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將軍，平時咱們相處的不錯，趙某也並非無情無義之人。
    我隻想保衛小王子，不想與您刀兵相見，聽趙某一句勸，你可以離開，或者放我帶小王子離開……”
    王鐵笑了：“趙將軍，您誤會了！您和小王子是血緣至親，可您別忘了，小王子是我抱著長大的，我和小王子親如兄弟。”
    說著話，王鐵從背後拔出大刀，麵對著胡聘和劉攬：“兩位小兄弟，就像趙大哥說的那樣，我們共事一場，關係不錯。
    你們放下武器，我還有些銀兩，夠你們回家做點小買賣的，別為那個人麵獸心的馬明鬆效命了。”
    胡聘笑了：“趙大哥，王大哥，你們是誤會了，你們不知道我們是誰，我們卻知道你們是誰。”
    趙獻皺起了眉頭，他來到幽州二十多年了，雖然大哥沒公開兩個人的關係，平時也沒公開走動，可幽州的人際關係沒有趙獻不知道的。
    特別是哥哥臨終之前，幾乎把幽州轄區內是所有的人際關係給他梳理了一遍，連哪個親兵或者牙將值得信賴都告訴他了，並沒提到胡聘和劉攬。
    “趙將軍，秦勇、何明您還記得吧？”
    聽了這兩個人的名字，趙獻扔下寶劍，衝著北方跪拜大哭。
    秦勇、何明曾是趙獻的部將，當年跟他征討遼東，為了保護自己衝出重圍，兩個人戰死沙場，連屍體都沒找到。
    這件事過去二十年了，每年趙獻都會衝著北方跪拜，每年都會祭拜兩個哥哥。
    趙獻曾多次尋找兩個人的家人，不知什麽原因，兩家人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始終杳無音信。
    今天胡聘提起兩個人的名字，趙獻控製不住自己，衝著哥哥們犧牲的方向跪了下來。
    “唉！看來我不出麵，你們這官司斷不明白了。”
    說話的是劉嬤嬤，胡聘和劉攬趕緊跪下：“拜見姑姑！”
    “姑姑？胡聘、劉攬，到底怎麽回事？”
    “起來吧，孩子們！”扶起胡聘他們，劉嬤嬤又對趙獻說：“還是我說吧，整件事情我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當年秦勇、何明戰死之後，朝廷來的監軍聽說找不到兩個人的屍體，斷定兩個人臨陣投降，上報朝廷，要對他們誅連九族。
    劉嬤嬤是胡聘的親姑姑，幼年被家裏送去學道。師父聽說秦何兩家出了事，帶著徒弟們前去營救。
    兩家住在一個村子，她們去的時候，兩家人已經被抓走，師父又帶人去追。
    一直追到京城附近，總算追上了押送兩家的隊伍。當時師父要殺掉官兵，救出兩家人。
    就在這時，又出來一夥人，蒙著麵，攔住了劉嬤嬤的師父。
    “師太，您想過沒有，如果殺了這些官兵，兩家人或許能得救，可朝廷不會善罷甘休，恐怕會殺掉整個村子裏的人。”
    蒙麵人的意思他也是來救人的，他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救出兩個人的後代，至於一家老小，他有辦法讓朝廷改判充軍，不至於要他們的命。
    師父不信他說的，那個人說就算你們把人都救走了，天下都是朝廷的天下，你們又躲到哪裏？
    那年劉嬤嬤才二十歲，覺得蒙麵人說的有道理，不忍心拖累師門和鄉親們，最終隻救出了兩個孩子：秦聘、何攬。
    果然，秦何兩家進了京城，幽州刺史趙如京發了十幾份奏章，請求朝廷考慮戍邊將士的心情，建議將兩家充軍發配到遼東。
    後來趙如京又通過關係，在遼東給兩家人安了家，也算是能自由的生活了。
    劉嬤嬤本名叫秦芝玉，多次來找趙如京，懷疑他就是當年的蒙麵人。
    趙如京一直不承認，直到玥娘被掠走，秦芝玉又來找趙如京，說兩家老人年齡大了，如果到死都不知道誰是救命恩人，肯定會死不泯目。
    趙如京依然沒承認他就是蒙麵人，不過他要求秦芝玉幫個忙。
    趙如京懷疑馬明鬆劫走了玥娘，殺了自己的家人，希望秦芝玉暗中調查事情真相。
    馬明鬆把玥娘藏到了薊縣，又不敢去看，秦芝玉始終沒查到線索。
    直到趙如京臨終前，秦芝玉終於查到馬明鬆把他把兄弟的家屬安置在薊縣，這才順藤摸瓜，找到了藏在山洞的王鐵和玥娘。
    秦芝玉不知道王鐵跟馬明鬆的關係，但是能放心讓這個年輕的孩子照顧玥娘，秦芝玉猜測王鐵和馬明鬆關係錯不了。
