地出去了。
    “好了，大家隨便玩，想唱歌的唱歌，想喝酒的喝酒。”
    趙凡拿起麥克風，點了首現在流行的網紅歌，開始唱起來。
    他唱歌雖然不算專業，但也挺有勁，挺能帶動人。
    唐伯虎也來了興趣，點了首古風歌，搖頭晃腦地唱。
    他雖然跑調，但那股風流勁兒還是有的。
    王守仁坐在角落，看大家唱歌喝酒，跟那些公主嬉笑打鬧，心裏不是滋味。
    他覺得這種地方，太奢靡，太放縱，跟他追求的聖賢之道，完全不搭。
    但他他又得承認，這種地方，確實能讓人暫時忘了煩惱，快活一下。
    一個穿吊帶短裙化著重妝的公主端著酒杯坐到王守仁身邊。
    “帥哥，一個人坐著多無聊，讓我陪你喝一杯。”
    她的香水味很衝，王守仁聞著有些不舒服。
    看她滿臉妝容和迎上來的眼神，王守仁心裏有些排斥。
    “姑娘心意我領了，我平時不愛喝酒，怕拂了你的興。”
    公主聽著他這句稱呼，再看打扮，樂了。
    “帥哥，戲演到這份上了，還貧道，要不直接喊自己玉皇大帝算了？別一直這麽嚴肅，笑一個吧。”
    “姑娘，你這舉動不妥，距離還是要有的。”
    王守仁語氣認真，把公主又逗笑了。
    “你這麽板正，來ktv還一本正經。”
    她還不死心，身子又往前湊。
    王守仁神色一沉，站了起來。
    “你別再這麽胡來。”
    聲音雖然不高，包間裏的氣氛立刻靜下來。
    趙凡馬上過來問。
    “王先生，怎麽回事？”
    王守仁指著那公主，神色很嚴肅。
    “這位姑娘太不規矩，言行也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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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公主一聽，立刻火氣上來。
    “你有病啊？來ktv點我，不就想快樂點？別裝了！”
    王守仁被她氣得說不出話。
    “簡直是……簡直是傷風敗俗！不知廉恥！”
    他從沒受過這種羞辱，也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
    眼看倆人就要吵起來。
    趙凡趕緊上前拉開。
    “好了好了，王先生，消消氣，她也是無心之失。”
    他又對那公主說。
    “你先出去吧，這裏沒你的事了。”
    那公主還想說什麽，但看到趙凡冷冷的眼神，還是不情願地出去了。
    包間裏的氣氛，一下有點尷尬。
    唐伯虎打圓場說。
    “伯安兄，莫生氣，這風月場中的女子，大多如此，不必跟她們一般見識。”
    王守仁氣還沒消，重重哼了一聲。
    他覺得，這現代社會有些地方，簡直比大明朝還差勁。
    起碼大明的青樓女子，還講究點琴棋書畫，賣藝不賣身。
    而這裏的公主，卻這麽直接，這麽不要臉。
    朱元璋在一邊，把這些都看在眼裏。
    他沒說話，隻是眼神有點深。
    他像是在想，這現代社會的繁華後麵，到底藏著什麽。
    馬皇後歎了口氣，對王守仁溫和地說。
    “伯安先生，這世間百態，各有其因果。”
    “你也不必太過執著於表象，多看看，多想想，或許會有不同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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