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盜匪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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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看,這個叫謝喬的小女孩,有了自己的秘密。
    懷揣著不敢對人說的秘密,謝喬失魂落魄,抖抖嗦嗦地回到了家。
    大白天的,謝喬看到自己家房門緊閉。
    裏麵還隱隱飄出一股誘人的香味。
    這香味,讓謝喬更加感到腹中空空。
    “相公!”
    謝喬一邊叫著,一邊推開了門。
    破舊的木桌旁,陸辰正坐在桌旁。
    桌子上的瓦盆裏,是大半盆油汪汪的大肉塊。
    這場景,讓謝喬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她看得真切,桌上的一口鍋裏,滿滿都是大白米飯。
    冒著熱氣的大白米飯。
    而瓦盆裏的肉塊,同樣是熱氣騰騰,香氣四溢。
    “相公,這些是……”
    謝喬萬分驚訝。
    在這個連草根都難覓的年景裏,哪裏來的大米飯和肥肉?
    陸辰見謝喬回來,馬上站起身,笑道:“娘子,你幹什麽去了,讓我好等,來,快吃飯吧。”
    說完,他便給謝喬盛了一碗米飯,放到了桌子上。
    謝喬像是做夢一樣,被陸辰按著坐到了桌前。
    “我昨天得了筆意外之財,剛去鎮上買了點大米和豬肉,就隨便做了這些,來,快吃吧。”
    謝喬這時才想起來,昨晚陸辰抱著一個罐子回來。
    那罐子裏裝的,難道就是他說的意外之財?
    可謝喬還是不太信。
    鎮子離村子有十來裏山路,一來一回就要大半天。
    而且,現在鎮子上也很難買到豬肉,半個月都未必能碰到個賣豬肉的。
    就在謝喬疑惑間,陸辰已經把碗遞到了謝喬手裏:“娘子,快吃吧。”
    謝喬此時已經完全沉迷在了食物的香氣中,根本沒有時間思考太多。
    她一肚子的疑問,全被飯香堵回去了。
    她端起碗,扒了一口米飯到嘴裏,眼前頓時浮上一片水霧。
    她已經有多久沒吃到過正經的飯食了?
    而且還是大白米飯!
    就算是沒有逃荒之前,好年景的時候,一年到頭也難得吃到一口白米飯。
    能有口糙米吃就很不錯了。
    更何況眼下這光景?
    謝喬接連往嘴裏扒了幾口米飯,忽然看到碗中多了一大塊油亮亮的大肉塊。
    這塊肉肥瘦相間,色澤金黃,光是看著它,謝喬就能吃上三碗飯。
    “別光吃飯,多吃點肉。”
    謝喬抬頭看向陸辰,淚珠順著麵頰滾落到了碗裏。
    “多謝相公……”
    謝喬的聲音有些哽咽。
    自打她被父母賣到陸辰家後,陸辰對她的態度並不好。
    雖說陸辰對她並不算冷淡,但也並不親熱。
    謝喬能看得出來,陸辰的一顆心,一直在隔壁的趙大丫身上。
    今天陸辰的舉動,讓謝喬的心裏多了幾許暖意。
    謝喬將肉塊放進嘴裏,慢慢咀嚼著。
    濃烈的香味,讓謝喬的腦袋微微有些暈眩。
    “太香了……”
    她已經好久沒嚐過肉味。
    更別說這麽好吃的豬肉了。
    這是她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豬肉了。
    想必大周皇帝的飯食也不過如此了吧?
    配著香噴噴的紅燒肉,謝喬很快把一大碗米飯吃了個精光,碗裏連一粒米都沒有剩下。
    一直以來餓得發慌的肚子,總算是得到了滿足。
    “娘子,長時間吃不飽飯,不能吃太多,要不然肚子受不住,剩下的咱們晚上再吃。”
    不等謝喬說話,陸辰便已開始收拾碗筷。
    “相公,我來吧。”
    謝喬慌忙起身,奪過陸辰手裏的碗,麻利地收拾起來。
    她在灶間洗刷著鍋碗,忽又想起今天在山裏的遭遇,便有些魂不守舍。
    “要不要跟相公說呢?”