    另外秦芝玉確定不了這個女人是不是玥娘，更不確定這個女人跟沒跟馬明鬆，秦芝玉想了個主意。
    “兩位，我姓宋，我哥哥叫宋江雨，我來找我哥哥，不知道他在哪？”
    玥娘不認識宋江雨，王鐵認識，宋江雨是馬明鬆磕頭的二弟，已經死了。並且宋江雨是本地人，王鐵知道他沒有兄弟姐妹，更不會有什麽妹妹來尋親。
    “姑娘，您說的宋江雨多大歲數？”
    “三十多歲，是馬明鬆總兵的副將。”
    王鐵一聽，人名對上了，年齡不對，宋江雨五十多了，馬上警覺了起來。
    “你認識馬明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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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認識，是我哥的家書裏提到過這個人。”
    “哦，我聽說過馬明鬆，應該是幽州總兵。”
    “幽州總兵？不對吧？幽州府衙在北平，隻有刺史和太守，總兵應該是北平總兵，怎麽會有幽州總兵？”
    姑娘說的沒錯，按理說不應該有幽州總兵，是趙如京重用馬明鬆，這才在北平總兵之上設置幽州總兵一職，掌管北平及周邊十七縣的兵馬，北平總兵和各縣的武官，也就是巡檢，都歸馬明鬆管。
    馬明鬆不滿足，還想要幽州刺史直轄的軍隊，被幕僚武官們拒絕。馬明鬆想管理縣尉，各縣之長認為縣尉是負責治安，不該歸軍隊管理，也沒得逞。
    王鐵怕這女人是馬明鬆派來的，也沒解釋，而是敷衍著說：“我也不懂，我們是山野之人，不懂官家的事。”
    秦芝玉要求王鐵介紹她認識馬明鬆，王鐵說他怎麽可能認識馬明鬆。
    秦芝玉轉身走了。
    過了兩天，秦芝玉又來了，說她找到馬明鬆了，馬明鬆說她哥哥死了，還說是洞裏這個女人殺的，說這女人是她哥哥的小老婆，跟別人通奸被發現，毒死了她哥哥。
    秦芝玉要殺了玥娘報仇，王鐵想保護玥娘，卻打不過她，無奈之下，王鐵大喊：“姑娘刀下留人，此女是馬明鬆總兵的夫人。”
    秦芝玉笑了：“哈哈哈哈，居然敢騙我，被我略施小計，你就說了實話。
    明告訴你吧，我查清楚了，就是馬明鬆殺了我哥，今天非殺了這娼婦不可！”
    王鐵跪著抱著秦芝玉的雙腿：“姑娘，姑娘，您聽我說……”
    王鐵講了馬明鬆滅門趙家，掠奪玥娘，然後又殺了六個把兄弟滅口，又把六個把兄弟的家人送到薊縣，名義上贍養，實際上是怕被趙大人找到查出蛛絲馬跡。
    秦芝玉假裝早就知道真相：“你說的一點都不新鮮，這些事我都知道。”
    然後又瞪著玥娘說：“這女人也不是東西，居然做了仇人的情婦，今天我非殺她不可！”
    王鐵再次求饒：“姑娘，跟您說實話吧，玥娘姐姐懷孕了，是趙大人的孩子，馬明鬆才沒碰她。
    另外，馬明鬆怕被趙大人發現真相，讓我在這裏照顧玥娘姐姐，他再就沒來過。”
    “胡說，為了這個美人兒殺了人家全家，還殺了自己的把兄弟，他會這麽好心不碰這女人？”
    王鐵告訴秦芝玉，馬明鬆十一歲就當了馬賊，而且那時就是馬賊的小頭目，因為一直騎馬征戰，得了不能生育的毛病。
    搶來玥娘，本來馬明鬆第一時間就想霸占，是玥娘說她懷孕了，馬明鬆找來大夫，確定玥娘懷孕，打算留作自己的兒子，所以才沒碰玥娘。
    王鐵還說，馬明鬆交代過他，這個孩子必須生下來，必須是兒子，否則連玥娘帶王鐵都得死。
    王鐵想過帶著玥娘去找趙如京，可山上山下都是薊縣巡檢的人，根本走不出去。
    秦芝玉又笑了：“起來吧，小弟弟。你說的沒錯……”
    秦芝玉調查滅門趙家的真相，來到薊縣，發現這個山上山下都藏著人。
    她又去縣城找老三趙家明，發現趙家明有七個宅院，經過多方調查，這才確定其他六個宅院是他死去的把兄弟的家屬。
    最後秦芝玉悄悄上山，才發現藏在山洞的王鐵和玥娘。
    王鐵聽說秦芝玉能躲避那些暗哨，就求秦芝玉去報告趙如京。
    “王鐵，你可是馬明鬆的死黨，我憑什麽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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