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沉默了幾秒，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董事長，雲少這次確實是立了大功。”
    季博達最先站出來，“但我覺得，恒達那邊現在還隻是口頭承諾，還沒正式簽約。這時候就要破格提拔，是不是太早了點？”
    “季董說得對！”
    “這個節奏，還是穩一穩好。”
    “真要提，也得等桓達那邊蓋了章、合同落了地！”
    “對，現在就動，確實有點操之過急……”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統一了立場。
    這時候，角落裏突然傳來一句懶洋洋的嘟囔聲：“爸不會還沒醒酒吧？”
    空氣瞬間安靜了三秒。
    刷地一下，全場目光齊刷刷落在最後一排。
    董事長的臉抽了兩下，又好氣又好笑地瞪了過去：“秦雲，你剛才說什麽？”
    “啊？”
    秦雲猛地抬頭，一臉懵逼地看著董事長，又掃了眼會議室眾人，然後迅速切換表情，一臉心虛地結巴道：“我……我沒說啥……今天起太早了，剛才……在打瞌睡，說夢話呢……夢話……”
    幾個高管忍不住低頭偷笑。
    董事長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擺擺手：“你要是真困，就回去接著睡吧。”
    “謝……謝謝爸！”
    秦雲說完，居然就真的邁步往外走了。
    眾人看著他那走得無比堅定的背影，直接看傻了。
    這是真要走啊？？
    “站住！”
    董事長終於被他整樂了，“我讓你走你就真走？”
    “啊……這……”
    秦雲停住腳步，一臉尷尬地回頭，眼神飄忽，“我以為您讓我……”
    “滾回你位置上去！”
    “好嘞！”
    秦雲幹笑著退回座位，心裏卻在暗罵：拜托可別真提我啊，等我離秦家你們愛提誰提誰，別把老子往風口上推行不行？
    “這事先擱著。”
    董事長說著，一邊朝助理王順使了個眼色。
    王順心領神會，點點頭，翻開文件開口道：“經董事會研究決定，秦雲……”
    他話音剛起，整個會議室的氣氛就變了。
    誰都不是傻子，聽他那官腔，就知道這不是臨場決定，這文件早就寫好了。
    這哪是提拔，分明是放話試水，看眾人反應。
    秦雲在座位上眉頭皺得死緊。
    不是吧？小姨子那邊才剛開始試探放風，這就傳回來了？
    靠！
    自己這便宜老爹，情報網也太陰間了吧！
    “雲少……雲少？”
    王順叫了兩聲，他才回過神。
    “嗯？喊我？”
    會議室一片輕笑。
    秦雲從沒被這樣當眾“表揚”過，一時間真有點反應不過來。
    王順咳了兩聲，把文件遞過去：“您簽個字。”
    “啊？哦哦，好好好！”
    他一臉受寵若驚地跑出去簽字，回來第一時間偷偷把文件翻開。
    剛才太懵了，根本沒聽清具體獎勵。
    這一看，眼睛頓時一亮：
    金條十根，玉石一對，高級麵料原材料若幹……
    零零總總一算，起碼市價一千五百萬。
    不錯，啟動資金到賬，美滋滋！
    董事長掃了他一眼，沒說什麽，繼續淡淡開口：“明天是跟桓達正式談合作的日子，各位覺得，他們想從我們這拿多少錢？”
    話音一落，會議室瞬間安靜。
    這問題，誰敢答？
    桓達當然是想拿越多越好，問題在於，我們能給多少，我們的底線在哪兒！
    一時沒人吭聲，黃石冷哼一聲打破沉默：“想要錢？給一點，夠他們活著就行。想多拿？拿地來換！”
    黃石一直是主戰派，根本不想給桓達一點甜頭。
    能抄底收購幹嘛還給錢？直接空降管理不是更好？
    但董事長態度已定，他也隻能憋著火說這幾句。
    “問題是，桓達的胃口，可能不止這些……”
    董事長語氣緩了下來，眼底多了幾分隱憂。
    “老四，你覺得呢？”
    他忽然看向秦壽。
    秦壽起身：“爸，我覺得，隻要桓達願意白紙黑字簽收購協議，多出點錢也不是不可以。”
    眾人紛紛點頭。
    收購能成，錢能再賺回來。
    董事長又看向三少秦厲：“老三，你怎麽看？”
    秦厲早有準備，幹脆道：“二哥說得有理。我補充一點，除了土地，也可以談房產、礦權之類我們正缺的資源。”
    他說得挺有章法，不少人也在點頭。
    董事長滿意地嗯了一聲，又問了二少和五少的意見。
    但前頭都被說完了，這倆人隻能說些模棱兩可的場麵話。
    大家正等著看老爺子會不會問秦雲，結果，直接跳過去了！
    他沒看秦雲一眼，轉頭問身邊的智囊張老。
    眾人全都忍不住偷笑。
    這操作太明顯了。
    秦雲？你沒資格插嘴。
    秦雲當然也明白。
    不過他壓根不在乎。
    你們愛爭，喜歡爭，爭去吧。
    老子不稀罕。
    等我搞完錢，發了財，哪天你們見了我，還得叫聲爹！
    結果還沒高興幾秒，董事長又順手拍了個板。
    “既然人在，就把婚禮時間也定了。”
    他隨口一句，把秦雲和李小冉的婚期定在月底。
    正好恒達那邊合作敲定，馬上就能辦婚禮，時間剛剛好。
    會議一散，秦雲第一個衝出門，站在公司樓下狂吸空氣。
    “搞權鬥太燒腦了……”他嘀咕著，像剛從蒸籠裏撈出來。
    正想溜，一個秘書追了出來。
    “雲少，董事長讓我提醒您一句，明早的高層會，別遲到。”
    “啊？”秦雲臉都綠了，“我明天還得來？”
    “董事長就是這麽說的。”
    靠！
    你們愛吵吵你們吵，幹嘛讓我聽？
    老子明天的懶覺，又沒了！
    這老頭，不會真打算……不讓我接手恒達吧？
    靠！
    出了大力，結果提拔不成。
    死老頭，你可千萬別逼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