    “那幾個人已經被我埋了,會不會被人發現呢?”
    “我若是對相公說,我殺了人,並且還殺了好幾個,雖然那些人該殺,可我畢竟還是殺了人。若他知道後,會不會覺得我很凶狠?很可怕?”
    “相公應該不會喜歡一個殺人犯媳婦吧?”
    “可我若是不說,又覺得很不起相公……”
    “好為難……”
    “還有,昨晚上相公給我吃的大力丸,是從哪裏得來的?好神奇啊!若不是那大力丸,我今天肯定已經遭遇不測了……”
    謝喬正在心裏碎碎念時,忽聽“當!當!當……”一陣鍾聲傳來。
    謝喬頓時一激靈。
    這是村裏集合的鍾聲。
    在這災荒年間,村裏敲鍾,一般都沒好事。
    陸辰也聽到了鍾聲,他來到灶間跟謝喬交待了一下,便去往祠堂方向。
    此時,祠堂外,已經聚攏了幾十個男女老少。
    還有更多村民正朝這邊趕來。
    村長趙大誌,一臉凝重地站在祠堂外。
    待村民來得差不多了,趙大誌開口了。
    “各位老少爺們,今日有件事,需跟大夥商議一下……”
    “今日二娃他們幾個,在東山見到一夥來曆不明的人,不像是逃荒的,倒像是一股盜匪流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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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兒,村民們頓時一片嘩然。
    “盜匪?他奶奶滴,還讓不讓人活了!”
    “咱們窮得都吃土了,他們還要來打劫咱們?”
    “跟他們拚了!反正咱們也沒活路了,幹脆跟他們拚了!”
    “拚?你說的輕巧!拿啥跟他們拚?你看咱們一個個都餓得手軟腳軟,連鋤頭都拿不穩當,咋跟他們拚?”
    “是啊,人家土匪個個都是身強體壯的,過的還是刀頭舔血的勾當,咱們跟他們打,還不是雞蛋碰石頭,找死啊!”
    “要不咱們還是逃吧!”
    “逃?往哪裏逃?處處鬧饑荒,還不都一個樣?況且咱們連逃命帶的幹糧都沒有,走到半道豈不全都餓死了!”
    一時之間,亂哄哄一片。
    趙大誌厲聲喝斥幾聲,才把眾人的聲音壓了下去。
    “你們說怎麽辦?逃肯定是不行的,家家戶戶都沒有餘糧,想逃也逃不了,既然逃不了,那隻有跟他們拚了!”
    趙大誌自然有他的私心。
    村子裏就數他家底厚,他家地窖裏還存著幾百斤粗糧,他家的十來口子暫時是餓不死的。
    所以,他必須組織村民保護村子,這樣才能保住他的糧食,保住他家人的性命。
    實際上,趙大誌心裏也清楚,這些村民們並沒有別的選擇。
    他們隻能選擇跟盜匪們拚命。
    眼下這些盜匪,跟以前的盜匪不同。
    以前的盜匪,隻搶錢搶糧,最多再糟蹋幾個女人。
    可現在的盜匪,卻是會食人的!
    村民們各有心思,意見並不統一。
    作為當了多年村長的趙大誌,也是有些能力的。
    他對村民們曉以利害,循循善誘,很快便讓村民們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不抵抗,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為了讓村民跟他同德同心,趙大誌還狠了狠心,貢獻出了十斤糙米,分給了眾村民,讓村民們回去煮些稀粥,也好長些力氣,省得到時候連鐮刀都拿不動。
    最後,趙大誌又給村民們打氣。
    “區區十幾個盜匪而已,咱們村六十幾戶,青壯男人也有好百來個,真打起來,咱們的勝算還是不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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